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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長篇】洛克希姆的過客(三)

等待回信的數日，亞尼斯的生活回到平常的樣子。他通常會坐在餐桌旁，能看向窗外或電視的位子，他通常只是發著呆等待時間的流逝。若是以往孩子還在家中的時候，他必須投入不少時間，準備餐點，整理環境等。

當最初幾封信件被寄回，亞尼斯並沒有立即打開。他把那些信對放在餐桌上，慢慢形成一座小山，金屬的信封上刻著宛如密碼般的程式代碼，這些都是寄信人的名字與居住的星球。回信的數量遠不及寄出去的那些信，但少說也有二十多封。他忍不住猜想信中的回覆，卻又擔心不如想像中的順利。

亞尼斯最後帶著這些信來到克洛西姆，他本來想找羅達然一起拆這些信，卻被放在屋外的數箱信件給嚇到。

「來的正好，我正想去找你呢。」羅達然從屋內探出身來，「如何，很壯觀吧，至少有四百多封的樣子，也有些寄給我，不過多數都寄到這個星球上來。

「我自己也有收到一些，但沒想到會回來這麼多信。」

「接下來還要把這些信整理，看來得花掉不少的時間。」羅達然搬起其中一箱，並對亞尼斯說道，「來吧，我可不想要自己一個人整理這些信件。」

在兩人將信件全數搬到屋內後，先是將查無此人的郵寄公司信件挑選到一旁，這些作業很快就完成，剩下約不到一百多封是有實際收到的。當中有多數是寫給想給這個星球認識的某人，或是自己曾在這個星球上遺忘的某事。最後剩下來的少數，才是專門寫給亞尼斯或羅達然的。

「你那邊的結果呢？」羅達然顯得有些沮喪。

「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能參加這次派對的。」亞尼斯搖了搖頭，不論信上寫了有多少內容，他此時此刻非常希望至少有一封，是能參加派對的信件。

「別放棄，我們這裡還剩三十幾封，說不定都在這些裡面了呢。」羅達然試著想要說出鼓勵的話語，但自己也顯得有些疲憊。

「雖然這些信裡面可能有確定想要參加派對的人，但我們似乎除了舉行派對之外，還能做一些更加有意義的事情。」這個想法才剛從亞尼斯的腦中閃過，他無法判別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確

「那麼先把剩下來的給看完吧。」

當最後一封信被拆開，羅達然在簡單的看過之後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敢相信真的連一封答應的信都沒有。

亞尼斯站起身來，他試著舒展自己僵硬的身體，讓電流可以通達四肢：「稍微休息一下吧。」他試著在腦中整理剛才看過的信件，把一些複雜的文字與程式代碼變成清晰的影像。

「你在思考什麼呢？」

「這些信有不少都是有關聯的，他們看似把這些信寄了回來，實際上確是想要傳遞給一些以無法再聯繫的朋友或情感，如果我們能整理出來那些信是有關聯的，說不定能將這些信帶給真正該收到的人。」亞尼斯不確定自己說的是否正確，但在這些信裡確實有互相提及對方，或想要再次與羅達然或他見上一面的人。此外，還有不少是必須得到其他星球上去完成的。

「但就算我們整理出來，也無法準確的知道這些人居住在那個星球上。從星球上的自動管理裝置或信件，我們最多只能看到星系，詳細的居住地是不會公開的，就算拜託寄件公司，也很難透漏給來路不明的人。」

「嗯，如果是正常情況下我們可能很難做到，不過我想拜託我兩個孩子，他們應該能替我們想出更好的辦法。」亞尼斯覺得如果是賽蓮娜，肯定能很快的能把信件分類好，該寄給誰或是該做些什麼，都能變得很清楚。特博德應該有取得居住地的方法，能使他們更明確的找到對的星球。

「不過我們真有這麼做的理由嗎？」羅達然顯得有些困惑，「就算我們不去處理，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沒錯，不過，其他的事情不說，你應該也很想再次見到那些朋友吧，不如親自去找他們如何。」

「說的也是，這些信裡確實有不少是寫給我，也有希望能與我再次見面的人。但桑曼雅的派對該怎麼辦呢？這下可跟開始計畫的不同。」

「雖然有很多人不能來很可惜，但吧我們去拜訪這些人當成派對的內容也很精彩不是嗎？」說亞尼斯說完後，羅達然忍不住笑了出來：「那就這麼做吧，不過我們得加緊腳步，不然在我們忙著處理信件，與迷途在不同星系時，就要錯過桑曼雅的畢業了。」

＊＊＊

在一間小餐廳內，特博德坐在靠近窗邊的位置，他的雙眼四處打轉著，不少的影像進入他的眼前，又隨之散成雜訊，在這些人裡面並沒有他所等待的對象。他將雙眼停在餐廳內的一張動態的影像上，那是一份電影的宣傳，女主角占了大部分的版面，吸引他目光的是在下面的幾行文字。

「有著影后赫黛拉都驚訝的演技，年僅不到二十多歲，就有著獨特的風格與成熟穩重的表演方式等。」特伯德皺著眉頭，猜不透自己母親的想法，讓他有些不安。

正當他將視線轉移回桌前時，一個身影快速地出現在他的眼前，並立刻坐在他前方的位置上，她熟練地伸出手叫喚服務生：「麻煩兩杯水，你需要吃的嗎？」賽蓮娜對他說道。

「不，不用了，這也不會花太多時間。」特博德說道，他注意到自己注視賽蓮娜時有一些的不自然，好像是從她結婚後就變得如此。或許是因為那個已經習慣十多年的姐姐，有了些改變的關係，又或是其他。數條訊息閃過他的腦中，又瞬間消逝。

「好吧，那就直接切入主題。我想母親應該還沒發現我們的計畫，關於父親會去與桑曼雅見面，也在我們的計算之內。」賽蓮娜快速地說道，彷彿在這片刻間，她的大腦內已經處理完上千條資訊並彙整成她口中的答案。

「刻意讓桑曼雅在學校成績維持在最低標準，只是為了讓她能脫離學校的規則，即便這樣最後能使她變得自由。但我覺得並沒有必要讓她對父親說謊，就算是誠實的說明我想父親也能接受的。」

「這只是以防萬一，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那麼關於父親與洛克西姆星球的事情，妳是怎麼想的呢？」

「關於這點……」在賽蓮娜說話的同時，服務生端上了兩杯水，她似乎在一瞬間有些不愉快，但又很快地接著說道：「以下雖然是我的推測，但我想這多半是母親所提出的，她似乎正在替自己即將引退的事情做準備。為了這天的到來，她應該已經準備好相應的舞台，我想父親的行動也是為此而產生的。」

「引退嗎，我還以為會在晚一些。」特博德說道，在他的記憶之中，母親不光只是活躍在電影或電視劇當內，在平時也經常表現出對他們三個孩子的關切，「不過就算是為了引退做準備，又是如何能做到這些事情的呢？如果沒有讓父親知道整個過程，他應該很難順著她的想法而行。」

「或許這本來就沒有一個真正的計畫，就像是臨場表演般，她替父親準備好了一個舞台，甚至也把配角都準備好。我想包含與洛克西姆星球有關的人，她都已經連繫上。也許那一日不光只是為她的引退做準備，還與父親的行動有所關聯。」

「父親剛才聯繫我們，關於信件的事情，或是他即將要拜訪這些人的動機也是嗎？」特博德很難想像母親的計畫與準備有多龐大，如果把與洛克西姆星球有關的人也算進去，為了這一日的到來，她肯定花了相當長的時間。

「是的，但我想我們也沒有拒絕的理由。不論是父親口中為桑曼亞而準備的派對也好，或是母親為引退的準備，也有可能是藏了其他可能性的。不等到那一天，我們很難計算出她真正想要做到的事情。」

「如果是這樣……」特博德將身體靠在椅背上，有許多零散的影像在他的眼前穿梭，他似乎想到某一種可能性，但他卻又不是非常的確定，「妳還記得母親在我們小時候的約定嗎？」

「我答應會帶你們到宇宙不同星球旅行，這句話嗎？」

「看來妳還記得。小的時候我們總是三個人為一組，為了能見到母親，經常會想出許多鬼點子。每次母親都會說出這句話，好讓我們能安份下來。我再想會不會是為了這件事情做準備呢，如果是這樣也不壞。」

「就算她仍然記得，但我們也不是孩子了，每次她來嘮叨我家裡的事情就已經夠煩的，我可沒有興趣陪她一起去旅行。」賽蓮娜嘆了一口氣，她顯得比來的時候更加的煩惱。

使特博德感到不習慣的地方或許就在這裡，現在的她不會將許多事藏於心中，表現在她冰冷的五官上，或是夾雜在話語中細碎的情感。那就像給一串簡單的程式代碼，增加許多額外的指令般。

「不過現在跟那時候很相似，難道不是嗎？那時候除了想要見到母親之外，我們也做過不少計畫。到別的星系冒險，或是想要尋找書中一些不存在的生物等。」

「或許吧。」賽蓮娜聳肩，她似乎不想去思考這個話題。

「那麼也差不多了。」特博德說道。

「關於父親提到拜訪與洛克西姆有關的人，你已經有方法了嗎？」

「嗯，拜託我認識的人，那還是挺簡單的事情。」特博德停頓了一會，「妳有想過桑曼雅有天或許會站上跟母親一樣的舞台嗎？」他說出一句連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話。

「那是不可能的，畢竟桑曼雅不會演戲，更不用說對於情感從大腦的程式到姿體與語言的詮釋。」

「但是母親也說過吧，在她正式出道之前也並不出色。」

「就算是如此，像我提出這個想法的是桑曼雅，若她想要選擇不一樣的人生，那也是她自己的選擇。」賽連娜看向特博德，「那麼你認為呢？」

「我想只是我們不了解她吧，畢竟她從小就最喜歡演戲有關的事物。」

「那或許有可能吧，不過想要旅行是她跟我提起的，或許比起穩定的生活，她更希望追求什麼。」

「妳自己不想到別的地方旅行嗎？」

「喔，那才不適合我，我只是很討厭照顧小孩罷了。」賽蓮娜說道，「那麼你呢？在不同星球上奔波，很有意思嗎？」

「一點都不有趣。」特博德笑了出聲，「但我總是管不住自己的雙腳。」

「那麼你覺得父親去拜訪這些人，又會看見什麼呢。」

「我想肯定是超出我們所想的事物吧，不然母親就不會特別準備了。」

＊＊＊

亞尼斯注視著牆上各種影像的電子屏幕，每一個都吸引著他的目光，這些都是宇宙中少有的景色。由觀看者自身將大腦內的記憶讀取出來後，記錄下的影像。如果不是一個熱愛旅行之人，恐怕很難擁有這麼多罕見的景色。

「你即將帶我去見的泰西爾究竟是什麼人呢？」他好奇地向特博德問道。

「一個很有意思的人，不過他可不是什麼旅行者。」

「這怎麼可能呢？」亞尼斯感到驚訝。他的目光隨著影像中淡藍色的光點所吸引，隨著光點在宇宙聚集，在下一幅影像內變成一處漩渦，在短暫的瞬間，散成數到光數消失在兩人眼前，「這是幽藍之漩吧。」亞尼斯說道。

「沒錯，就是幽藍之漩。」泰西爾說道，他從遠處向兩人走來，他與亞尼斯的年紀相近，身材比特博德還要壯碩，「不過我比較喜歡稱之為珮德蘭的眼淚，取自一個迷人的傳說，過去還有神與人的時代裡，創造我們的母親稱為珮德蘭，在宇宙大災難來臨前，神與人離開了這個宇宙，珮德蘭在離開時因為不捨無法將我們也帶離，她流下來的淚水與不捨便一直留在這個宇宙之中。雖然從另一個角度來解釋，這些光點是細小的星塵，因為有趨近能量體的習性，所以經常在宇宙列車、虛擬星球的附近都可見。

「你知道的真多。」亞尼斯說道。

「不，這只是我個人的興趣罷了。」泰希爾笑著說道，他伸出手並拿出一張金屬的名片遞給亞尼斯，「很高興認識你，我是泰西爾，過去是一個虛擬星球的維修人員。」

「你好，我是亞尼斯。」亞尼斯說道。

「很高興見到你，我的孩子們都是赫黛拉的粉絲，我也聽特博德說起你年輕時也做過虛擬星球的維修人員，我一直想要與你見上一面。」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亞尼斯說道，對他而言年輕時的自己並沒有選擇。

「我也是一個不怎麼喜歡提起過去的人，只是最近閒下來，試著把能想起的事物整理出來，也就變成眼前所見的這些。如今看起來卻是十分的神奇，當時的我對這些景色並沒有多餘的想法，如今卻覺得宇宙的奧秘超乎我們所想。」泰西爾望著牆上的影像說道。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亞尼斯說道，對他而言年輕時的自己並沒有選擇，那時的他就像是身處在宇宙裡的隕石般，並沒有選擇亦沒有方向。

「我也是一個不怎麼喜歡提起過去的人，只是最近閒了下來，試著把能想起的事物整理出來，也就變成眼前所見的這些。」泰西爾望著牆上的影像說道，「我聽特博德說起你寄信給洛克西姆有關的人。」

「是的，不光是如此，我們也收到不少回信。」亞尼斯向泰西爾說起信件的內容，以及自己希望能去拜訪這些人的想法。

「嘿，說起這個就讓我想起在我們那個年代流行的旅人雜誌，不論是往返各個星系，或是在工作休息的閒暇之餘，總能作為聊天的話題。」泰西爾顯得有些興奮，他一邊操作控制影像的面板，一邊尋找著自己想要的畫面，「有了，就是這個！」當牆壁上的影像轉換到一個多人合影上時，在畫面中除年輕時的泰西爾外，身旁還圍繞很多的人。

「沒想到你居然有機會能跟他們合影。」亞尼斯說道。他們是旅人雜誌的創辦人，在開始的時候是為了能讓相隔不同星系，久未見面之人，或想要再次見到的故鄉等，透過文字與影像的方式幫忙紀錄。當越來越多人知道，內容也逐漸編輯成數本雜誌後，許多宇宙難得的景色、失去聯繫之人發生的故事等，吸引著當時候不同年齡的人們。

「是啊，不過可惜的是，旅人雜誌被正式發行到不同星系後，負責製作的人與內容都有了不少變化，少了那種每次隨著旅人的追憶與推測，即將前往的目的地或與遇見的人，也就沒有什麼令人期待的地方。」泰西爾顯得有些失望，及便是過了這麼多年後的今日，對於旅人雜誌的喜愛仍然不減。

「但旅人雜誌卻也帶來一些特別影響，甚至持續到今日。」亞尼斯提起的是關於在旅人雜誌後帶起的風潮，那不光只有旅行，包含許多人對於宇宙看法的改變，以及注意起自己從未思考過的。

例如受到女性喜愛的漫步曲，由多個不同年齡成的女性，編寫自己對於宇宙的熱愛，從交換想法、生活、自己所見的宇宙等編寫而成的雜誌。或貼近年輕人與學生的玩轉星球，把對於宇宙、星球等生硬的知識，變成輕鬆有趣的文章。除了雜誌外，電影、書籍等都有此借鑑。

「你說的沒錯，我也知道旅人雜誌所產生的效應，甚至我們為此還能聊得更多，但往事總無法一下子就說完，而這也不是你今天來此的目的不是嗎？」泰西爾輕揮動著手指，牆壁上的影像又再次的產生變化，這次出現的是由數個星系分散組成的宇宙，「我稍微研究過你向特博德提起可能會去的地方，並將這些做成一個較容易前往的路徑。」當光點從亞尼斯所居住的星系向外延伸，形成一個複雜且廣大的圓形。

「比我想像中要複雜一些。」亞尼斯望向那些被點亮的星球，還有得被標記上不同色彩，就像是會展開一場精彩的冒險。

「哈哈，不好意思，我擅自加了許多想去的地方。試著在大腦裡面思考著這些地點時，忍不住就把想去的地方都標記上，但你沒有那麼多時間吧？」

「我只有數個月來完成這次的旅程。」雖然亞尼斯也有想過，如果不是為了桑曼雅的派對，一切或許都可以慢一些，甚至可以延至桑曼雅畢業之後，或是與赫米拉一同前往這個行程。這樣一來肯定會比只把信送到對方手上來得有價值許多，或更有時間去觀察自己從未思考過的事物。這或許是因為他自己仍抱持著一些期待，希望能在結束之後與自己相見的人，會改變自己的想法，舉辦一場特別的派對。

「那麼這就沒有眼前所見的這麼複雜，當然你還是能經過幾個特別的虛擬星球，或許有機會在旅途中，仍能見到一些特別的景色。」隨著泰西爾的話語，影像中的標記散去，只剩下一些銀白色被顯示出的星球，它們分散在亞尼斯所居住的星系之外。彷彿能連接成有形之物，卻又有著各種可能。

「如果只是順著眼前的影像，看起來還挺容易達成的。」

「沒錯，如果不停留只是開著飛船一天說不定就能走完全程。」

「一天也太誇張了。」亞尼斯看著最遠的星球，他至少也得要跨過九個星系才能到達，幸好這趟行程中還有羅達然幫忙，不然要在短時間拜訪這些星球可不是容易之事。

「不過這不會比你去過的星系還要遠吧。」

「那與這次不同。」亞尼斯搖了搖頭，「我們並非漫無目的地前往某處，或是沒有最終再回來的地方。」與年輕時的工作並不相同，不論這次旅途中會經歷什麼，他最終還是會回到自己的星球。他也並非毫無目標的向前而行，或只是單純的把信交到對方手上。

「說的也是，我們都不再是過去那個自己了。」泰西爾說完後牆上的影像又回到原先不同星球的景色，卻又有著與兩人近來時完全不同的感受。

＊＊＊

在拍片現場旁的座位上，赫米拉一邊看著劇本裡的台詞，一邊輕快地哼著小調，她最近總顯得心情很好，比起以往嚴肅的她有很大的不同。或許是因為知道自己即將隱退的關係，有許多以往放不下或難以取捨的都變得輕快起來，雖然這也使得她在演技上又有了更高的評價，但她並不為此感到高興或驕傲。就像過去一樣，她只是把對於演戲的喜愛與劇本中的角色詮釋出來，但不論外界給予她怎樣的評價，她都很少受到影響。

當工作人員將影像投射在星球上，做為下一場要演出的場景出現在赫米拉的眼前。在靜默的死亡劇情中後的部分，隨著事件的結束，在女主角見到不同虛擬星球上死去的人之後，思考自己未來是否也會變得如此。

當身體的機能與大腦的程式衰退，忘卻情感、記憶、思考等，當一切看似回到機械的本質。在孤獨與死亡接近的漫長時間中，會是怎樣一個過程。當女主角開始模擬出相同的情境，卻使得自己身處在危險的邊緣。

赫米拉在這齣戲中扮演著女主摯友的角色，她反對女主調查這些事件，看似替女主的安全著想，卻又忌妒與羨慕著女主的個性與生活。

每一次女主描述事件中那些人的遭遇，在她聽起來卻是完全不同的。兩人彼此生活與處境的在影片中穿插，形成一種鮮明的對比，也隨著劇情的推進，兩人都產生巨大的變化。在即將要演出的劇情中，兩人再次的見面，將因為各自的立場爆發衝突，也將迎來最終的結局。

赫米拉覺得自己比往常更加投入在劇情的角色之中，兩個女主角都曾穿插在她過往的生活裡。一個是作為演員，另一個則是在日常生活中的自己。如果不是遇見亞尼斯，或許她自己也能從中找到一個平衡，但彼此的拉扯與矛盾並不會結束，看似偏向某一方，卻又渴望著另一個自己。

或許這永遠都很難有一個完美的答案，就像經常有人問起她事業的成就，或是家庭與孩子是否滿意時，那絕非只是幾個字就能回答的。就像在戲劇中投入的情感，不光只是把情感編寫在程式代碼之中，再表現出來這麼簡單。當然她也之道他們多半不是解釋這些。她只會與亞尼斯交談的時候談起，儘管他多數難以理解，但她清楚知道他是很認真在聽，很努力的想要明白這些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當赫米拉眼前的影像變得清晰，現場中也開始擺放出許多道具，身邊工作人員也開始陸續增加起來。她知道自己即將要上場，思緒與回憶散去，她將自己飾演的角色帶入自身。這也是她最喜歡的時刻，專注在一件事情上。彷彿她能化成光，穿越這無邊無際的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