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守望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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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的季節來臨了。」

菲林斯特島上的居民都清楚地知道,包括年幼的小孩子們。當你走在島上海邊的木棧道,看見一群玩著彈珠嘴中還含著糖果的孩童時,你可以直接詢問他們:「現在是什麼季節呢?」

「守望鳥的季節。」他們一定會這樣回答,雖然他們肯定是更專注在自己的彈珠是否成功地把朋友的彈珠打出界。具體來說,我依然不知道守望鳥究竟是甚麼鳥。而且我猜想永遠不會有人知道,牠不會獲得學名或是被記錄在任何一部百科全書裡,原因很簡單:菲林斯特島歡迎全世界所有的旅客,唯獨生物學家除外。

 

我曾經和菲林斯特島辦公大樓的辦事員詢問過這個問題。不過我並不是在辦公大樓裡問的,而是某個晚上我在島上的一間書局買書時辦事員雷馬薩提斯主動過來向我搭話的。

「您一定是洪先生。」雷馬薩提斯說。

我點頭回應。

「不好意思,我並沒有要窺探您隱私的意思。不過這是菲林斯特島的規定,我在島上的辦事處工作,我們會也必須要確認旅客名單,因為我們不讓生物學家上岸。我而正巧處理到包含您的名單,我猜想您是不是那位有名的作曲家,直到剛剛您走進書局時我剛好從門口經過,想說和您打聲招呼。我是您的粉絲,能親眼見到您本人真是我的榮幸。」雷馬薩提斯說。

關於禁止生物學家登島這件事情在我出發前就有耳聞,一般人聽見這樣的規定直覺上都會當成一件荒謬的謠言,況且我也不是生物學家,所以並沒有太在意。

「為什麼禁止生物學家到菲林斯特島呢?」我問雷馬薩提斯。

「因為我們要守護守望鳥。人們不能太過於了解守望鳥;不能知道牠的基因;不能對牠有過多精確的理解。」雷馬薩提斯說。

 

「菲林斯特島打從有人定居時,就發現守望鳥總在固定的時間到來且在固定的時間飛走。此外沒有人知道守望鳥不在菲林斯特島的時間究竟去哪裡了。神奇的是,從來沒有人在菲林斯特島以外的地方看見過守望鳥,包括從島上離開的人以及來到島上的人。」這是後來我和雷馬薩提斯到島上一間海鮮燒烤餐廳一邊喝酒一邊吃燒烤魷魚時,雷馬薩提斯的補充。我挺喜歡雷馬薩提斯的,他是個不錯的人,有一名賢慧的妻子還有兩位喜歡打籃球的女兒,偶爾我在傍晚時分散步走到島上的籃球場,會看見雷馬薩提斯一家在打籃球。

當雷馬薩提斯大口地把杯中剩下的啤酒喝下時,我揮手示意服務生幫他續杯。這時帶點醉意的雷馬薩提斯說:「或許我們,噢,我是指菲林斯特島的我們,只是害怕,守望鳥其實是一種普通的鳥。」

我們看著盤子上剩下的燒烤魷魚,沉默了一陣子。之後服務生送上一杯新的沁涼啤酒到雷馬薩提斯面前,我開口說:「嘿!為了菲林斯特島乾杯!」我舉起我的啤酒杯。雷馬薩提斯笑了,我們乾杯。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是為了看守望鳥來到菲林斯特島。我猜很少,應該多數人是為了它美麗的海灘、悠閒的度假氛圍、還有真的很好吃的燒烤魷魚。或是,像雷馬薩提斯這樣令人喜愛的島上居民,我去他家作客時,他的書房裡的架子上擺滿了我的唱片。在我離開菲林斯特島前我答應雷馬薩提斯會之後都會寄給他我的新唱片,也會在找機會再來島上。事實上,我就快要發行一張新唱片了,算算日子,守望鳥也該飛往菲林斯特島了。

 

我一直很害怕(真的很害怕)哪天真的有生物學家成功以某種身分,或許是運動員或是語言學家偽裝登上菲林斯特島。無論他們最終發現守望鳥是新品種鳥類或者是某種普通的鳥。

喜歡寫故事,試圖將腦海中的思緒和記憶以文字轉化,創造人物、城市還有時空,希望這裡會有一則你喜歡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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