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橙不是唯一的水果》:難得一見的溫潤書寫

2022/04/05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好一陣子沒寫東西了,這次想輕鬆聊聊近期看的3本書,和一些閱讀上的感想。

一、閱讀七等生

如果藝術最終必須紮根於土壤,藉此與欣賞者形成共感,向外呼喚與共鳴,那麼我想近期之所以無法讀七等生的原因,大概便是因為我們之間再也找不到一個討論核心、一個共同孕育的土壤,一個具相似同感受的生活。對我來說就像是時代隔閡那樣,七等生作品裡的表述方式,接近囈語的碎唸或疾呼,於我而言首先帶來的不再是動人或省思,而是鋪天蓋地而來的吵雜和壓迫。作為讀者的我不再能感到被邀請前來聆聽,而是被逼著受洗。閱讀時好像溺水。
這完全不是說七等生寫的很差或者說不夠尊重讀者,而是說因為一些個人心境上的轉變,讓我不再能與七等生對應和鳴,想想這的確非常可惜,但似乎也沒辦法,有些時候就是會這樣,再次欣賞藝術作品後對它改觀,賦予更高或更低的評價。這樣的主觀評價,無法抹滅作品於歷史上所帶來的客觀影響,它在思想和技巧上的創新,的確帶來豐富的文學美學影響,所以頂多只能說我變得不再適合閱讀七等生,而不能說七等生寫的很差勁。或許這點,恰好是許多人批評七等生創作不足以稱之為文學的癥結點。

二、閱讀《創造價值的技術》與《岩田聰如是說》

提不起勁讀七等生後,2、3月陸續讀了《創造價值的技術》(騰村正宏,2018)、《岩田聰如是說》(ほぼ日刊イトイ新聞,2021)和《柳橙不是唯一的水果》(珍奈.溫特森,1985)。
《創造價值的技術》書封
來源:博客來
《創造價值的技術》與佐佐木圭一的《只靠靈感,永遠寫不出好文案!》被譽為行銷人的必讀書籍,不同於後者以歸納整理的方式呈現,前者以多篇短文說明創造價值所需的技術以及為什麼需要這些技術,補足後者在這方面的不足。如果在讀《創造價值的技術》時抓不到重點,或是不知道該轉換結論,不仿翻翻《只靠靈感,永遠寫不出好文案!》,善用技巧,幫助你將認為好的價值傳遞出來。
《岩田聰如是說》書封
來源:博客來
至於《岩田聰如是說》,讀完的第一個想法是:跟這個人做朋友感覺挺不錯的呢!好像能交換許多有趣的想法,認識許多有趣的人,學到許多自己不會的東西。這個人感覺活力充沛,閃閃發亮的(能夠理解海夢為什麼喜歡Cosplay,喜歡閃閃發亮的人事物),如果能像他一樣喜歡人,希望每個人都快樂,生活好像就會跟著快樂起來,整個人就會閃亮起來。比起小說,讀訪談集能更直接理解某人的想法,書中展現出許多岩田聰式的哲學思考和解決問題的過程,常讓我有「喔~原來可以這樣想呀」、「居然有人會這麼想,真是厲害!」的感覺,讀起來很有趣。

三、閱讀《柳橙不是唯一的水果》

最後,是趁連假讀完的《柳橙不是唯一的水果》,為英國小說家珍奈.溫特森1985年的處女作。
《柳橙不是唯一的水果》書封
來源:TAAZE 讀冊生活
她以半自傳口吻,述說被信仰虔誠的家庭收養的女孩佳奈,雖然養母在她成長過程中日日以聖經陶冶,週週帶著上教堂,她卻無法違背本心,依舊愛上另一個女孩,並因此遭教會懲罰,被母親逐出家門。但是,在遠離那個封閉的小社會後,她才明白,世上不只有一種選擇,就如總是給她柳橙的養母,在重逢時釋然地說——說到底,柳橙不是唯一的水果。(註1)
「這是一本女同志的小說嗎?」「不,這故事是要給想知道日常概念邊緣地帶發生了什麼的人。你總維持著安全距離,還是你會跟隨自己的心意?我永遠不懂,為什麼異性戀的故事就適合大眾閱讀,而只要有同性戀角色,或同性戀的經驗,就只能屬於酷兒族群。」——珍奈.溫特森(註1)
整個故事雖然是以衝突和個人成長來推展劇情,讀起來確溫潤自在,對我來說是很獨特的閱讀體驗,一切都很日常,但又那麼不平靜,貼近現實,卻又交錯安排幾段奇幻故事,與主線故事呼應,讀起來錯落有致。然而這樣的安排對我來說有時會感到有點小尷尬,一開始很新奇,後來反倒有點不自在。那些奇幻故事像是作者刻意安排的梗,在讀的時候難免會有這之後的主線會拿來用的預想,或是在主線讀到先前安排的「梗」時,會有「喔是放在這裡用」的感覺。在整體上串聯的不是很自然,又或許是我背景知識不夠(顯然,書中有許多聖經的梗,這方面我的確知道的不多)所以讀起來兩段安排的落差過大,產生尷尬的感覺。
總的來看我是喜歡這部作品的,尤其是溫潤的筆觸,和最後一章「路得記」(作者以「外邦人」調侃自己)的收尾方式,透過對話,自然呈現出一些現實生活中的改變以及很難改變的事。雖然仔細想想還是難掩憂傷,但退一步來看,卻又能以一種這樣也無妨的態度來面對。這種因為思想差異與碰撞所產生的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展現在這部作品裡,並非那種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慘烈,而是保持適度距離,維持彼此生存空間的默契。

註記
1、博客來(2020年5月)。商品介紹:柳橙不是唯一的水果。博客來。https://www.books.com.tw/products/0010857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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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作品分析、童化故事創作及個人生活雜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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