金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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誌鑫像是在市街上消失一般。

 

到案說明的是他的女朋友!是案發生前比較密切接觸的女性。

 

女人是他國中時期的學姊,後來跟誌鑫偶遇,誌鑫追求她得手後就不太理睬,但在那之前,她常接送誌鑫到山上的店裡做生意。女子被誌鑫整得有些魂不守舍,但也細細交代了一些額外的事情,比如誌鑫以前在校沒少被欺侮。


「也記不得怎麼在旁邊笑幾回,後來畢業我婚姻不好,才又遇見,那時候誌鑫就認得出我跟他同個學校過,總是會關心我,就順順的走在一起。」大約就是類似這樣的情節。

 

誌鑫常常大老遠去找女朋友,然後再由她開車送誌鑫回山上的店,那時候也會吃料理,至於那個金虫還是金蠶的東西她是吃過,卻吞不下去,有股焦黑的肉末味道,像是鍋子底下的黑炭,又帶點說不出的生蠔味,上菜的時候她印象很深。


「雖然廚房天花板嘩啦啦的油汙看起來髒髒的,但店裡還算乾淨,金虫端上來的時候擺盤的方式非常特殊──疊成三角形塔面,最高的地方放一尾金蠶,總之像極了金色桑蠶模樣,小時候流行的蠶寶寶有七彩的全系列,可以包套組,不限於白色,所以我並不覺得怪,可能金色稀奇一點吧!我看誌鑫的眼神跟期待,就在他面前動了筷子。

 

蚱蜢、蟋蟀蟈蟈知了猴這些都很常吃,水蠍子、刀郎也老是吃,總是料理的很酥香,但那隻金蟲味道太混了──帶著一股海鮮、汙泥的味道,雖然好看但不好吃。

 

誌鑫沒有怪我,就說:『飼料要改良改良。』問他甚麼卻一副不可說的表情。後來的事警官你們都知道,挺多人為了去吃那道菜光臨。

 

難不成吃了這道料理真的會殺人?」女人彷彿知道答案,自己坐在那裏講話不時露出恐怖的神情,逕自的言語起來……

 

「他拿過一罐壁虎乾出來,有時候他說奢華就灑點金箔下去煎一煎給頂級客戶,但壁虎乾沒那麼多,有人問才出菜,反正荒郊野外的來的也都熟門熟絡,我也是聽他說無意之中把金箔倒進玩具箱,他老是像養蠱那樣抓一堆圈著,房間裡面有,外面也有,讓蟲兒們互鬥,我看了不覺得好玩,但他說我『不懂行』我也不敢多嘴,店是他的又不是我,但我想他不是那樣的人,不然哪能將那些蟲都養的特別大隻,你知道他養的蝗蟲,我一生都沒見過那麼大尾的!那還是有良心的!那金蟲就是這樣得來的,絕對是天然的!我可以發誓,警官大人,至少我看他絕沒有甚麼不法的行為,就是養蟲的癡迷症,有時候是他心情不好,會丟點奇怪的東西,有一次他就在外面圈養的地方灑尿,我保證那是我唯一看到最誇張的事。

 

至於養好之後,那些饕客吃完之後出現殺人的行為我覺得也可能是巧合,誌鑫從沒有打過我。」女人又恢復了正常的態度,講起了男朋友的好來。

 

誌鑫後來躲避風頭三個月,還是在他母親家被找到。他講的話跟女人一樣。

 

「警察先生,你們把我家都檢查了遍,那些東西都拿去驗一驗啊?沒有的事都是沒有,你們把我無罪先判,讓我生意都沒了我還開店做甚麼?搞得我像是一個殺人犯,只是研發出一道絕無僅有的料理而已,而且說實話吧!那個金蠶蟲就是蠶寶寶,那些殺人犯愛吃到底關我甚麼事情?客戶來點甚麼我就上菜,我沒那個閒工夫去搞犯罪,多的時間我不如拿去陪女朋友。給客人吃的東西絕對沒有添加,誰知道他們會去殺人啊?說真話,你們也不可能驗出甚麼藥物,那些蟲都是互相吃,自然界的生存法則,我哪裡有錢去拿藥養蟲,一盤野味才多少錢?

 

再說吧,那蠶更特別一點,我完全好好對待,話說回來,蠶的歷史你不知道吧?蠶從小到吐絲前可以大一萬倍,基因剪接後還能吐蜘蛛絲,雖然質量沒有蜘蛛的物理性那樣超鋼性啊!若不是因為聽說入菜對於人體的一些病症有良好效果,我幹嘛去弄?

 

雖然說可以蒸過冷凍磨成粉,但是人都愛浮誇,如果我說只是用桑葉加色素去搞出金蠶,誰會買帳?我就說是金箔養的,讓女朋友傳出去、讓饕客傳出去,來的自然絡繹不絕,你們完全不懂行。就像你們警官有些績效一樣,我也是有生存的智慧嘛!而且我說那消費者也很有問題,金到了身體,吸收率是零,所以安全,因為零吸收,但你們加在化妝品、加在冰淇淋,就搞得很了不起,我也懶得講當笑話看,我自己也搞了一些金箔菜單,我跟我女友胡扯就是為了讓她感覺良好,你們真自以為是重金屬入邪啊?我沒那麼無聊啊!

 

至於那些人就不用說了,人出了甚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推給別人最輕鬆。當然我也不是不通情理,可能有些是真的中邪,但硬是要說吃了我的金蠶去犯罪,那是你們警察的推諉,別笑話死人了!抱歉啊!我可能太篤定,反正你們不要怪甚麼料理,金蠶沒有問題,至於吃死神辣椒、地獄辣椒都還危險的多。」

 

這整件事情過了以後還是有人想去誌鑫的店吃那金蟲蠶,但那道料理已經成了絕響,不知道是不是無意間培養出來的?總之這也變成一個鄉野的傳說。傳說吃了金蠶料理的人,都會性情大變,暴虐不已,而那金蠶有如黃金一般,發出亮澄澄的光芒。

單單這些吃過金蠶蟲的男性殺害自己的親友案例,都足以湊成一個鄉野奇談。


金蠶,圖源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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