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老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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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每個人都會經歷到,怎麼過得不慌張,不會不知所措,就要更努力學會照顧好自己。

左手提著裝滿地瓜葉的籃子,頭上包著頭巾,滿臉黝黑佈滿皺紋,
夕陽餘暉,把個頭不高的碧霞從菜園走出來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拖著沉重的雙腳,走回家門口坐在一張已有六十餘年會發出嘎吱聲的藤椅上,
老伴量源生病不良於行後就送去安養院,碧霞獨自一個人守住一屋子的空寂......
量源沒生病時,是客運車司機,脾氣好,人稱好好先生,同事的委託,他可以的都說好,
很喜歡哼歌,他最愛吃碧霞炒的地瓜葉,鮮嫩又甜,碧霞也會幫他帶便當,
所以碧霞在菜園裡種了好多地瓜葉,地瓜更是量源的點心,
碧霞個性比較急,愛嘮叨,動作又快,脾氣也暴躁了點,但夫妻倆總吵不起架,
量源常跟碧霞說,愛生氣人容易老,對身體也不好,我們年紀都漸漸老了,你啊,要常笑,
碧霞每每聽了量源這樣說,就會笑笑地回說,好好好,要笑不要氣,人才會美麗,
兩個人就會哈哈大笑,這樣的日子多好,只是,幸福總在角落散失,
量源是家裡的支柱,大小事情都會扛著,碧霞只管家裡事就好,不用操煩其他,
量源生病了,病來得急到措手不及,一倒下去,再也起不來,又沒來得及交代什麼話,
碧霞剛開始一個人照顧量源都還順手,但時間久了量源的狀況都沒有好轉,
女兒百繪勸著媽媽將爸爸送去安養院,起初碧霞不肯不願也不捨,
百繪也無暇照顧爸爸,因為結婚一年多,孩子又剛出生無法幫忙照顧爸爸,
百繪是夫妻倆最疼愛的獨生女,也孝順他們,未結婚前,常帶爸媽一起去吃館子,
百繪個性溫吞,做事細心,是媽媽的好幫手,最愛跟爸爸撒嬌,
百繪也愛膩在爸爸身邊聽爸爸說他開車的故事,父女倆總有說不完的話,
碧霞好喜歡看著父女倆,這樣的畫面多美啊,只是好景不常,
百繪婚後,剛開始還常常回家陪爸媽,小孩出生後忙著照顧,又要上班,
回家的次數就少了,沒辦法顧到媽媽的狀態,更沒辦法幫媽媽分攤照顧爸爸,
碧霞也不敢多要求女兒什麼,多說,也只會添增兩方的煩惱與壓力,
只在碧霞有需要時才會趕回來,女兒的無奈,做媽媽的也知道,
碧霞無奈之下只能咬著牙送量源去安養院了,
每天,碧霞都會搭車到安養院看量源和他說說話,這是她最快樂的時光,雖然得不到回應,
看著躺在病床上的量源越憔悴沒精神,碧霞總會哼著老伴喜歡的歌給他聽,
量源總是用無神的雙眸盯著她看,但碧霞知道老伴是有感覺的,
看著老伴的臉,淚水總會默默地流下來,昔日的過往彷彿躲在隧道裡了。
每天看完老伴回來後,碧霞喜歡去菜園裡拔草,一邊對著量源最喜歡吃的地瓜葉說話,
每說一句,就想著量源應該沒辦法再回家來了,豆大的眼淚就流下來,
之前什麼事都有量源頂著,小到自己心情不好時,量源也能讓碧霞開心,百般的呵護,
平時依賴慣了,支柱倒下來後,令碧霞慌了,女兒又不在身邊,那種的無助,對碧霞來說是前所未有的,
沒了依靠的碧霞,不知道往後的日子怎麼過,
看著家裡的老狗也慵懶懶的,偶而吠叫個幾聲,碧霞這時會摸摸老狗的頭,
望向天邊,一個人的她,孤單的影子時不時會悄悄地來拜訪,
每到黃昏,碧霞更害怕,害怕孤獨,更害怕不知道一個人的生活該怎麼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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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筆的內文,引發出內心的火花,撞擊出各樣生命的維度。每個人都需要愛,也需要愛的陪伴,面對老病死,不要害怕孤獨,學會面對獨處,你會看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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