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When I return, it will be with another man’s clothes.***
***Another man’s name. My coming will be unexpected.***
***If you look at me, unbelieving and say, you are not here,***
***I will show you signs. And you will believe me.***
***I will tell you about the lemon tree in your garden.***
***The cool window that lets in the moon light.***
***And then signs of the body.***
***Signs of love.***
***And as we climb, trembling to our old room.***
***Between one embrace and the next,***
***Between Lovers’ calls.***
***I will tell you about the journey…***
***All the night long, and then all the nights to come.***
***Between one embrace and the next,***
***Between Lovers’ calls.***
***The whole human adventure,***
***The story that never ends.***
***Ulysses’ Gaze Theo Angelopoulos***
***我回來的時候,就會穿著不同的衣裳。***
***擁有不同的名字。沒人知道我何時會來。***
***如果你看著我質疑著說,你並不在這裡,***
***我會讓你看看標示,然後你就會相信我。***
***我會告訴你,你花園種的是檸檬樹,***
***冰冷的窗戶讓月光照射進來。***
***還有身上的特徵,***
***愛的特徵,***
***當我們緩慢地,顫抖著進入古舊的房間,***
***每個擁抱之間,***
***每一個愛的呼喚之間,***
***我會告訴你我的旅程,***
***用盡整個夜晚,用盡未來所有的夜晚。。。***
***每個擁抱之間,***
***每一個愛的呼喚之間。。。***
***告訴你人類的冒險,***
***這故事將永無止盡。***
***安哲羅普洛思 尤里西斯的凝視***
第一次看安哲羅普洛思(Theo Angelopoulos)的尤里西斯的凝視([[Ulysses]]’ Gaze,在台灣被翻譯成尤里西斯生命之旅,我不太同意,因為與台詞內容不太相關),是在碩士班的時候,我們的課程裡面要討論文學當中旅程這個議題。那時候腦袋空空,覺得旅程就是旅行,何必講那麼多?多念一點書以後才想到,在文學裡面的旅行,跟「工作唸書太累,出去走走散散心」這類的平常想法差距甚遠。以希臘史詩奧德修斯迷航記還有羅馬史詩依尼亞斯漂流記來說,裡面的主角出門旅行都有個很悲壯的情況,奧德修斯(也就是羅馬人講的尤里西斯)海上闖蕩十幾年,是因為他牽扯進去戰爭的恩怨並惹毛海神波賽頓,讓他回家這件事情變得困難萬分,其實在路途上他也有到達比他的家鄉更舒適的居所,可是在那樣的地方流連越久,他的罪惡感就會加深,因為那不是家。在特洛依城倒下來的時候,依尼亞斯帶著神的旨意還有人民的希望,啟程去羅馬建造另一個城市,途中也是必須把拖延他到達目的地的人事物當成精神上的試煉(譬如女王戴朵Dido對他的感情),還沒有到達目的地,他的心情就是不會平靜下來。我想,現在如果我背起行李走出家門,應該是滿難升起這樣的心情,因為不管我在路途上看到什麼碰到什麼,我的目的地就是很確定地存在著,那不會奠基在茫茫大海裡面的回憶與鄉愁,也不會出現在飄渺不定的神諭裡。現代人東跑西跑,拿個相機照這個照那個,拿個地圖問路順便感受當地的人情味,不管做什麼,心情總是平靜的,因為家就在那裡,回家不需要信念,舒適的觀光景點不會考驗你的信念,所以觀光旅行不會是史詩。
安哲羅普洛思的這部電影,用了奧德修斯旅程的典故,講述一個現代導演A很傾心於某個電影史上很有名的導演亞那基斯的作品,從美國進入戰亂中的東歐,去尋找亞那基斯失傳的膠卷。對A來說,電影技術尚未發達的時代,亞那基斯欣喜於攝影機的發明,用強烈的熱情記錄下來巴爾幹半島的生活總總,那種喜悅跟執著是A自己在經過電影工業的洗禮以後已經失去掉的,所以他隨著亞那基斯的傳記與研究,開始追尋這些失散的電影膠卷。就像尤里西斯,他必須在很不穩定的大環境下東飄西盪,他想要在那個作品裡面找回凝視,也就是一種可以讓他靜下心來全心投入的感覺。如同尤里西斯與依尼亞斯,因為旅程目的地並不確定,他必須要用堅強的信念把這個目標確立起來。
其實,對於這些主題的思考都是看完電影以後慢慢建立起來的,可是,那時候在看那部電影的時候,在某一幕產生了一個很強烈的感動。劇中的導演A在火車站通關受到軍人盤問的時候,他想到亞那基斯在創作電影時候遭到政府的為難,所以應該也受到了類似的盤問,亞那基斯差點被送到刑場,導演A也就在行刑隊的監視之下戴著蒙眼的布條準備行刑,蒙著眼睛的他大叫:I don’t understand! (我不明白!),然後行刑隊伍的聲音突然消散,他自己拿下眼罩從想像裡面走出來回到原來的那個車站。
就是這一幕給我的感覺,讓我一直注意這部電影有沒有重新發行出來,那一次的碩班課程以後,我一直在想為什麼這個感覺一直停在腦袋裡面,安哲羅普洛思在表現想像與回憶的時候,手法是這樣的深刻,讓我在短短幾秒間了解了A面臨的處境,也就是史詩英雄在追尋過程當中的困境。A在旅程當中常常不自覺的想起亞那基斯的經歷,卻是帶著他自己的原本面貌進入亞那基斯的生命裡面,經歷與回憶雖然是亞那基斯的,A卻在追逐當中,跟著這樣的生命一起蒼老。
生命跟著追尋的旅程一起改變,這樣的話講起來雖然很老套,安哲羅普洛思這個導演的藝術手段卻又讓這個老生常談重新在我的腦袋裡面活起來,讓我想到旅程畢竟不是觀光旅行,旅行完的回到家的紅光滿面,畢竟還是不同於旅途當中以信念追尋生命意義的滄桑臉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