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芮羽
本屆台灣國際酷兒影展在台灣短片競賽入圍當中,將其中三部台灣的短片:《玫瑰色的裙》(Rose Skirt)、《悄悄告訴她》(Swimming In The Dark)以及《台北過手無暝無日》(Do Not Go Gentel In Taipei)組成《短酷少「女」》單元,從「女」的角度出發,看見不同的生命故事。
青春年少的酷事
這三部短片都是以年少時的輕狂與青澀作為背景,在《玫瑰色的裙》裡可以感受到在同儕之間隱藏自己性別認同的幽微情緒,以及在面對主流異性戀愛情時,該如何練習坦承自我與接納多元;在《悄悄告訴她》,「你」、「我」的身份多重重疊,在游泳的戰場上是競爭對手,私底下卻又是不可分離的二人,在片中可以看到主動與不主動之間的拉扯;最後,《台北過手無暝無日》更是一部叛逆當道的片,每一個畫面都在挑戰觀眾的視神經,每個看似誇張且瘋狂的舉動,又好像在告訴我們生活與未來本就是如此變幻莫測。
難以啟齒的心情
在那個未竟成熟的年代,我們都曾經有段若有似無的愛戀,而這背後需要付出的代價和意義,可是在多年之後才會憶起的往事。在《玫瑰色的裙》,一位青少年因緣際會認識到了主流世界以外的樣貌,開始在他的心中慢慢萌芽的歸屬,這難以言說的悸動像是種本能。作為一個「稱直的男朋友」,在關係中坦承自己的認同,似乎比單純走出櫃子還困難。在《悄悄告訴她》可以看到,關係中難以言喻的距離,是如何在相處之中不斷被放大跟檢視的──當對方靠近一步,卻遇上了緊閉的心門,可能又在某個時候,能夠相互依偎著彼此的臂膀,忽遠忽近的距離,或許在往後回憶起來莫名特別。《台北過手無暝無日》更是挑戰難以啟齒的境界,先是一場大膽的交易,後來更需要去解決感情裡的複雜,各退一步才會是溝通的解方,後續劇情的走向更凸顯出計劃趕不上變化的人生。
《玫瑰色的裙》沒有過多的對話,就連真相被揭露時,情緒都很內斂,被發現秘密時的感覺是羞恥的、是尷尬的,好似自己的某部分是赤裸的,放在陽光下被凝視,然而誰都不喜歡被凝視,但這意味著這段關係裡,有人要受傷了;電影的畫面跟顏色都很柔和,在暑假的炎熱中,溫暖的色調看起來像是青澀的小品,但實際上是用溫柔的口,說出殘忍的故事,眼淚、哭泣、質疑,都融化在這個夏天的紛爭裡,沒有喘息的空間。
當一個「男友」的條件是什麼呢?沒有第三者介入的感情觸礁,對方好像只能成全。「你沒有做錯什麼,不必道歉。」你的性向並不是錯誤,只是我們只能錯過。
《悄悄告訴她》的主色調是藍色,藍色是水、是海、是制服、是一種情緒,通常提到藍色,都帶點幽微的氣質,如同海底不知道盡頭的遠方,如同泳池裡暗自競爭的分秒差,如同這一段曖昧的關係。其實說不上是曖昧,只能說是喜歡跟你待在一起、我會在乎你,可是這就是喜歡嗎?在我無法確定那是不是喜歡之前,我想要你在我的身邊,我不想跟你分開。這可能就是片中營造出的感覺。
「距離」是這部片一直拿捏的部分,曖昧的距離想必是每個人在關係中都很煎熬的地方,同時卻因為有著現實與理想的差距,所以讓曖昧變得朦朧且未知;在泳池中,親密的朋友兼全中運的對手,亦師亦友又亦敵,複雜的自我拉扯在兩個人之間,默默發酵、進而沈寂;在發生爭執之後,因為面子與不敢開口,在青澀的回憶裡拉開了彼此的關係,好像有點接近彼此的心,卻又好像止於此。誠如影片最後所說的,或許這就是那時候最接近的距離了吧。
《台北過手無暝無日》故事設定在幽暗曖昧的夜店,標準的夜生活是大家所期待的台北黑暗面。兩個女生在夜店裡跳舞笑鬧,身邊圍繞著不同的人,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故事,也可能有著不同的未來,但此時此刻今晚,都追求一個歡樂且刺激的體驗。
酒精是前戲的壯膽,但是愛才是性愛的潤滑。混合著酒精的助興,還有口頭答應的知情同意,看來這場特別的交易會是真槍實彈、是一場扎扎實實的演練;可是回到前面說的,遊戲規則是人定的,反悔的原因也同樣是因為人。因為嫉妒、因為佔有、因為後悔,所以選擇了毀掉之前說好的那些交易。這些對話伴隨著痛苦與眼淚,兩個受傷的心靈各自抱在一起舔舐彼此的傷。
今年酷兒影展台灣短片競賽節目中,短酷少「女」與紀實少「男」單元分別用括號中的「男」和「女」,用劇情短片以及紀錄實驗短片的形式,想要和觀眾討論社會既有的二元性別,是否還有更多突破框架的可能性。短酷少「女」的三個作品《玫瑰色的裙》、《悄悄告訴她》以及《台北過手無暝無日》,分別用了三種不一樣的方式,帶著觀者一同觀看「女」性角色的故事。
2022 第 9 屆台灣國際酷兒影展(TIQFF),即將於 8 月 26 日於台北盛大開幕,年度影展主題:「Love Plus + ∞(愛宇宙・愛無限)」。秉持著「溫柔的革命力量」,希望透過電影中的酷兒再現突顯酷兒相關議題,建立對話平台!
2022 第 9 屆台灣國際酷兒影展
Taiwan International Queer Film Festival
台北・國賓長春 08.26 - 08.28
台中・站前秀泰 09.03 - 09.04
全國・線上影展 08.29 - 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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