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走進展覽《精神病學,死亡工業》,如同走進一場集體控訴。
牆面上不斷湧現著感覺負面的畫面與文字,主題直接而尖銳:精神醫學不再是救人的技術,而是一場包裝成醫療的死亡產業。從一開始,我便感受到這場展覽並非僅僅是在揭露歷史,而是在發出某種沉重的怒吼——針對一個曾自詡為科學的系統,揭開它所造成的苦難。展覽從精神病院的集體壓迫與虐待談起,一張張病人照片與手稿述說著在所謂「治療」的名義下,被剝奪人權、甚至致死的故事。曾有病人被強制注射、束縛、關禁閉,甚至接受不必要的電擊與腦葉切除手術,只因他們被判定為「不正常」——那種「不正常」,常常只仰賴醫生的主觀判斷:「醫生說你有病,你就有病」。這句話在展覽中直指精神醫學中判斷標準的任意與濫權。
我並不意外的是對精神藥物產業的揭露。展覽指出,某些精神科藥物的推廣背後,其實隱藏著龐大的商業利益。製藥公司與精神科專業之間的共生關係,使得許多藥物被過度開立,不少病人淪為藥物副作用的犧牲者,身心惡化,甚至死亡。展覽列出數位名人案例,指出他們被診斷、用藥、再診斷,最終在藥物與制度的夾擊下身亡。這些真實案例像一把把利刃,劃破了大眾對精神醫療的想像與信任。
整場展覽彷彿是一篇論文與一場審判的交會:它不只是資料的展示,而是明確地站在批判精神醫學的一方,將矛頭指向醫師制度、藥廠資本,甚至醫學與國家暴力的共謀。優生學在其中亦被提及,作為精神醫學與種族主義聯手壓迫異己的歷史證據。精神外科手術則被視為將人視為實驗動物的象徵——那是一場既科學又野蠻的試煉,將「治療」與「摧毀」混為一談。
然而,觀展過程中我也產生了一些反思。展覽中對精神醫學的批判雖有其歷史與實證基礎,但過於單一的立場,讓我感到有些失衡。它極力指控制度與專業者的錯誤,卻對病人本身的狀況與造成社會衝突的精神疾病症狀著墨極少。那些因疾病而導致暴力、自傷、社會脫序的情形被一概略過,仿佛只要廢除診斷與治療,一切問題就能迎刃而解。這樣的敘事容易讓人忽略:精神病患者也是多元的,不僅僅是壓迫的受害者,有時也可能在無法控制自身狀況下,對周遭造成困擾甚至傷害。
我離開展場時,有種淡漠的失望。展覽所揭露的真相與血淚我似曾相識,遲疑於這樣的立場是否足夠全面。或許,精神醫學既不該是神話,也不該是惡魔。我們需要的,是能夠面對錯誤並修正的誠實科學,以及願意傾聽患者聲音的社會,而非一場僅由指控構成的審判。否則,我們只是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
總之,簡單來說,這場展覽讓我想起,法輪功是如何控訴中共怎麼迫害他們的,怎麼強摘無辜人的器官的。那種控訴感,非常相像。
當我按下快門,將展場看板一一攝影,想要分享給一些精神科醫生或帶回給相關領域的人士參考的時候,一位穿著黑色背心的展場人員靠近我,告訴我展場內容是禁止攝影的,要求我將所有已經拍攝的看板照片全數刪除。
我微微埋怨著應當樹立明顯的禁止攝影標誌,一邊在工作人員的監看下,將拍好的照片一一刪除。只剩下展場外圍有對外宣傳展示的海報以及立牌等,都是徵求過工作人員的許可下,拍的。
他們問我想拍照片是為了甚麼,我說想分享給相關產業的專業人士看看,他們問我的身分,想知道我的職業,問我是誰,我當然不會告訴他們,他們歡迎我邀請那些專業人士一起來看展,我略為冷笑的回答,那些專業人士不會來的。
其實對這個展覽的感覺整體來說,是有點失望的。講座活動許多都是在說孩子的教育以及養育問題,現代特殊兒是很多沒有錯,但是講座和展覽內容基本上方向是不一樣的。講座偏向教養教育,比較親民一點,展覽則是太多的黑暗以及控訴,雖然好像證據確鑿歷歷在目,但是看完卻又有一種如鯁在喉的覺得哪裡怪怪的感覺。
這個,就是所謂的人權團體嗎?
我回饋給我展覽消息來源的專業人士以下訊息作為結束:
我覺得以下這個電子報的呈現方式,比展覽的呈現方式,更好一點。
FW:
近十年台灣的類型劇屢創佳績,如二○一五年的《麻醉風暴》、二○一九年《我們與惡的距離》引起廣大熱議,還有隔年的《誰是受害者》等,一再映示著社會事實—社會中,就是真實存在著醫病關係不對等、過勞、媒體亂象、網路霸凌、自殺與憂鬱症的議題,但透過劇情,我們發現主角的每一個決定,都是倫理抉擇。本來,應不應該自殺,可不可以殺人,都是有標準答案的問題,但隨著織入人心的生命故事,我們學會了同情的理解,學會了看見小人物的心酸,才懂得「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
https://www.grapaper.com/blogs/%E9%81%87%E8%A6%8B/%E5%BE%AE%E8%AE%80%E8%81%96%E9%9D%92%E7%B7%A8%E8%80%85%E5%BA%8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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