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杯茶有問題,嗯?」
討厭死了,現在是討論這種事情的時候嗎?
伊萊腦袋一片渾沌,身體卻比腦袋動得還快,感受到維多有些許離開自己的意圖,就迅速伸出發熱的右手緊緊扣著他的手腕,難得霸道地不讓他離開。而事實上維多雖然嘴上不饒人,但手下還是極為疼惜他的,他只是稍微調整動作以方便施力。隨後維多的右手故意用力蹭過伊萊性器頂端的開口,滿意地聽見他倒吸一口氣,看著那雙好不容易聚焦的漂亮碧眼再度渙散,明確表示它的主人無暇再用那些氣人的小心機。
「陛下,御醫到了。」
「讓他稍等。」
大衛的聲音悶悶地透過房門傳進來,即使理智上知道他未經許可不會擅闖,但恍惚的伊萊還是被嚇得射了出來,只來得及咬住下唇、吞下聲。維多若無其事地應答,掌心接了一手濕,便隨手拉過伊萊那件被丟在一旁的長褲,仔細擦了擦他的下體,接著才拿它擦手,最後再扔在床邊角落的地上。伊萊不說話,悶悶地翻過身躲進棉被裡,試圖把自己包成一顆球,但仍三兩下就被維多給挖了出來,裸著的下半身被仔細地塞進棉被,並就著棉被被好好地擺了個病人的姿勢。大概是沒想到維多能做得這麼順手,伊萊愣了幾秒才想到要抗議,但維多比他快一步出聲。
「大衛,讓御醫進來。」
房門幾乎是馬上就被推開,聽著腳步聲應是有一些人魚貫而入。
進來的人雖多,但放下東西後就又被維多驅離了,只餘下大衛管家跟御醫。伊萊本以為自己很清醒,但實際上他此時的腦袋根本無法處理太多複雜的事情,也搞不清楚狀況。不知何時靠近檢查的御醫似乎悄聲問了伊萊幾句,讓他試著描述身體的細節感受,他腦中有著明確的話想回答,但說出口的卻只能是:「熱」、「暈」、「很癢」等破碎而無用的話。維多似乎聽不下去接過了話,實際上說了哪些伊萊也沒搞清楚,到頭來,他也只聽懂了兩個字。
春藥。
雖然聽不清楚交談的內容,但維多越來越急、越來越激動的語氣伊萊還是辨認得出來的。他的身體再次比腦袋快,想拉住維多的手,但這次他高估了自己的力量,只拉住了維多的袖子。
維多急促的怒罵馬上就停下了來。
「皇后中毒,病情嚴重,思奈˙克拉特嫌疑重大。大衛,你親自領著我的近衛去把人看著。記住,我不要任何人知道皇后的狀況,也不要讓人有機會靠近嫌疑人,知道嗎?」
「是!那陛下,皇后殿下這邊,是不是讓御醫……」
「不必。皇后這邊我來就好,御醫回去待命。有問題我會喚人。」
「陛下,這……」
維多說一不二,大手一揮就把人全都趕出去。確認門關好後,維多轉頭看向伊萊,只見他睜著一雙似清明又似朦朧的雙眼,直直盯著自己看,像極了被嚇得定在原地的小動物。於是他輕輕扯了扯被抓住的袖子,盡量輕聲喚他。
「伊萊,你……」
那瞬間,伊萊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朝維多猛撲而去。
由下而上畢竟不是個容易的姿勢,縱然已攀住維多的脖子,伊萊最多也只吻得到他的下巴。但伊萊也不氣餒,而是轉移目標胡亂啃維多的脖子過過癮,卻有一半以上的時間都啃在衣襟上,讓平整的襯衫多了許多用力過猛的牙印。維多只能不得已彎下腰,混亂中一手環著他的腰、一手勾住膝彎處,停頓了幾秒,就把伊萊從差點落地的床鋪邊緣往中央丟。
「醒著嗎?認得我是誰嗎?」
從喜歡上伊萊開始,維多總能從那雙綠色眼眸深處看到一絲清明,他愛極了那份澄澈冷靜,但有時也會忍不住妄想,那片靜海會不會在某天為了自己掀起滔天巨浪。此刻維多一件、一件地剝下自己身上尚未來得及換掉的繁複宴會服,藍色的眼睛暗如深海,終於如願看見仰躺著的愛人喘息地望向自己,灼熱的視線中有著急、迷戀和渴望,他看得入迷,手上的動作也越來越慢。
終於,那抹迷人的綠染上了罕見的怒意。
「……快點給我把衣服全脫了,上來!」
終於慢吞吞爬上床的維多再次被伊萊撲倒,他放鬆四肢,讓他為所欲為。
與維多忘情時喜歡握他手腕的習慣不同,伊萊主動時喜歡捧著他的臉,讓他沒有躲開吻的餘地,卻不再去管其他。維多總覺得這樣的伊萊像鴕鳥,顧著前方的、卻忽略後方的,但他沒膽子直說,只敢直接動手。
維多扶著伊萊的腰,讓他慢慢隨著引導趴跪在自己身上,伊萊的大腿跨在維多的大腿外側,兩人皆光裸的大腿肉貼肉。但伊萊的上身還穿著凌亂的襯衫,垂下的布料蹭著維多的胸口,令維多內外麻癢。他悄悄將右手從下擺伸了進去,平時溫熱的大掌此時被伊萊高熱的體溫襯得微涼,撫上去時他感覺手底下的身體敏感地顫抖,像是要躲避騷擾般彎下腰逃離撫觸,卻又馬上捨不得似地主動抬腰迎向作惡的手掌。維多知道這是喜歡的意思,便溫柔地繼續來回愛撫,又惡作劇地趁伊萊不注意時突然曲起指尖,用較硬的指甲嬉鬧輕勾,逼得伊萊雙腿猛然大張,全身跌在維多身上,性器貼著性器。
明明不久前才剛射了一回,伊萊此時的性器卻又再次硬挺。
此時的伊萊終於放過維多的唇,承受不住突來快感地大口地喘氣,手卻仍固執地環著維多的脖子,沒多久就將臉埋入他的頸項,無聲地撒嬌。維多雖然想再逗逗他,但他也明白愛人與平日不同的主動代表的異常,他伸手往床頭櫃抽屜裡摸出一個精緻的小罐,單手開罐、把蓋子往床外丟,動作一氣呵成。維多左手拍了拍伊萊的背,右手順腰而下輕輕捏了捏他的臀瓣,手指沾著罐子內的透明膏狀物,滑入他的臀縫,試探地觸摸後穴的入口,發現已微微開了個縫,便再無顧慮。
「你放鬆,我輕輕的……」
伊萊只覺得後穴傳來的酥麻感既熟悉又陌生,仍是維多手指一直以來帶給他的快感,但這次感官像是被放大了數倍,明明還只是手指,卻帶著火的灼熱感,只是觸摸他就已經忍不住顫抖。原本就只是勉強維持清明的腦袋此時徹底崩成碎片,伊萊只能隨著本能迎合地扭腰,慢半拍才發現自己早已藏不住呻吟。
一根手指、兩根手指……直到手指換成了碩大的性器,伊萊才回過神。
他就這樣趴在維多身上,敞開自己的身體,任他由下而上地肆意進出。太過激烈的快感令伊萊忍不住仰頭弓背,維多壞心眼地輕咬住他的喉結,吮了一口。追逐快感的本能讓伊萊忍不住跟著維多的操弄激烈扭腰,可沒多久就無力了,只能癱成一片任他擺弄,在層層累積、又被藥物放大的快感之下,伊萊脹紅的性器夾在兩人中間激烈摩擦,沒多久他就小小尖叫出聲,紅豔的性器再度吐出一小片濁白,弄髒了兩人的腹部。由下而上的動作畢竟較難施力,維多讓伊萊顫抖著發洩完,才抱住他翻了個身,讓他仰躺在床上,大張著雙腿,露出腿間和腹部的一片狼藉。
發洩之後腦袋有了短暫的清明,精神上微微的疲憊感襲來,伊萊忍不住閉上眼睛,但他的身體依舊叫囂著不滿足。隱約聽見耳邊有皮膚擦過布料的窸窣聲,伊萊本以為維多只是想換個姿勢,昏沉中等了許久,維多卻沒再碰他。伊萊忍不住微微撐開眼睛,沒想到維多只是幫他脫了凌亂狼狽的襯衫,高級的布料又被他胡亂拿來擦拭身體,擦完之後隨手拎著,就要下床。看著維多的背影,伊萊突然一股惱怒湧上心頭,他莫名覺得委屈,眼眶一下子就紅了。明明之前維多都纏著他做整晚的,今天卻像是只想幫忙解春藥藥性就完事,並不是真想跟自己做。
他知道維多在氣他,可這不影響他覺得維多很過分。
「……你幹嘛!」
「咦?怎麼哭了?」
維多趕忙回來抱住他,但伊萊也不解釋,再次試圖把他推倒到床上。伊萊覺得自己用盡了全力推他,可維多感覺起來其實只是軟綿綿的觸摸,但他還是順從地躺下。他一頭霧水地看見愛人再次趴到自己身上,氣喘吁吁地扶著他尚未釋放地性器,用力揉弄幾下弄得更硬,然後微微抬起臀部、用後穴再次將他吞下。
「那茶、茶是給你的!」
「對,你慢點,小心受傷……慢點!」
「我幫你喝了!你、你你……你!」
「……你知道有問題還喝?」
「她們不就想要我喝嗎?」
「萬一是毒藥呢?」
「只是萬一……她才不敢……」
「伊萊!」
維多用力扣住伊萊的腰,逼他停下動作,牢牢坐在自己身上。伊萊見自己掙不開,但也不打算合作,扭過頭就是不看他。維多也在氣頭上,強迫扭過伊萊的臉面對自己,他氣他這種時候還緊閉著眼繼續裝死,但撫在他雙頰的手抹了滿手眼淚時,他的心還是忍不住軟了。
「伊萊,我擔不起第二次『萬一』。你懂嗎?」
伊萊的記憶其實還沒完全恢復,幸運的是之前中毒、受傷的痛苦記憶,似乎被大腦包裹起來當成垃圾丟棄了,回想起來一片模糊。這並不影響他理解維多的話語和情緒,他也不是不懂維多在氣什麼。
他們都知道「以身涉險」常常是處理事情的捷徑,但他們都不喜歡對方用這條捷徑,卻又常常放縱自己使用這條捷徑。
他們都太「自私」。
可還沒等伊萊想好要怎麼下台階,燒灼理智的情慾就再次席捲而來。
綠色雙眸裡的清明又散了。
「唉……你欠我一次。」
伊萊被扣著手腕反推倒在床上,埋在後穴的性器因翻轉的動作而稍稍退出了一點,然後就被維多用力撞了進去,狠狠抽插了幾下。伊萊的雙腿難耐地夾住維多的腰,他的手逃不出桎梏、不能勾住維多的脖子索吻,只能不滿地用喉音叫喚表達。他叫沒幾聲就被維多以吻封唇,他吻得輕柔、他卻只想回以用力的吮吸,恍惚間他聽見維多低低的笑聲,還來不及多想他在笑什麼,就又被下身強烈的舒爽給轉移了注意力。
那之後的事,在伊萊記憶中是一片渾沌,只恍惚覺得自己被溫柔地愛著。
直到天將破曉,焦急守在門口的蘿絲等人終於聽見國王呼喚,依吩咐準備熱水、乾淨的衣裳與簡單的湯品進房,放下東西後就又被趕了出去。太陽升起時,國王抱著皇后推開房門,交代一眾管家、奴僕清掃乾淨,就匆匆領著一夜未睡的御醫和守衛們,一起回自己的寢宮。
在一片混亂中,唯有皇后獨自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