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還在喜歡的狀態

很多人都說，老夫老妻的生活，就是那樣吧。

"還有悸動嗎？"
"就是那樣吧"

"還會有心動的感覺嗎?"
"就是那樣吧"

或許這個回答只是不願意承認此時此刻的悸動與心動，與記憶中初次碰觸對方的感覺不太一樣，但又不確定是記憶太過久遠以致模糊，還是悸動已發酵太久，刺激的味道早已溢散，只剩下無法辨識形狀的沉澱物，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那天我一如往常騎著機車向你奔去，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就是要把網購到貨的食物，分送給你，沒有迫切的保存期限當藉口，就只是想見到你而已。雖說一如往常，這個往常卻已是數週或是數月以前的日常，不太記得，因為在家的時間一旦過長，時間的單位就變得破碎而難以估量，如果不是日月照舊運行，生活的節奏會更加混亂吧。
我們之間的距離，似遠非遠，若在離峰時間騎著車，不知不覺就會到，大概是每日滑手機時間的七分之一，但若不幸選在尖峰時間出門，整個心就會像車陣裡的廢氣，煩躁且混沌了起來。那天剛好就是在這兩者的臨界時間，等紅綠燈的次數，還在可以忍受的範圍，隔壁的騎士，在一個超過90秒的紅燈路口大聲嘆起氣來，不耐煩的聲音，原來可以穿透此起彼落的都市噪音，20秒過後，他大力搥了一下機車龍頭，我用眼角餘光偷偷觀察他的全身行頭，應該不是什麼危險人物，暫時卸下剛剛被他一搥震起的防衛，40秒過去，他的不耐煩伴隨嘆氣不斷溢散，但我卻未感到焦躁，大概是腦海中的畫面，都在演練等等與你相見該說的台詞。
騎車到一個境界，就可以不需太多腦力去執行這項動作，開車亦同，跑馬拉松似乎也是，每次我都覺得那好像靈肉分離的狀態，彷彿自己是以第三者的角度在感受一切，此刻我感受到與你初次約會時的雀躍，明明已經相識多年，每次與你見面，那股雀躍與興奮都會默默被點燃，當然不如初次般的熊熊大火，但在索然無味的生活裡，那點火苗就足以供給我度過日日寒冬。

步入長久的穩定關係後，不會再以年輕時候的戀愛標準，去檢視這段感情是不是真愛，是不是唯一，是不是有心動的感覺，也許"就那樣吧"不是對於悸動的不確定，而是日常積累的情感，除了悸動以外，混合了更多複雜的情緒－－安全、踏實、穩定，搓合的麵團已無法用單一口味去界定，細細咀嚼後，仍難以在記憶庫裡提取詞彙，又怕隨意的形容詞，會描述得太過無聊，所以，我對你的喜歡，就那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