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年的下半年到20年初是我非常艱困的時期,幾乎看不見希望,每天醒來的心情都是負分,然後一到晚上,想死的念頭便不斷縈繞著我。不知道如何讓自己好起來,覺得靈魂無處安放。當時常常半夜跑出去打籃球,在關了燈的球場,一道道弧線朝籃框而奔,鬱悶的心情似乎藉此舒緩一些。也許是一種逃避吧,覺得人生大概就這樣了,不會更好也不會更壞。
除了籃球以外,生活中唯一的樂趣大概是喝拿鐵吧。早上起床,期待的就是喝一杯超商的拿鐵。那是我殘破的生活中,小小的期待。雖說是小小的期待,但在當時卻是支撐我繼續走下去的微小動力。後來才明白,人生其實不需要期待太大的快樂,反而這種微小的幸福,能滲透進冰冷的心。不過這都是後話了,我繼續說下去吧。
沒課的早上就買一杯拿鐵在超商待著,一個人靜靜待著。邊喝拿鐵,邊寫日記,心裡想著把這本日記寫完,我就撐過這一年了。不曉得未來如何,但始終撐著。偶爾哭泣,偶爾想放棄。跛著腳,堅持地走著,就算很緩慢,就算走五步退三步,我都還是前進著。
就這樣晚上打球,早上喝拿鐵般度過。我曾以為自己就要這樣過一生了,然而轉變是慢慢發生的,不過關於這個過程,我沒打算花太多心思去敘述,但是有興趣的讀者可以看看我前些日子的文章〈快樂心〉,裏頭有一些好起來的心得和啟發。
我只是想說,今天突然想起艱困的時候,朋友曾對我說過的話:「只要有一點點光,我就又想活下去了。」是的,人生不就是這樣嗎?太宰治也說:「我本想這個冬日就死去。可最近拿到一套鼠色細條紋的麻制和服。是適合夏天穿的和服。所以我還是活到夏天吧。」
我們都是在生活中掙扎的人,大家都是,然而其實生活中到處都透著光,只待發現。對於身處黑暗中的人來說,即使是微光都能帶來希望。懷抱著這樣的心情繼續活下去吧,活下去一定會遇見更多好事的。
像是夜半打完球要離去時,聽到在跑操場的人大聲喊著加油,自己也被鼓舞一般。像是買拿鐵時,遇到用心的店員,仔仔細細的服務。生活就是這樣。我知道自己並不是那道最明亮的光,但我希望成為能夠引領人們看見光的媒介。即使只有少少的人看見這些文章,都不要緊的,我會繼續寫下去。
因為我立下一個誓願。我要引領人們看見生命中的那些美好,我們要一起看見光,一起活下去。
墨水暈開,我將它畫成一朵花。我們一起享受生命中因意外而散發的芬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