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這樣一直幸福下去嗎？
悠悠醒來，看著恆大熟睡的臉龐。
難以想像，這張不怒而威的臉蛋以前曾經讓我敬畏萬分、不敢造次。
如今，這張臉在我面前毫無防備，睡得如此安詳自在，偶爾皺起眉頭，不知道是夢見了什麼，還是腰又在痠疼。
我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揉了揉她微微皺起的眉頭。
「嗯……？」她很淺眠，「妳怎麼醒了？」
語意柔軟綿呼，只是一秒的時間，就把她整身睡得暖呼呼的氣息，給我烘得暖綿綿的。
「妳怎麼皺眉？腰不舒服嗎？」我答非所問，手指還兀自揉著她的眉間。
「沒有啊。」她咕噥一聲把我的手從她眉間移開，握往她的唇邊親吻一下，最後收在她的胸前。
「妳再多睡一下吧。」
這幾下操作，根本是把我治得服服貼貼。
看著她又漸漸往夢鄉墮去、聽著她沉沉又深長的呼息，我微笑吸口氣，深深地把她給攬入懷。
跟她一起睡，即便是抱在一起，也可以睡得香甜。
即便已經過了一年多，還是總會想起那年的那一天，她很慎重地跟我說，她真的想搬下來高雄。
這個故事應該很多追蹤我們的板友都聽過不下十遍了吧？但至今我回想起來，依然是感動不已。
那天視訊的夜晚，她在台北，我在高雄。
她說她想跟我一起生活，即便還沒辦法住在一起也沒關係，她想要跟我在同一個城市，這樣有事或者想對方了，都可以很快見到面。
還記得她搬下來住的那一周，我有事晚上要騎機車去她的租屋處找她。
那段不長的路途，我忽然輕飄飄的，像是活在夢裡一樣。
以前還得搭上高鐵，高速狂飆之下最少最少都還要近兩個小時才能見到的人，如今居然騎個機車、花了十分鐘就可以見上一面。
會不會以後習以為常，對這樣的距離、對這樣的她就開始不耐煩了啊？
我深知我容易不耐煩又暴躁的脾氣，不免有些擔心。
或許就是因為有了這樣的自覺，也或許是因為她總是給我機會、鼓勵著我慢慢改進，至今我們依然是維持著甜蜜炙熱的感情。
我們無話不談，什麼事情都可以討論，在她面前，我可以放下所有武裝與偶包，任意地崩壞或脆弱。
有時候我太過機車，她也能乾脆直接地幹剿：「幹，妳真的很機掰！」
直到現在，我依然感謝著、甚至是依然不可置信著，她當初所做的重大決定——一個土生土長的台北人，就這樣舉家搬下來高雄。
而她這麼做的原因，完完全全就是為妳一起生活在同一個城市。
這讓人怎麼不感動？怎麼不想對她好？
怎麼……不實踐自己在我們遠距離戀愛時，對即將搭上高鐵的她說過的承諾？
「妳等我，我有一天，一定會買一個我們的家，讓妳不用這樣南下北上的，讓妳在高雄有一個地方可以住。」
不可置信的，是我們此時此刻，就躺在這個「我們的家」的床上，一起相擁入眠。
還記得她還租在貓屋時，總是殷殷盼著、用手指頭數著我能留下來過夜的日子——很汗顏，因為我住家裡，所以在她住在貓屋的9個月裡，我只過夜了一個晚上。
如今，我想她應該也數不清我跟她一起過夜的日子了。
我想，兩個人可以好好地在一起，就是這樣吧。
對對方不予取予求，但當妳真心想要什麼東西時，對方會把妳的需求放在心上，努力地去實踐、甚至連妳也會奮不顧身地幫助她，兩個人一起實踐某個夢想願望。
還記得我想買房的其中一個最大動機，就是想好好地跟她相擁入眠，早上起床能好好地互道早安，而這也是當時她殷殷盼著的。
所以她陪著我一起看了很多房、走過斡旋、遇過不好的房仲、找小姐姐陪著我們議價成交、最後陪我一起佈置新家⋯⋯每面牆、每件傢俱、每台家電，全部都是我們細細研究討論而來。
所有這些林林總總，明明感覺才不久前，但細算起來，想不到已是8.9個月前的事情了。
天啊，我真的是太幸福了呢。
她已是沉入夢鄉，睡夢中，她放掉了我的手，翻過身背對我，側身而睡。
我從後面抱住她，熟悉的香味隨著熟睡的溫熱體溫，暖暖地給烘托出來。
「寶貝，我們可以這樣一直幸福下去嗎？」明明知道她還在睡覺，我依然想對空氣這麽問著。
好幸福好幸福，幸福到不像真的、幸福到⋯⋯想貪心地這樣一直下去。
「當然可以，為什麼不可以？」迷濛間，她這樣回答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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