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 [毛雪汪] 1: 出場先撕前CP

2020十月，笑果籌備反跨年脫口秀，請來了龍總與毛不易。會中龍丹妮提議讓愛將上台說一段，不會脫口秀無妨，來個人給他備稿就好。這樣能敲贊助商一小筆，畢竟讓毛打廣告的價位高些。

想法挺美，但毛不易性子安靜，難度也大……李誕看向靜靜瞅著他的年輕人，暗自點頭，心道小夥子成長真快，比上次得知要說脫口秀時，沉得住氣多了。
於是伸手在桌上敲了敲：「毛老師，我旗下的你認識哪個？有沒有比較心儀的風格？」

「不敢當不敢當……誕總，您叫我毛不易或毛毛就好……」對方趕緊俯身致意。「我和李雪琴熟，但全看您安排。」

誕總：……那不是他旗下的。這門外漢是真門外。

龍總也微微蹙眉。毛不易見狀趕緊向他倆解釋，說在節目中碰見，禮貌性加微信，然後就發現談得來，等等，態度一派稀疏平常。

他們目光閃爍，面不改色應下。

幾日後李雪琴收到通知，腦子當場“轟”地一下，趕緊傳訊給毛：『哎呀你提得我？完了完了，他們肯定認為我老心機了。』

毛不易：『妳不是嗎？』

『……扎心了昂。』

她躺床上自顧自滾了片刻，完後趴在那兒想，都批准了，除了幹活兒哪有別的選擇？遂問：『那整點啥？』

『我不懂這些。妳決定。』

『不要，你具體點。』

『就咱倆嘮磕的內容裡選一段吧。』

『那都瓜啊，說出來還不得變社會案件吶。』

『那就我跟妳抱怨過的事吧。』

「……」這人會找她寫稿，是因為懶得琢磨吧？李雪琴估計自己真相了。

『就認定我都記得？那麼大臉啊毛老師？』

他施施然回訊，『因為對妳有信心呀雪琴。而且我抱怨過的事老多，素材可豐富的呢。』

『你這是劣質甲方。差評！』

抗議歸抗議，李雪琴是個能幹人兒，沒多久後毛不易就收到了她的稿。裡頭講了無接觸外賣，窩在家看一天電視，還有“在麵糰裡浮沉”。

他對手機屏幕笑，『沒提又看完一遍《甄嬛傳》？』

『誕總不會願意付版權稅的。』她篤定回答道。

那時的李雪琴就像剛入叢林的灰兔子，在徬徨無助之際遇上隻巨白兔前輩，下意識親近，也沒啥防備。看毛不易改了幾個字後就pass，還挺嘚瑟，覺得自己整還行，或他倆真一見如故。

於是乎，錄節目那會兒，毛不易一站上台，一張口，她人就傻在那裡。

啥玩意兒啊！啥他才應該叫王建國啊？！

李雪琴在眾人的笑聲中陷入懵逼，尚未反應過來就聽到，「建國，沒有強迫你換名字的意思。」緊接著就是那句：「你有你的選擇，但我選擇“王建國”。」

觀眾懂沒懂，她不知道，但在座說脫口秀的肯定都懂了。句中前半句的“你”指王建國，後半句是雙關語，一方面呼應開頭時毛說他才是王建國，一方面暗指說這梗的李雪琴。兩句合著就是：王建國，你有你的選擇，但略琴和我選擇彼此。

說完還舉小拳拳表示滿意—在場的誰不是人精？紛紛朝她行注目禮。李雪琴焦慮撂下啃掉的指甲，著急忙慌地用嘻笑混過去。王建國卻在攝像機移開後，朝她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

不是！她是真不知道毛老師為啥那樣說啊！雖然雪國戀情胎死腹中還鬧得挺尷尬，但她智商在線，沒傻到對圈內人抱怨！

李雪琴死死盯著屏幕，看毛不易接著甩出包袱，又用小表情表示嫌棄，心中拔涼拔涼的。
為啥啊？！不滿意為啥不說？要當眾羞辱她！

完了後毛不易緩步回來，頂著表情各異的眾人落座。王建國忍不住質問，為啥老cue他？

某糰子歪歪頭，做作地回答，「因為喜歡你呀……像雪琴一樣喜歡。」

王建國一僵，李雪琴都快哭了，攝像師趕緊切鏡頭。

身為內娛質量保證之一，少數沒翻車的類偶像派，沒人敢當面過問毛 (興許也因太震驚)，大家都保持沉默。但換場的時候，不知是誰低聲咕噥，「略琴，妳入境隨俗得真快，怪不得說這是妳進入娛樂圈的原因。」

李雪琴沒睬他，快步離開，悶著頭走到後台。

淚水早打濕了衣襟，她抬手想抹，卻想起臉上有妝，頹然垂下。有人點點她的背，她沒回頭。那人就拉過她的手，將面紙擱上。

磁性的聲音響起：「沒先跟妳說，真抱歉。但我不想自找麻煩。」

她的心徹底涼了，立刻轉身：「你以為我會順竿兒爬啊？！嫌人不夠素材罵我？！！」

毛不易抿起嘴，默了一會兒，面無表情地說：「不是。我是尋思若說了，妳指定不同意。我不想和妳起爭執。」

他語氣溫和，但話中的強勢不容錯辯。李雪琴瞪著他，還沒反駁，毛不易就繼續解釋：
「是我的錯。不算冠軍，沒選234名，或用他們推薦的資深寫手，是在害妳。」在這麼多脫口秀人才中選個跨界的網紅，這誰能忍？

她楞住了。巨大的悲哀隨即湧上心頭，卻不知該為啥悲哀。

這趟比賽，成也CP敗也CP。她靠喊話男明星走紅，藝術家瞧不上她，給個第五名已是仁至義盡。國仔則是看在節目熱度和楊姐以及她面兒上，才應下炒CP。卻沒料到他自己的段子還沒CP出圈。這次再得亞軍，第三次了，大家心中門清。嘲笑的人有，諷刺他靠女人的也有。他沒怪李雪琴，她卻愧疚自己害他名譽受損，於是在決賽前再三叨叨，說要報答他。

王建國垂頭凝視她，好久好久。最後輕輕地說，那妳簽入笑果吧。

在那一刻，李雪琴就明白，他倆完了。

自己橫空出世，或可被視為脫口秀的轉機、或為該領域注入新鮮血液。但倘若她不成為專職脫口秀演員，那就有點打他們臉了—來玩兒的還比你們職業的好。而且，往後接不接脫口秀的單？若接，跨界搶活兒了這是。她完全理解王建國為何這樣說，也清楚自己若不答應，就是忘恩負義。若沒這比賽，她算個啥？

可她終究沒答應。她不可能拋棄自己的團隊，也不想侷限發展空間。她是卑微，可她不笨，也幾乎用生命的代價，學會了跟人說“不”。脫口秀活兒，她往後會接，因為這終究是門生意，沒人會跟錢過不去。至多上台時盡力說好點兒，將脫口秀發揚光大，打入綜藝節目，那兒才是雅俗共賞的大市場。

可毛不易根本不知道這些。但就這換人寫稿賊拉小的事，他還和他們硬槓，還在台上反擊，簡直完爆靦腆羞怯的人設……不對，換個角度想，興許他是圈中的雙面明星之一，或太有個性，受不住被人擺佈……

李雪琴站在那兒進行顱內掰扯。毛不易見她久久不吭聲，就低勸道，「別氣了，以後我不會再自作主張。咱回去吧。」

她抬起頭，瞧見他眼中明明白白的難受，脫口而出，「你覺著我的稿不好，為啥不說？！」

「我不懂這些，妳寫啥我唸啥，只是唸著難免會感到不適。」

「……真是難為你了呢。」她沒好氣。

「嗯沒事，效果很好，我看大家都挺有反應。」

「……」

兩人忍俊不住，這事就這麼一笑揭過了。除了事後被哇唧勒令，得一致對外說這場是他們的初識，並沒掀起任何波瀾。那日目擊者雖眾，沒人放心上，因為圈中帥哥美女老多，長得醜反而是種保護。她這方親朋只勸她小心，別被利用後踢開，毛那頭則被叮囑要保持距離，免得被拿去炒話題。

毛不易一貫緘默，她反倒主動開始接他的節目腳本，幫他潤上節目的稿。

橫豎身上肉多，撞南牆也不咋地，錯看就錯看吧！此後她就當他是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