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懸疑] True Sky Blue 篇5

殊殊殊，麵條吸入口中，綠茶味杯麵好難吃。

路易把吃完的杯麵扔進三米外的垃圾筒裡，味精湯在空中畫出漂亮的新月，杯子成功在垃圾筒裡著陸，湯汁卻灑了一地。

糟了，可漢一定會把他罵翻頭。

他抓了條毛巾，擦乾浸在水盆裡的腳Y子，用地拖把地板清潔乾淨。又從冰箱裡取了盤冰，全倒進水盆內，重新坐下，雙腳浸在冰水中，發出舒服的長嘆。下半身冷得發抖，上半身則汗流浹背，因為伺服器機房真他媽的熱！

數十把全速運轉的牛角扇完全追不上數百台全力運轉的伺服器。然而，這裡卻帶給路易『家』一樣的充實感。呃，正值夏天時空調卻壞掉的『家』。

大門開啟，席維亞和可漢回來了，面對神色疲憊的二人，路易擠出笑容以示歡迎，然後大聲說了個F字開頭的動詞。他們帶回了一整箱的綠茶味杯麵。

可漢聳肩，｢我們只找到這些，也許要考慮轉移陣地。｣

路易把兩手水平橫舉，示意四周的大怪獸。

「我懂。到時我們要去鄰市搜括，來回可能要一整天……」可漢的視線落在路易和垃圾筒朝一直線的地上，他發現了。

可漢看來真的很累了，他只是默默的走去把帶回來的物資放好。席維亞留下一句要去洗澡便離開了。

可漢把東西收抬好，便到房間的另一邊，埋首進堆滿書本和資料夾的桌子裡。所有文件無一例外皆標上一個倒V字標誌。

星門計劃，這個名字一直只是個都市傳說。終於，在黑客們的努力下得到了證實。從1950年起，聯合國開始研究超能力，比如隔空取物、穿牆術、千里眼、念力殺人，是有史以來第一次有組織且學術性的超能力研究。只可惜，研究一直無果，計劃亦無疾而終。

星門計劃所有的研究範疇都有著詳細的報告紀錄，唯獨關於模因學的研究報告非常模稜兩可，文件明顯遭到删改，有人試圖匿藏真相。

為了解開疑團，席維亞一行找到來星門計劃的研究基地。這裡已經荒廢多年，路易花了兩星期才把伺服器機房修復好。他們解密出更多關於模因學的研究報告，這些，就由對模因學有較多認識的可漢去解讀。

「你覺得我們真的有找對路嗎？」路易喊道。

可漢抬頭，他的表情複雜，看來也抱有疑惑，「事到如今也只能見步行步。獵鷹由來自世界各地不同範疇的成員組成，大家都在專門的領域進行研究，我們專心調查模因的部份便行了。」

「我到現在還是不相信，單憑一幅圖畫，應該說，靠模因就能改變人體構造，將人變成不滅屍。」

「人體是會受模因影響的。」可漢說，｢舉個簡單例子：想像一下指甲刮黑板。｣

路易聞言打了個冷顫。

「看，你不需要真正聽到聲音，只憑我的描述也能使你寒毛直豎。人體由細胞組成，細胞由腦部控制，那麼用模因刺激腦部特定區域來控制細胞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這還是解釋不到不滅屍違反物理的異常性質。」路易說，｢我始終覺得事情和模因無關。｣

可漢不置可否的聳肩，「回到了剛才的點，別想太多，見步行步。」食指向路易劃了個圓，｢那個還要弄多久？｣

路易看了眼螢幕，｢十分鐘後就知道我們這半個月來的工作是否白費。｣

修復伺服器後，路易找到了一份被多重加密的文檔，不但需要非常高的保安權限才能查閱，更以分散的方式隱藏。這個檔案比其他同類型文檔保安嚴密太多，必定有其重要性，除非它是某個長官收藏的重口味A片。

吵鬧的席維亞回來了，洗完澡立即精神百倍。可漢反了白眼，戴上耳機，將自己隔絕起來。

「要喝啤酒嗎？」

可漢沒聽到，路易應好。

席維亞從冰箱取了啤酒，一罐拋給路易。她用奇妙的方式一飲而盡，發出滿足的長嘆，路易則因喝太急而嗆到了。

「話說你不去洗澡嗎？我們搜括到淋浴乳，薄荷味的。」

路易連翻咳嗽，他放下啤酒，指了指螢幕，右手食指橫伸，姆指按住食指第二節成十字，接著手腕往左手手背碰一下。

「啥？」

路易好不容易撿回了性命，「還要十分鐘啊。」

「你不說，我怎麼懂。」席維亞跑去抱著牛角扇不放。

「那是手語的十分鐘。」

「我不會手語啦。」

路易皺眉，他看向以為自己是樹熊的席維亞，若有所思：｢你還記得我們是如何認識的嗎？｣

「記得一清二楚啊，是在舞廳認識的。怎麼突然提起這個？」

「不對，是在手語班。」

「是嗎？噢，在舞廳認識的是路易吉。抱歉啦，你知道我換男友比換手袋還要頻繁。」

「還有其他呢？你記得多少？」

席維亞皺眉噘嘴作思考狀，眉心越皺越緊，連蒼蠅也能夾死，｢很久以前的事都忘光了！｣

「你是從少便有超能力的嗎？」

「是喔。」

「你記得小時候怎樣用超能力胡作非為嗎？」

「說得太難聽了吧！倒是有不少惡作劇。嗯，可是我都忘記了。」

路易頓了一會，嬉皮笑臉的席維亞表情續漸嚴肅，他銳利的眼神好像刺痛了她。

「席維亞，難道你忘記了自己是——」

叮噹！

電腦響起了提示，告知解密工作完成。

「你剛才要說甚麼？」席維亞說。

「別在意，那個之後再說。」路易搖手道，｢現在先來驗證我們的努力是否值得。｣

解密出來的文檔是一份關於模因學的研究報告，於是路易將座位讓給可漢，他一目十行的讀著。

裡頭有數份文檔，總括來說是圍繞一名模因部的研究主任離奇死亡事件。

根據遺留的工作報告指出，他成功研究出一種含有模因危害的圖像，能夠使老鼠暴斃。取得初步成功後，他轉而對人體進行研究，可是，他本人在研究中途便受到了模因影響而暴斃。

研究資料只由他一人掌握，死後無人接手，最後不了了之。死亡的研究主任和老鼠屍體皆具有不會腐壞和堅不可摧的異常特性，看來跟不滅屍十分相似。

把報告都讀完了，可漢掩著嘴巴難而置信，「我們找到了，這就是True Sky Blue的起源，是誰把這個東西散播出去？｣

背後的二人專心看著螢幕。

「為何要把報告藏起來，而不是直接删掉？恐怕這些報告是特地留下來讓人找到的。但是，為甚麼？｣他轉頭向二人，｢席維亞，路易，你們有甚麼看法？」

兩人沒有回應。

一道寒流由心臟傳到指頭，可漢把手搭在席維亞肩上，她的身體停止了起伏。

路易和席維亞轉化成不滅屍了！

可漢把螢幕關上，只可惜已經太遲。既然是關於模因危害的研究報告，報告本身運用模因危害作為保安程序也是理所當然的事。他們大意了，不，可漢細心思考，他還活著，這個模因和Bird是相同類型的，只對某特定人士生效的模因。

席維亞和路易相同，而和可漢相異的是？

席維亞猛烈的咳嗽，她用力吸氣，身體無力的往後跌，可漢跳起來扶住她的雙肩。她全身起滿了雞皮，冷汗從每一個毛孔湧出。

「你沒事！？為甚麼？！發生甚麼事了？！」

席維亞不斷地深呼吸，神情恐懼的看著路易。她抓住可漢的衣袖，想說話，喉嚨卻發不出聲。

「原來如此，一切都說通了。」路易直起腰，｢居然被你擺了一道，楚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