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樂團學習之路~搶奪篇

在社區管樂團被有心人士奪權、導致解散後,這個曾經蓄勢待發的表演藝術團體就此消失。至於當初那位造成管樂團解體的關鍵人物,現在的處境也好不到哪裡去。說是報應,也未嘗不可——以下就以「L君」代稱他。
L君原本是地方上少數的樂器維修師,專精管樂演出,技術不差,也是婚喪喜慶場合演出的常客。地處偏遠的他,幾乎壟斷了當地的樂器維修市場,兼營演出與維修,生活應算無虞。然而,他的經營方式卻讓很多人不敢恭維。
首先,只要樂器不是從他那裡購買的,送修一律高價起跳,價格遠高於都市水準。他還聲稱:在他店內購買的樂器不收維修費,實際上只要出現摔落或撞擊等「人為因素」,照樣高價收費。最離譜的是,他自己還不只一次說過:「幹嘛修得那麼完美?修到差不多就好,這樣才會很快再回來…」地方上的學生與樂手對此多有怨言,非不得已絕不會光顧他的店,除非比賽前樂器臨時出問題,才會硬著頭皮走進去他的店裡。因此,地方學校的樂團標案也從不會交到他手上,有些學校甚至願意多付車馬費,請台北廠商定期保養,也不願與他打交道。學生個人的樂器問題,多半等到台北廠商來當地舉辦展售會時順便維修,這也凸顯了偏鄉音樂人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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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L君的故事。多年前,他在我之前加入了本地音樂協會,剛好協會也開始籌辦社區管樂團,邀請地方唯一的K老師擔任音樂總監,由K老師主導團務經營。L君一開始就打算透過這個關係賣樂器給K老師學校,但因其聲名在外、風評不佳,K老師對他並無好感。在一次大規模樂器更新的標案中,L君敗給了K老師合作的台北廠商,也因此種下雙方嫌隙。K老師並未放在心上,但L君卻心生怨懟,表面上仍笑臉相迎,私下卻開始他的「王子復仇記」。
經營樂團相當燒錢,儘管協會初期大力支援,地方仕紳與政治人物也以扶持藝文提供經費,但一年兩場大型音樂會仍造成龐大的財務壓力,詳情可見舊文:《音樂會能賺多少錢?》
L君見樂團資源豐厚,心生妒意。他開始向協會高層咬耳,暗示樂團行政可能「中飽私囊」。三人市虎,久而久之協會開始對我們三人行政團隊產生疑慮。適逢協會搬遷、新增開支,懷疑聲浪與日俱增,最終協會要求指揮與團員繳費入會,導致大家心灰意冷離去,也順勢將我們三人踢出行政團隊。
趁著協會理監事改選,L君當上了總幹事。上任第一件事,就是規定所有活動費用收入或申請到的計畫經費須上繳10%管理費,管樂團團員未入會不得演出,結果可想而知:K老師帶團離開,有志青年前仆後繼退出協會,樂團名存實亡,協會成了老人社交據點,沒有演出、也沒有活力。
L君既無政治人脈、也寫不出計畫申請補助,更沒有經費核銷能力,只能靠老人理監事自掏腰包營運。沒有演出,花不了多少錢,頂多辦辦餐會、母親節去公園吹幾首老歌,就這樣過了兩三年,老人理監事們發現,錢沒怎麼花,卻沒結餘,開始起疑。
在質疑聲浪中,L君自請辭職,交接混亂、帳目不清,協會那幾年幾乎處於空轉狀態。事後協會甚至來找當初被趕走、掌握政治資源的那位行政回鍋,背心都繡上名字準備好了,卻被婉拒,只答應日後如有需要可提供諮詢協助。雖然管樂團被奪走惡搞,我們自己幾個人帶小約翰開心走路或抓猴子,還比較自由自在呢!
那協會現在怎麼樣了?這些老人理監事和會員只能週六晚上在夜市外的廣場表演,因為那裏不收場地費;若想進夜市內部舞台演出,得抽籤還得繳清潔費,街頭藝人競爭激烈,不如待在門外自娛娛人。
至於L君,情況也不妙,決裂以前我們還會幫忙介紹客源,被他趕走之後,事情傳得更廣,形同自毀招牌。他做不了外縣市的網路生意,在地生意也門可羅雀,只能在我創立的臉書社團裡賣陸製仿冒大品牌樂器,還大剌剌標榜「中國A貨」,其他縣市的老師和玩家看到紛紛私訊詢問是怎麼回事——只能說,讓大家看笑話了。
「人賤自有天收。」
生意講誠信,做人重本分,真的那麼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