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週有個機會,我當了半天的大學生(雖然只是去聽場演講啦,但聽我講完你就知道我有多投入這角色了!)
一走進校園,陽光從樹縫灑下來,地板磁磚乾淨、草地柔軟,一排排腳踏車在教室外排隊等著主人。那一刻我突然閃過一個不切實際的念頭:「要是我再唸一次大學,應該會變瘦吧?」不是開玩笑,校園內大學生根本都在移動健身:不是走路就是騎腳踏車,連等紅綠燈都充滿知性的氛圍感。
圖書館總是讓我眼睛一亮,書好像可以一直借一直借(到底多想念大學生生活),學生們穿著輕便,來來去去,每一個背影都像在告訴我:「我們正走在自己的路上。」而我這個路人甲,心裡竟默默想:我也好想要再當一次學生耶……。不過回神一想,不過……我已經畢業多年,想再唸大學應該只能夢裡實現了。但也就是這場「大學半日遊」,意外地讓我重新檢視自己曾經走過的大學經歷,還有這幾年身邊關於「教養」和「世代衝突」的那些難以說出口的話。
「沒錢就別生小孩?」那背後其實藏了很多心碎
最近和同事聊到現在的孩子和家庭價值觀,有件事真的讓我放在心裡好幾天。
有些孩子,只要和父母有衝突,就會脫口說出:「我又不是自願出生的」、「沒錢就不要生小孩」。講這種話的不是什麼社會邊緣人,而是看起來生活還過得去的孩子們。
你說家裡環境差嗎?也不至於。
但比較這件事,就是永遠沒完沒了。比誰爸媽比較有錢,比誰先換iPhone,比誰家有車、有房、有遊學。
你越往上看,總有人過得比你好;你越往內比,壓力只會越來越大。結果就是,不論你給了多少,孩子只記得:「我沒有XXX」、「別人都有YYY」,於是就變成:「你不該生我啊,反正我不想來這世界。」
聽到這些話的父母,怎麼可能不心碎?只是現在這社會,對父母的要求真的太高了。你教太嚴,會被孩子拍照上網說你情緒勒索;你太放手,又被說「根本沒在教」;你辛辛苦苦工作存錢,希望孩子過得好,等到你老了,說要拿點孝親費,又會被說「養兒防老是自私」。
身為父母,到底該怎麼做才不會被罵?
我們那個年代,沒有那麼多說法,只有一種默默撐下去的努力
老實說,我自己大學那幾年,靠助學貸款來讀書,生活費、書本費、交際娛樂費,幾乎都是靠自己想辦法。
我去打工、去家教,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月底快沒錢時,去買了咖哩塊、馬鈴薯、胡蘿蔔回宿舍(還沒錢買肉,美其名減肥),煮了一鍋咖哩醬配便宜的白麵條吃,就這樣吃了三四天來省錢。(請大家別學我這樣不良示範。)
但你知道嗎?我不覺得那是委屈,那時候只覺得:「我終於有能力靠自己活著了。」
我家人願意幫我付房租和讓我能就學貸款,已經是給我最大的支持。
我還記得那時候一個月下來可以存個一兩千,我沒有亂花,就這樣慢慢地存,畢業那年,我身上竟然有一筆小小的存款。
那筆錢後來也真的幫到我,畢業後的第一份工作收入不高,是那筆大學存下來的錢,讓我可以早一點把學貸還清,也有一點底氣選擇自己想走的路。
寫到這裡其實有點感傷。現在想想,那個每月靠幾千元打工費就能活得很快樂的我,到哪裡去了呢?
所以,問題到底是錢?還是我們怎麼看待「擁有」?
很多時候,孩子對父母說「沒錢就別生」,背後其實不是想羞辱,而是他們在說:「我沒有被滿足」,只是這個「沒被滿足」到底是基本需求?還是社會比較出來的幻覺?
同樣的,父母說:「我都這麼辛苦養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其實背後也藏著:「我只想被感謝」這麼簡單的渴望。
但遺憾的是,這兩方都在用對方聽不懂的語言對話。
父母習慣用「犧牲換感恩」,孩子卻從社群裡學到「我值得被滿足」。一邊認為「愛是責任」,一邊主張「愛應該是選擇」,這中間落差,怎麼可能不出問題?
我並不是指要誰一定原諒誰、或要哪一代無條件退讓。而是覺得,或許我們都該停下來,先問自己一句:
「我有沒有因為比較而失去對彼此最基本的理解?」
如果你還是學生,想跟你分享:真的不需要太完美
你不一定要家境富裕,不一定要每件事都比別人厲害。你只需要讓自己有不靠別人也能走下去的能力(獨立生活的能力),那就夠了。
那才是自由的開始。
學貸不可怕(現在政府推行畢業後薪資只要未達4萬元就可申請緩繳,詳情請自行看就學貸款官網),打工不可恥,只要記得:「你的現在不是定局,只是過程。」
希望你知道,資源永遠都在,機會會留給願意伸手去拿的人。
如果你已經當了父母,也想對你說:你沒有那麼差,真的!
我知道現在網路上有太多聲音,讓父母覺得自己一無是處。說你情緒勒索、說你不會教、說你只會生不會養。但我想對有努力的你說:
你正在努力的那一點,孩子會記得的,只是可能需要時間,讓他好好消化吸收。
我也知道,當你開口問孩子「最近好嗎?」其實只是想問:「你還需要我嗎?」,所以,別太苛責自己。
有些話,我們彼此說晚了,但現在還來得及
也許,我們不能改變整個社會,但我們可以先從自己這段關係開始。
如果你是孩子,今天就說一句:「謝謝你曾經為我做過的。」
如果你是父母,今天就說一句:「謝謝你,有些時候我也還在學著當爸媽。」
這個世界不需要更多道歉,只需要更多願意重新理解彼此的機會。
🩷想問問你,你有沒有一句話,曾經被誰說過,讓你一夜長大?或是你有沒有一句話,想對過去的自己說說看?歡迎在留言區分享你的故事,為彼此加油打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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