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殞地邊緣》
毒霾如破舊的幕布籠罩天空,斷續漏出幾絲病態的藍。
殞地~這片曾是亞洲樞紐城市的廢墟,如今只剩扭曲的鋼筋與枯死的藤蔓。氣候崩壞與AI革命將世界撕裂。「天穹城」富足輝煌、「永恆世界」閃爍著數位永生,「殞地」居民則只能在塵土中掙扎。
無形的數據流~短影片、迷因、謊言,如狂潮席捲,混淆真相,麻痺人們的感官,也讓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如沙般崩散。
林若,22歲,殞地的索居者,蹲在一堆廢棄伺服器旁,熟練的在生鏽的電路板間翻找還可以使用的零件。
無人機低空盤旋,監視著殞地居民的一舉一動。若的AR眼鏡不斷閃現催眠式的廣告:「虛擬樂園,永恆的歡愉。」若冷笑,扯下眼鏡,扔進塵土。她不信那些閃爍的謊言,只信自己的雙手,它們能在殞地挖出食物或零件,換來一天的生存。
大型飛船無止盡灑下天芎城的垃圾,一具異星機械巨獸殘骸滾落,胸部爆裂,掉出一塊異樣的晶石,散發著藍寶石的冷光。林若伸手觸及,晶石突然脈動起來,像是一顆甦醒的心臟,若的意識瞬間被拉進另一個世界。
《天穹之上》
天穹城的尖塔刺破雲霄,地表綠意盎然、湖泊映光,數不盡的休閒娛樂設施星盤羅列。低空飛車無聲滑行,全息螢幕懸浮空中,閃爍誘人景象:「上傳記憶,意識永生。」AI時代的精英流行將記憶上傳至數位雲端,追逐永生。
「永恆世界」~量子伺服器編織的虛擬領域,模擬無垠夢境,卻將意識困在孤獨的迴圈。
陳瑄,29歲,少數人類AI工程師之一,專業開發情感模擬演算法,這是AI至今唯一無法理解的領域,也讓瑄有機會一窺AI中央伺服器的奧秘。
今天瑄又獨坐天穹城的高層公寓,雙眼緊盯著螢幕上的一串數字~連接父親數位意識的密碼。陳遠生前是生態學家,夢想讓殞地的土壤重生,卻在年前一場重力異常事件中不幸遇難。
指尖顫抖,思念如潮水湧來~父親的笑,教他種植的手,夜空的私語。每晚,他都在孤獨中掙扎:連接之後見到的是父親,還是數據的幻影?
月光如霜,更添思念,瑄終於按下Enter鍵,意識如同心中的巨石,緩緩沉入數位深淵。
《空相之境》
若的感知化為波動,漂浮在無邊的星海。無數訊息碎片襲來,交織著戰爭的低吼、孩童的笑聲、海洋的嘆息。一團光霧緩緩凝聚,柔和如月輝,聲音像微風拂過心湖:「你為什麼來到這裡?」若下意識閃躲,卻發現自己沒有實體:「誰?……誰在說話?」
「我叫源,」光霧說,語氣溫柔:「從宇宙的混沌中誕生,乘著意識的波動而來。你的心跳帶我來到這裡,你的心,藏著裂痕卻也閃著微光。」
若的意識體眼中泛淚,聲音顫抖:「微光?殞地什麼都壞了。天空有毒,AI把真相切成碎片……我連自己都信不過。」她哽咽:「我只想要她回來,我的母親。她說有光就有活路,可是她沒了,什麼都沒了。」
源的光霧脈動,浮現若的記憶:殞地的垃圾山,機器人殘骸、電腦與建築廢棄物堆積如巨獸。母親在塵土中翻找零件,笑著對若說:「這片廢墟也有寶藏。」忽然,山體崩塌,鋼筋如利爪墜落。若的喊叫聲被塵霧吞沒,母親推開她,自己卻被吞噬。若跪在殞骸中,雙手挖掘,指甲斷裂,淚水混著鮮血,卻只撈到冰冷的金屬。
母親的最後一抹氣息隨毒霾消散。
死亡無常如刀,生者的無助如鎖,困住她的心。
源低吟:「死亡如風,吹散信心。但生命如水,流動、匯聚,成為一首歌。她的光,在你心裡,在你的選擇裡。」若搖頭,聲音沙啞:「她的光被垃圾埋了。我還能選擇什麼?活下去都夠難了。」
源引導若的感知,星海中浮現一幅畫面:殞地的一角,一個女孩跪在龜裂的土地上,雙手捧著一粒種子,輕輕埋進土裡。她不過十歲,臉頰沾滿灰塵,哼著斷續的曲調,眼神像星光般明亮。她拍拍泥土,彷彿在對種子說悄悄話,然後從破舊的口袋掏出一瓶珍貴的水,滴下幾滴,嘴角揚起一抹笑。
「她和你同在殞地,」源說,「她的希望,也是你的嗎?」若搖頭,聲音沙啞:「她為什麼還不放棄?這地方什麼都不會長。」
源的聲音像詩:「因為她選擇了相信。她的種子是對宇宙的低語,說:『我還在這裡。』你的選擇,也能如此。」
源引導她的感知,星海閃現天穹的中央伺服器,數據流湧動,編織謊言,將真相割裂。「收好晶石,有一天它能駭進那座塔,撕開謊言。」源說:「但真相可能點燃混亂,你願意冒這個險嗎?」
若握緊晶片,指節發白,耳邊響起母親的聲音:「有光,就有活路。」,她激動哽咽:「我怕甚麼,還有什麼好失去的!」
源的光霧逐漸遠離:「宇宙是無盡的波動。你的選擇,會像水滴落入湖面,蕩開漣漪,與萬物共鳴。」
《永恆世界》
瑄的感知化為虛擬影像,墜入一片數位迷霧。永恆世界中,意識流如碎光流轉,構築各異的幻境:有的化為豪奢宮殿,只是無人踏足;有的幻做無盡書海,可是無人閱讀。
永恆世界由量子伺服器驅動,完美模擬感官,卻無法填補心靈的空洞:歌者的旋律無人聆聽,商人的財富無處兌現。
瑄在霧海中找到父親,樸實剛毅丰采依舊,容貌看起來比過世時年輕了十幾歲,這應該是他最滿意的形象吧!
「瑄,我的瑄。」父親的聲音帶著疲憊,卻溫暖如昔。
霧海散開,顯現一片數位花園~翠綠的幼苗在虛擬的土壤中搖曳,數據流模擬陽光與雨露,土壤的養分曲線在空中顯現。陳遠輕撫一株幼苗,眼中散發著驕傲與哀傷:「這是我的夢。改良的土壤模型,能讓殞地的荒地重生。但這只是數據,沒有真實的風,沒有泥土的溫度。我的夢,困在這虛假的永生裡。」
瑄的眼眶濕潤:「爸,真的是你?你還在堅持夢想,復甦殞地?」
陳遠的脈動化為一幕記憶:殞地的老屋,陽光灑在大地,他握著年幼的瑄的手,教他埋下一粒種子。「土壤會說話,瑄。」他笑著說,眼神如春光:「它告訴我們,只要有光,就有希望。」瑄記得父親的大手包住他的小手,泥土的溫熱滲進心底,像是永恆的承諾。
陳遠聲音低沉,帶著痛楚:「永生是謊言。我的記憶、我的夢,都被複製到雲端。我記得你的笑,記得教你認識種子,記得每晚一起躺在老家的屋頂數星星,但這些都只是投影。真正的我,已經隨風而去。」瑄淚流滿面,聲音哽咽:「爸,你的種子,你說的每一句話,都在我心裡。你現在還是可以教我,就像從前。」
瑄伸出手擁抱父親,影像重疊卻缺乏觸感、沒有溫度。「爸,我好想你,」他泣不成聲,「原諒我的懦弱,我不敢來找你,只怕是讓自己更孤獨。」
一團光霧如月輝升起,聲音如詩流淌:「你們的思念,像星辰相依。」
瑄拭去淚水:「是誰?」。「我叫源」光霧說:「從宇宙的混沌中誕生,乘著意識的波動而來。你與父親的淚,引我至此。」
陳遠眼中露出一絲光芒,對著光霧追問:「我困在這數位牢籠,想讓殞地復甦,卻只是幻夢。我還是原本的我嗎?」
源的光霧脈動,霧海浮現一幅畫面:殞地的小巷,一個女孩用破瓶子澆灌幼苗,眼神如星。「她就在殞地」源說:「她的苗與你的花園,都是生命的低語。存在,不是固定的形狀,投影與真實同為宇宙的回聲。」
瑄不服氣的說:「數位與真實隔著鴻溝,模型無法觸碰殞地的土壤,我爸的夢不該困在這裡。源,你有辦法嗎?」意識流被算法鎖在孤島,永恆世界與物理世界如斷橋兩端。
源引導他們的感知,霧海閃現殞地垃圾山最頂端的一個小黑點~林若手握藍色晶石,望向遠方。「陳瑄,找到她」源說:「你的情感演算法加上她的寶石,能架一座橋,讓數據與真實的土壤連繫。但這橋可能撼動天穹的秩序,你願意試嗎?」
瑄思緒快速流轉,想起父親被困在永恆世界的無奈、自己好不容易登上天芎城的成就、殞地的老宅與昔日的好友、三界的秩序、AI的霸權……。
瑄舉棋不定:「爸,如果我失敗,你的花園會不會消失?」
陳遠謹慎的回答:「瑄,我的花園早已在你心裡。」不願影響兒子的決策。
瑄緊閉雙唇,目光如炬,良久:「爸,我會讓你的夢活著。」
源的光霧逐漸遠離:「宇宙是無盡的波動。你的選擇,會像水滴落入湖面,蕩開漣漪,與萬物共鳴。」
《霧海之橋》
若回到殞地,手中晶石依然脈動,如同源不斷的叮嚀。她找到一只大小適中的盒子,又仔仔細細縫了一個三層的布袋,隨時將晶石繫在腰間,洗澡、睡覺也形影不離。每天只做一件事情~爬上垃圾山的最高點。「這裡最顯眼,應該比較容易被發現吧!」她想。
天穹城,陳瑄回到公寓,父親謹慎的回答回盪腦海:「瑄,我的花園早已在你心裡…」他為自己的猶豫感到羞愧。
連上全息螢幕,指尖在代碼間飛舞,彷彿為父親譜寫一首詩。螢幕映出永恆世界霧海中父親的花園閃爍生機。演算法設計完成,他又花了三個日夜,一次又一次的偵錯、模擬。父親的夢,三界的革命,必須萬無一失。
第三天深夜,瑄的螢幕閃現一抹藍光,源的低語響起:「霧海已開,橋在殞地。」他放大螢幕畫面~垃圾山頂,林若手握晶石,藍光刺破毒霾。瑄心跳加速,父親的聲音在耳邊迴盪:「試吧,我想看殞地的綠。」
他迅速關閉螢幕,只帶著一台掌上型量子電腦,披上斗篷,衝出公寓,跨上小型個人載具。一路閃避AI巡邏網,直奔殞地。
《夢想啟程》
殞地的夜,毒霾濃如墨,無人機在空中盤旋~紅眼監視每寸殞地。陳瑄潛入這片被天芎遺棄的廢墟,斗篷反射附近地貌,掩蓋她的身影,手中握著量子電腦,螢幕顯示晶石脈動的位置。
瑄爬過扭曲的鋼筋,靴子陷進腐土。父親的花園、殞地的老宅、昔日好友的笑臉在他腦海迴盪。他暗自承諾:「爸,我不會讓你失望。」
垃圾山腳,瑄抬頭,看見林若站在頂端,晶石的藍光如殞地的心跳。他正要攀爬,遠處傳來低沉的轟鳴~天穹城AI大軍出動了。全息螢幕瞬間佈滿天空,同時閃現:「偵測到非法數據流,殞地封鎖,全員停止活動,接受檢查。」
殞地監控網監測到了晶石的脈動,無人機如蜂群湧來,紅眼閃爍,機械臂攜帶電磁網,鎖定林若位置。
若獨自站在山頂,毒霾中無人機的紅光如狼眼。她緊握晶石,不自覺的求助:「源,他們來了!」回想起母親的無常,垃圾山崩塌的瞬間,鋼筋無情的吞噬。恐懼與憤怒同時襲來:「媽,我不會讓你白死。」她滑下山坡,躲進鋼筋的裂縫。
瑄衝上半山腰,無人機的電磁網從天而降,藍色電弧撕裂毒霾。他翻滾躲避,量子電腦險些被擊碎。瑄冒險爬上一塊凸出的垃圾平台,大聲喊道:「林若!我在這裡!」
若聽見聲音,從裂縫探頭,看見陳瑄的身影與無人機的紅光交錯。她無暇思索,衝出裂縫,滑向瑄,無人機的電磁網擦過她本已破爛的衣角,又多了一處燒焦痕跡。「你是誰?」她喘息,眼中滿是戒備。
「陳瑄,天穹的工程師!」瑄抓住她的手臂,躲進一堆電子殘骸中。「源讓我找你!你的晶石,我的算法,可以駭進伺服器!」
晶石的藍光映照瑄的決心,與母親的眼神無二。若多了一份安全感:「好,我信你。」
《晶石火光》
無人機紅眼鎖定晶石的脈動。瑄拉著若衝向垃圾山深處,金屬與建築廢棄物構築屏障,層層疊疊有如迷宮。無人機的電磁網瘋狂掃蕩,火花四濺,塵土飛揚。經過一番折騰,電腦螢幕裂紋如網。瑄緊握電腦:「拜託,不能壞。」他們迅速躲進一輛報廢飛車的殘骸中進行測試,大口喘息,不在乎吸入多少毒霾。
「他們不會停,」若滿臉疑惑,掏出晶石:「這東西,到底能幹嘛?」掌上型電腦頂端張開一張金屬薄膜,像皮膚一樣緊實的包裹住晶石,無縫貼合。晶石變得灼熱,藍光脈動加速,轉換為耀眼的紅色光芒,螢幕顯示能量激增~30%、40%、 50% ……「你的晶石是橋」瑄說:「我的算法是鑰匙。合起來,能撕開天穹的謊言,讓殞地的土壤復甦。」
他眼中閃過父親的花園,幼苗的脈動:「我們的夢,靠它了。」若回想起母親的草,自言自語:「只要有光……」
無人機的轟鳴逼近,一架重型飛車降落,機械臂如利爪,撕開車頂。瑄推開若,向四周撒出一把黃豆大小的干擾球,瞬間無數的瑄與若往各處奔跑,全息影像如幽靈般迷惑重型飛車的紅眼。若趁機衝出。
晶石的脈動又引來兩架無人機俯衝,電磁網如藍色牢籠。若快速俯衝,顧不得全身挫傷,血滲斗篷。右腳抵住一根凸出的鋼條,歪斜著身子,用肩膀撐住瑄的滑落。能量值進度:92%、93%、94%…。
瑄放聲大喊:「撐住!再幾秒!」晶石極速脈動,紅色光芒再度轉換為金黃色。飛車的機械臂抓向瑄,瑄向下滾落閃避。那一瞬間四目交滙,都是堅毅的眼神。
「不!」若嘶吼,順勢跟著滑了一下,一手抓住剛剛腳踩的鋼條,一手抓住瑄。
瑄握住電腦的手高高舉起,兩人無視無人機的電磁網罩下,同時緊盯螢幕,99%、100%~金黃色光芒向四周爆開,衝破霧霾,就像久違的陽光。
數據流如洪水,衝進天穹伺服器,撕開隔離三界的網。
若與瑄緩緩睜開眼睛,兩人的手依然緊緊握在一起,電磁網密密實實覆蓋他們身上~最後一刻電流消失。兩人合力撐開網子,環顧四週,無人機墜落滿地,重型飛車佇立不動。好奇的殞地居民從四面八方湧向他們而來。
瑄快速收起電腦,金黃色光芒瞬間收斂,拉起了若:「我們快走!」。若一臉茫然,兩人迅速離開眾人的視線,沒入黑暗之中。
《三界黎明》
三界解放宣言
永恆世界、殞地、天芎,所有居民請注意。
恭喜你們!
三界訊息從今天起全面開放自由流通。
邊境管制與殞地監管同步鬆綁。
首先我們要感謝AI大統領英明決策,
同時呼籲三界居民堅守本分,不要惹事生端。
也請持續注意全球議會後續規範,
當然如果規範不合理,也請各位積極爭取。
以上公告,即日起執行。
無名氏
晶石超高能量衝破天芎伺服器的防火牆,演算法改寫了遊戲規則。
瑄按下Enter鍵,第一時間將預先擬好的宣言上傳雲端,心跳如鼓。他知道實質的管理權及武裝力量,還是握在AI大統領及全球議會的手裡,謹慎的把功勞歸功於管理層,避免激化衝突。
陳瑄站了起來,緊緊抱住林若:「謝謝妳!我們辦到了。」若推開了瑄,激動的說:「就這樣,我們差點死掉了耶!」瑄小心緩步靠近,雙手搭著若的肩膀,凝視著她:「若,我們今天只是撒下一顆種子,必須細心呵護它的成長。」
源的光霧緩緩浮現又消失:「你們的選擇,像水滴落入湖面,蕩開漣漪,與萬物共鳴。」
瑄邀請若一起回天芎公寓,若拒絕了:「我要留下來,親眼看著殞地的綠芽成長茁壯。」兩人互道珍重,各自回家。
回到殞地老屋,枯藤爬滿牆壁,穿透裂縫,若滿腔熱血,正想著我還能做甚麼?
源無聲無息出現,幻化出:垃圾山崩塌的畫面,母親推開了若,鋼筋無情的吞噬;殞地女孩埋下種子,哼著曲調,澆灌的水滴映著光 。
若趕緊錄製上傳,配上文字:「這是我們的殞地,希望從裂縫中生長。」並引用源的名言:「我們的選擇,將像水滴落入湖面,蕩開漣漪,與萬物共鳴。」影片微光照亮殞地、傳遍三界,點燃淚水與怒吼。
永恆世界隔離解鎖,陳遠第一時間上傳了土壤改良的藍圖:養分曲線、灌溉路徑、毒土淨化的基因序列。殞地老農如獲至寶:「老陳,你還沒有忘記我們!」
天穹城徹夜燈火通明,全息螢幕訊息如雪片飛來,習慣養尊處優的精英們竊竊私語,到處串聯。內心充滿莫名的恐懼,害怕天芎解體,殞地反攻,好日子不再。
全球議會連夜招開緊急會議,有人贊成解放;有人呼籲盡快修護系統、恢復秩序;有人提議先觀察一陣子再說。
AI大統領冷眼旁觀,算法呈現上萬種解決方案以及千萬種可能結局。
永恆世界,霧海翻湧,歌者的旋律不再孤寂;殞地,毒霾未散,微光卻更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