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地平線(試閱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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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千向
*世界觀架空
*試閱內容約為完篇之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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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步踏上那一塊,因乾燥而龜裂成無數道裂縫的土地上,為了避免風沙的飛舞傷及臉部,以麻布織成的斗笠包裹著一國之君,正舉步維艱地,帶領著他的軍兵,一步一步地邁進這一片早已經荒蕪得寸草不生的地方。
然而,身為一國之君的他,只能為自己的國土默禱著,不要重蹈這個地方的覆轍。
曾經,一位年輕的君王,讓這個國家興盛得足以成群國之首,卻在最繁榮的顛峰,患上了無名的不治之症,而英年早逝,曾經豐足的國土,也只成了屬於地圖上消失掉的
──── 失落地平線。
想到這裡,這位一國之君就無奈地勾嘴而笑,對,怎會重蹈著這個覆轍呢?
因為,他的國土,根本從來沒有迎來過興盛與繁榮。人民生活美滿?不需為糧食而憂?不需為生活而愁?這些,彷彿只是一個從不存在的美夢一般。
興盛得足以成群國之首的國家?
『哈?』君王一笑置之,還有資格比較嗎?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王!有發現!」
被稱作王的一國之君,拉下那覆蓋上自己面貌的笠帽,露出他獨有的桃紅色眼睛,宛如帶有著希望的目光,盯向往自己會報著的軍兵。
他,就是一個國之首,一國之君,一國之王,他的名字,叫百。
百跟隨著自己的軍兵,前來到一個仿如宮殿的建築物之中。接著,軍兵向百呈上了一份早已封掉了塵的卷軸。百接了過來,封了塵的卷軸殘破得略為粗暴也會破碎,便滿緊張地把它一寸一寸地慢慢張開。
於卷軸裡封鎖多年的墨跡再次呈現,那是一幅由人手繪製成的人工引水道建築結構圖。此時,百終於露出了一臉釋懷的笑容。
多年來,百的國土一直受旱災摧殘:不旦每年的糧食大幅減產,就連經濟也受到重創,人民生活潦倒。即使有鄰國的幫助,但因過度依賴入口,而讓國家對外總是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樣,百不喜自己的人民受欺壓,卻又無力反抗讓他一直鬱鬱不歡。
百努力地為了改變這種境況,他把所有繁榮國家的歷史都讀得背誦如流。為的,就是希望從任何一個曾經的君王,能教他如何可以突破如此的關口,在絕境之中也能讓人民得到溫飽。
然而,在眾多的繁華國家當中,只有這一個,曾經熬過由旱災的洗禮轉化成擁有肥沃土地的國家。所以,即使有多艱難,百也一定要一到此地,取下希望之經。
「果然!是有方法可以避免因乾旱而帶來的影響!」
百盯在卷軸上那結構圖一眼神裡盡是喜悅,即使他的嘴唇早以被外面的風沙吹得乾裂。
「王⋯⋯請套好斗⋯⋯⋯⋯」因擔心百的狀態,軍兵想為百重新套上斗帽,可是話都沒到完結,便給止住了。因為,他們發現他們的君王,正因此事而喜極而泣。
看著又圓又大的桃紅色眼睛淌下大顆兒的淚水,軍兵也不禁因感觸露出恩惠的笑容,並親手為百重新套上斗帽。
得到了如此大的收獲,百正要準備揮軍離去,此時百突然往那如宮殿般建築物驀然回首。赫然,百覺得有人於那建築物裡盯著他而看。
「王?」
軍兵跟隨著百而停下步伐。
「你們,有看到嗎?」百詢間,然而軍兵們只是面面相覷。
「⋯⋯剛剛,好像有個人影,在那兒的暗處,盯著我。」
聽了百的說話,軍兵頓時打了個冷抖:
「⋯⋯王⋯⋯這塊土地,已經無法養活任何人,但⋯⋯鬼故事卻享負成名⋯⋯⋯⋯⋯⋯。」
可是,百彷彿沒聽見軍兵們的話般,踏上折返那座宮殿的路。軍兵們也只好默默地跟隨著在他們的王身後。
宮殿,乃就是王所居住的地方。即使百同身為王,同樣以宮殿稱作自居之地,但每個地方的宮殿,風格會因著當地的文化而有所不同。即使曾經有多華麗風光明媚,有多興旺,受了年月的燃燒殆盡,人去樓空,只剩下頹垣敗瓦的建築,都變得份外幽暗寒涼。再加上百一踏進這所宮殿,就仿似『被附身般』有著目標地在行走的身影,更嚇得一眾軍兵們都鴉雀無聲,一步一驚心。
直到百來到一道高整整兩米半的白瓦門外,就突然停下了步伐。軍兵們再一次的面面相覷,在為自己倒抽了一口氣後,才敢為百去敞開那道不知道緊閉了多少個歲月的門扉。
那道門扉又厚又重,跌落的沙石不感讓人更感乾燥。軍兵乾咳了數聲後,撥開的塵土,封閉多年的房間,終於暴露於眾人的目光之下。
這裡,是一個寢室。即使,那些床鋪家俱,小茶几、小木櫃、那些均是桃木構造的家品,早已殘破不堪,但還是整齊地保留了大概的結構。但,唯有一個在這裡顯得份外格格不入的,是那一個幾乎整整三米高的衣櫥。
那個衣櫥原好得彷彿是新置入不久的家品,於那桃木上的雕花,依然清晰可見,但卻因為這份的不自然,為這裡帶來了更為強烈的靈異感。
百伸出了手想一觸衣櫥,但卻被軍兵們攔了下來:
「王!小心!!」
軍兵們說著,便一手握著束於腰間的長劍劍柄,邊打開那個大衣櫥的櫃門,卻發現,明明沒有鎖頭的櫃門,卻被死死的鎖上,不管怎麼使力,也是無法打開。當軍兵打算向櫃門拔劍一揮,外面突然吹起的冷風,響起窗戶強烈的拍打聲,似是向他們控訴。那種不自然的力量讓軍兵頓時卻步。
然而,百只是一直專注地盯著那一個根本沒有鎖頭的衣櫥。他主動伸手,一觸那雕刻著花的桃木櫃門,於指尖觸上木的瞬間,木門就發出了『卡』的一聲,眾人被嚇至退了一大步。
然而,剛剛明明似是鎖上了的櫃門,現在百只是輕輕一拉,便能把它拉開。然而,接下來的一幕,都讓眾人變得鴉雀無聲。
那一雙灰藍色的瞳孔,往著百的臉上而盯。於那衣櫥裡,是個似是無意識的人偶擺件,白緻的臉容,長長的銀白色髮絲剛剛落到了肩膀,一身的打扮也是發白得毫無活人氣息,卻有著活人一般的外表。
空氣彷似讓人窒息。沉默至久,軍兵才能發出一句『鬼呀!!』的淒厲叫喊聲,結果那尊人偶什麼也沒有動過,百的軍兵們就亂成一團。唯有百依然安然站在原地,迎上了那雙修長又美的灰藍色眼睛的注視。
「王!!!王!!!後退!!!後退!!」軍兵們都拔劍防避,但百卻甚至伸出了手,一觸上那尊似是人偶擺件的臉龐。怎料人偶的睫毛突然輕輕動了一下,百嚇得頓時想收回手,但卻感受到人偶正緩緩地把臉傾到自己的掌心,彷似活人般享受著被接觸的溫度。
結果,百還沒反應過來,人偶突然把百拉了過來,往他乾枯的唇上送上濕潤的一吻,在場的軍兵嚇得立即往拔劍橫刀指向,劍鋒落在人偶頸上。
「你⋯⋯你⋯⋯是人是鬼也好⋯別動我們王的一髮!!」
軍兵話一出,人偶盯向對方的眼神隨即變得凶狠凌厲,冰冷感從軍兵的髮頂落到趾頭,嚇得軍兵連一粒音都發不出來。但站立在百身後的軍兵也蠢蠢欲動正要拔刀相向,人偶便撲往百的身上掛著,以冷傲的態度盯向軍兵。
「不要!」百喝止了正想向人偶揮劍的軍兵,並喚他們放下那依然槓於對方領上的劍鋒。
「王!」
「我沒事!放下武器!」百說著,接著,百改以溫柔的語調嘗試跟人偶進行對話:
「⋯⋯你好,我是百,是維多國的君王⋯⋯我們不是有惡意的⋯⋯」
雖不見對方的臉容,但憑他掛在自己身上放鬆下來的姿態,百估計他的態度也有被軟化下來:
「抱歉⋯⋯是我們冒昧打擾了。我們只是好奇,這個地方早已是寸草不生了,你為何會藏身在這個衣櫥裡面呢?」
百的語氣非常溫柔,但依然未能聽見對方的一句回話。只有那賴在他身上的上半身,向他傳出了一陣陣有節拍的呼吸頻率。
⋯⋯
「⋯⋯王⋯⋯」
軍兵呼喚了百,百才回過頭來。
「⋯⋯他好像⋯⋯⋯⋯睡了。」
「睡了?」百把人偶撐起來,讓他的頭顱小心翼翼地置於掌心把他盛著,才發現他真的熟睡了,還要睡得一臉的安然。
「王⋯⋯我們還是走吧,天開始要暗了,於那荒蕪之地入了夜,會險象橫生的!」
「好,那我們走吧。」百說罷,便使力把那半身依然坐著在衣櫥的人偶抱了起來,如此,軍兵們就驚訝了。
「王?你⋯⋯不會想把他也帶走吧?」
「不然?要讓他獨個兒留著在這個地方嗎?這樣他會無法生存!我做不到!」百皺著眉頭說著。
「但⋯⋯明明是他自己鑽進來的,那他一定有方法自己離開!」
「那就待他醒了,才再詢問他的意向吧!」
「那⋯⋯王,我們可以現在嘗試把他喚醒?」
「不行!」百說著甚是激動,卻不久,就換回一臉的笑容,把目光投到那個沒有身份的人偶臉上:「⋯⋯不覺得他的睡臉很好看嗎?若然把他這樣喚醒,就太可惜了,很想讓他可以多睡一會呢。然後,一切待到他醒了以後再說吧。」
隨著百的說話落下,軍兵們只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便放棄了去說服百的打算。因為,他們知道,也很熟悉他們的君王,就是一個溫柔又慈愛的王,他就是容不下誰的不幸。
也正因為如此,百總活得如此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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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裡,空洞洞的,沒有靈魂。他呆呆地站著在幽暗處,一直盯向百。
深藍色的長長頭髮,被狂風忽吹散,他身穿上的裝都是那般的華麗。
「⋯⋯你⋯⋯你好⋯⋯我是維多國的王,你是誰?」
空間裡迴響出百的說話,卻沒有誰的回答。
「請問⋯⋯你是誰?」
再一次的詢問。
對方張口,彷似說話,卻聽不著聲。百上前,卻發現對方距離他愈來愈遠。
百跑得氣也喘了,想要停下來時,那個人卻突然晃動到自己身邊,他的眼睛,成了黑洞,然後他的臉突然往百靠近,彷彿要把他吸進去,身體都突然感受到吸附的重量。
「不⋯⋯不⋯⋯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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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驚醒,一身都是汗水,喘息著,還聽到自己驚惶的心跳聲。
他確定,自己還身處於自己的寢室裡,同樣的床鋪,同一幅風景,只是身體確實感到沉重。百想要轉轉身,卻發現那重量真實的存在,回神過來定了定睛,才真正的嚇至清醒。
「是你!?為什麼在這裡!??」
說的,是百前幾天帶回來的那個人。因為在那之後,他們才能確定所謂的人偶擺件,有血有肉也有心跳,所以才敢斷定他是一個人沒有錯。
本來,在把他帶回來之後,就一直處於熟睡狀態。百的軍兵提議先把他收下監,但百卻反對了,因為他除了突然吻了自己一口之外,根本沒犯過何種罪行,要把他收進監牢,實在太不合乎情理。於是,百安排了一間客房間讓他好好休息,然而那個人一睡,就睡過了好幾天,不是還有呼吸的話,還以為他已經逝去了。
只是,宮殿的守衛森嚴,百赫然:
「你怎能自己鑽進來這裡?這是王的房間,被他們知道的話,你罪名很大的啊。」
邊說著話邊伸手至自己的睡枕底下,百說話聲讓他的內容有著反差性的溫柔。然而,那個陌生人看來非常享受側臥在百的身上。那個人聽到百的說話後才張開眼睛,如此一來,百就更近距離觀察到他的臉容,才發現,他有一顆很標誌性的小淚痣落於眼角之下,使得他本來俊美的臉蛋多了幾分魅惑。
百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再度開口說著話:
「你是誰?又叫什麼名字?」
對方聽了百的話,眨了眨眼拍動了一下睫毛,然後他就把自己從床鋪撐了起來,把百的手拿起,置於自己的大腿之上,並用指尖在百的掌心寫了個字。
『千』
「千⋯⋯是千?對嗎?」
百說著,那個人向百點了點頭,卻不一會又搖了搖頭。接著,又在百的掌心畫了一個米字形的雪花。
「雪?」
百喚著,那個人又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於是,他再一次重複了動作,先於百的掌心寫了個『千』字,然後指著自己的嘴巴,畫了個米字形的雪花,當對方重複了這個動作兩三次,百就晃然大悟了:
「啊!你的名字是『千』,是發音『雪花』(Yuki)的『千』!」
百說罷,那個人就點了點。
「千你好啊!那我們真巧了!我叫『百』!是發音『桃子』(Momo)的那個『百』!」
百說著,千就在百的掌心畫了一個愛心的形狀,然後百的臉上就突然一陣紅粉緋緋。本來還收在睡枕下緊握的手,隨之取了出來:
「⋯⋯什麼⋯⋯愛⋯⋯什麼⋯⋯難道你在向王表白嗎???等⋯⋯我沒心理準備⋯」
結果千笑了起來,搖了搖頭,又反過來於百的掌心又畫了一次,百就為了自己的反應感到一陣羞澀:
「啊嗚⋯⋯你是在畫桃子對嗎?是的沒錯⋯⋯我是『桃子』(Momo)⋯我⋯還以為你畫的是⋯⋯愛心⋯⋯以為⋯⋯」
百說著,並為自己的誤會害羞地扶著了額,可是千看著就笑得快樂。於是,抹去剛剛的尷尬,百再度開口詢問著他:
「對了,抱歉在沒經你的同意,就把你帶回維多國,雖然我們的國家或許都無法供你有溫飽安穩,但至少比你留著在那邊安全一點,所以我才下了這個決定。但我沒有惡意的,要是你想離開可以隨時離開⋯⋯哇啊!????」
百的說都沒說完,千就撲向了百猛然搖頭,把人抱著磨磨蹭蹭,結果本來退了紅的臉龐又一次被磨得熾熱。
「⋯⋯我!!!!不是要趕你走!!我意思只是去還是留你都可以決定!!!!」
百喚出了這一句,千才停下了動作,然後又快速地鑽進百的被窩裡,緊閉上眼準備入睡。
「啊!!等等!」百不知所措地喚著,千就從被窩裡露出了頭,灰藍色的眼睛再次張開來,一臉期待地盯往百的臉上。
「⋯⋯你想在這裡睡嗎⋯⋯因為⋯⋯這裡是我⋯⋯是⋯⋯王的寢室⋯⋯。」
一聽見百有想把自己趕出去的一點意味,千的皺頭就皺成了團,嘴巴噘著,一臉被欺負的樣子,然後就把自己撐了起來,用可憐的目光盯著百的圓滾滾桃紅色大眼。
「⋯⋯⋯以宮殿的法例⋯⋯只有王的伴侶⋯⋯才可以與王共寢的⋯⋯所以⋯⋯。」
聽到這裡,千就用兩手做了一個愛心給百看,百就點了點頭
「對,是王的伴侶才⋯⋯哇!!!千!!!!不是!!!」
⋯⋯⋯⋯ !??
「王!!你還好??」
「呀!!哈!!!無事!!只是我躺床太久,想舒展一下筋骨而已~一!二!!!一⋯⋯」
不小心驚動了於外面守候的軍兵,百舉手做著一些不使力的體操動作。直到聽見外面步伐遠離的聲音,百才鬆了鬆口氣,並重新繫穩千領口上的繫帶,因為剛剛他正打算在百面前寬下衣服,把百嚇過驚惶失色。
「你雖然是個男生!但也得要保護自己身體!不可以隨便給他人看的!!」
可是,千卻噘著嘴巴指著百的床鋪。
「⋯ ⋯嘛⋯⋯這個⋯抱歉啊⋯真的不行。⋯不然,我喚下人備一間超豪華的客房給你?」
或許是見百的堅持,臉上的難色,終於千還是滿不願意地從百的被窩裡抽身而出。還以為他要離開了,卻只是爬到房間裡距離百最遠的角落裡蹲著。
「⋯⋯。」
「⋯⋯。」
兩人四目相交,默不作聲,千就是塞出了一副無家可歸的臉來對著百。於是,百深深地倒抽了一口氣之後,便決定認輸了。
百翻開了自己床下的抽屜,取出了一圈厚厚的棉被並床褥,於自己的睡床側旁地上,鋪設了一個臨時的床鋪,並對千說著:
「在為你安頓的這段時間,就先留著在這裡吧,但在那之前,如果被軍兵們發現了,我也無法把你留著在這啊。」
看到百的舉動,千瞬速從蹲著的角落攀了回來,並鑽進了百為他預備的床鋪裡。
突然覺得自己好像養了一隻白色長毛的波斯貓的百,無奈地笑了笑,而為免得千被人發現,還特意拉上窗簾。隔著窗紗映照入房間的光線,打在千的睡臉上,從他睡臉上的那種安舒,不知為何,這個畫面莫名地讓百感到平靜。
活在這個國家裡,一副安然的臉容,彷佛久遠得幾乎讓人遺忘了『它』的存在。
然而,那一寂夜,誰都沒有察覺到,屬於命運的齒輪,已經再一次被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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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能夠為百帶來希望的引水道設計圖,現在卻為百帶來了新一堆的問題與煩惱。
引水道的結構解說圖雖詳述,但因為那是來自於經歷過了四百多年前的國家,不但風化讓圖上的指示模糊不清,就連翻譯文字方面也是無從入手。
世界之大,存在於世上的方言卻多如雨水,百經已找到全國裡最強的幾位翻譯學者,卻也無法翻出正確的文字。再者,要進行如此龐大的建設,所花費的人力物力本來就不是兒戲,更沒算上百的國家可只是一個正依靠著鄰國供養的垂死國家,哪來的人力與資金,百算到了世界的盡頭也想不出一個完善的解決方案。
然而,君臣之間甚至有時會給百一點臉色與壓力,下一道旨意的阻力,總比大水湧來的力度更大,百每天都覺得自己似是拖著沉重的步伐邁向高山的吃力。
正因如此,每天為著不同的事而忙亂煩惱的百,回到房間裡,面對著一臉總是睡得平靜如水的千的臉龐,彷彿能讓自己得到一點喘息的空間。
因為,千除了每天呆著坐著,又或是看看百那些放置著在房間裡的書本之外,就是睡覺。對於百國家裡的所發生的事情全都不知道,同時也不會過問太多。
對百來說,這是個剛剛好的存在,因為只有面對著他,百才可以放下國家的所有,回到一個只有自己的空間;同時有一個對像,可以讓他說過上天下到海洋,都不會有任何負擔。不管百對他說什麼來著,他都會坐著專心細聽,然後展露出讓百安心的微笑。
「如果我說⋯⋯我有想過,放棄這個國家,然後一走了之的話,會不會覺得我很自私?」百說著,但只是一直打理自己頭髮的千,讓百的說話彷佛是自言自語一樣。
「有時候我不明白,我只不過是想要先試試看,既然不知道是何種物料,又看不懂成份的話,不就每種東西試試看就好了嗎?為什麼總是要抨擊著我的想法呢?」
百在房間裡由一個角落又踱步到另一個角落:
「說我會浪費國家的資源,但⋯⋯」百攤了攤手:「不去嘗試的話,又何來進展呢?」
接著,百蹲了下來,雙手抱著了膝:
「⋯⋯ ⋯⋯我只是讓我的人民幸福⋯⋯為什麼⋯⋯那麼困難⋯⋯」
百把自己的臉收在懷裏,閉上眼便是黑暗,他真的很累,若然一開始就找不到希望,多好呢?沒有希望,就沒有夢,沒有夢,就不會感到失落。
百的頭很重,又痛,他真的很累,他以為,自己這個晚裡會以這個模樣進睡,卻又突然感受到一陣香氣並重量的襲來。
「!?」
百抬頭,就迎上了千的臉。頓時,百的臉就紅了起來,想說離開,卻發現千把他抱著在懷裡。
「百~」
「⋯⋯!?」
「咦!!!!???千⋯⋯」
「千你??說話了???」
對於從碰面到現在都沒說過一句話的千,這一刻竟然吐出了一句『百』,百有點反應不來,因為他本來覺得千應該是一位啞巴來著,現在卻⋯⋯突然自然地就開口說著話了。
「百!」
又以為,難得開了口,是要跟他說一些什麼能毀滅世界的重大事件,百內心都做好了心理建設,卻全然防不到千的奇襲。
「可以幫我束髮嗎?」
⋯⋯?
「吓?」
清涼的風從外面吹了吹,見百半開了嘴巴說不出話語,千又一臉理所當然地鬆開了百,便坐著在他跟前,以指尖梳理了一下髮絲:
「我想要五抓辮。」
千瞇著眼睛向百一臉不以為然地笑著,百向著他,不知不覺地,就是很乖巧地伸出了手,指尖滲入髮絲,柔軟又細滑,百壓住了內心的激動,為千梳理了一下髮絲,並簡單地束了一辮五抓辮。
「但⋯⋯我沒太多的束髮經驗⋯⋯」百對此有點羞愧,但沒等百的話說完,千就爬到鏡前,專注地打量著在鏡裡的自己,然後就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嗯,然後,百快去睡覺吧。」
千說著,回來就把呆著的百拉了起來,並帶到床邊,輕輕一推,百就一個屁股跌落睡床上。千想給他蓋被子,但百止住了他:
「等等!我現在還不想睡。」
「為什麼?」千微微傾著頭,是一臉認真的不理解,百就說:「因為我還有事情沒處理好,一天不能翻出譯文,一天君臣們都不會同意建造引水道的這事情。」
「你不睡覺,譯文就會出現嗎?」
千這一句話,讓百口張著卻無法說出什麼來,然後,千的眼睛眨了眨,便把一張置於桌上的引水道仿本取了過來,在百面前展現著,指尖指向了上面的不明文字:
「木材、有機燃料、大理石,還有火山泥。火山泥與水的比例一比四,再混合石灰。」
「你懂得看這些文字?」百瞪大了他的圓滾滾桃紅大眼,千淡淡然地點著頭:
「百,你希望我翻出文字嗎?」
「那當然希望!!!那可是能救國救民的重點項目!!!」百的語氣既是焦急又是興奮。
「那是你的許願?」
「⋯⋯。」因為千的問法有問莫名奇妙,但百在沉默了一會過後,還是向千點了點頭,於是,千就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接著,千攀上了百的床,曲膝而座,並把百的頭,輕輕傾至自己的大腿上去躺。本來百還在緊張著不曉得千想要做什麼,但一觸上在那柔軟大腿之上,加上千自身不知何來的香氣,百的抗拒力指數就暴跌至零點。溫暖的體溫,好比自己的床鋪,不行了,撐不下去,加上千還似是呵護小動物似是輕撫著百的頭,一切都太舒坦了。
「你想要的願望,於你明早張眼之時,必能成就。」
在千落下最後一番話後,百的眼皮實在太沉重了,眼睛一閉上,疲憊感一觸即發。沒任何先兆之下,百瞬間,就悄悄地進了夢鄉。
直到百的意識回來,陽光映進房間,已經忘了自己是怎樣由千的大腿,回躺至自己的床鋪上,千則是正卷曲著在自己身旁熟睡了。而讓他赫然的是,那張寬大的引水道仿圖竟成了自己的被子,於那之上增添了的透麗筆跡,全都成了百能夠看得懂的文字。
「好⋯⋯好厲害⋯⋯。」百驚訝,還以為昨夜裡的千,只不過是為了哄自己休息而說出口的妄言。百又無奈地笑了笑著,看著正在自己身邊睡得一臉甜的千,便伸手去輕撫著他的頭:
「你就那麼喜歡安躺著在王的身邊嗎?」
雖然聽不見千的回應,但依他一臉安然的睡相,就是最清晰的答案。百定睛看著他,指尖以非常輕巧,小心翼翼地,以蜻蜓點水般的力度,一觸千眼蓋上的那片修長的睫毛。仔細看才發現,他眼睫毛真的好長呢:
「多謝你。」細味著對方熟睡的模樣後,視線緩緩地轉移到床鋪上擺放著的睡枕。
於那之下收藏著的,是一把,匕首。是一把可以瞬間奪走人性命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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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百把他的那一份從千而來的成果,於議事廳上,向眾臣彰顯出來。
眾臣之間定睛於那本來複雜無比的引水道設計圖上都大感嘩然,本來不清楚的建築物料與其份量都書寫得一清二楚。就連因年月而模糊不清的古代文字,今日都清晰地被翻譯出來,再沒有一個部分是讓人疑惑。
「有了這份圖,我們就可以立即開始動工了!」面對著一群看圖看得目定口呆的群臣們,百臉帶興奮地說著。
本來,這個提案百預料會被一致通過,怎料,沒有預想過的質疑,卻成了定案的重點。
「王,臣敢問,此乃出自何人的手筆?」
被下臣一問,百頓時腦袋一空。百腦袋裡跟本沒有細想過如此的問題,不,也不能說是沒有疑惑過那些譯文的關係,只是,百認為先開始工程相比確認真偽,對國家來說來得更為重要。
「⋯⋯王,臣等絕對不是為難王,但因為此事工程非常龐大,只怕萬一、萬一此圖上有任何一點出錯,我們國將要承受龐大的損失呀!」
「王請三思!」
「王請要三思呀~」群臣們都向百跪下來。
此時,百於內心倒抽了一口氣,拳頭緊緊握著。
百覺得自己很無力,明明身為一國之君,明明一心向國,但偏偏彷彿無數道阻力阻止他的前行。君臣們時而需要譯文,若又對出現了的譯文產生質疑,一種納悶感重得百想要呼叫得力竭聲嘶。
『所以,你們到底想要怎樣?』
「所以,你們到底想要怎樣?」
本來心裡的說話突然顯現在耳邊,百還緊張得按住了自己的內心,查看一下是否自己的心懂得發聲,卻才發現千獨自一人悠然地踏進了這個議事廳的舞台。
「來者何人?」君臣問道,軍兵也拔出長劍攔在百的身前來防備。
「我是何人,會跟你們國家將會滅亡有何關係?」千反問,大臣們頓時一片寂靜,直到有人向軍兵大喊著:
「把人給拿下!」
此時,千輕輕地傾了傾頭,又問:
「抱歉,是我錯失了些什麼嗎?我可沒聽到你們的王說要把我拿下。請問,你們的王有下達這樣的命令嗎?」
接著,群臣們面面相覷,無人說話。然後,千就把話給說了下去:
「所以,你是想越權嗎?因為王還沒說,你就先替王下命令了,我的理解有錯嗎?」千說罷,頭歪著指尖放在唇邊,沒聽見誰再反駁,於是指向了對方,直接對百喊話:
「啊啦~他想越權啊!」
剛剛叫喊要拿下千的大臣,就頓時向百下跪:
「絕對不是的!!王!請寬恕臣子的過錯。」
百把目光定著在那人的身上,卻沒有給他回應。
接著,千把百展示出來的設計圖取了過來,細細端詳著,然後,就一臉滿足地笑著對百說:
「這都是我翻的,百,我厲害嗎?」
接著,整個議事廳起哄一片,因為,千直呼了他們的王,『百』的名字。
百面對著千期待的目光呆了一會,接著,他突然就露出了笑容,並對千點著頭說:
「嗯!」
然後,千也滿足地回了百一個笑容,接著,千就肆無忌憚地越過了擋在在百身前的軍兵,並靠到百的身上去:
「那,今晚可以再睡你的床嗎?」
就千的說話一句,再次讓整個議事廳出現了一片混亂。
男性的大臣陷入了一陣迷惘慌亂,女性的大臣則露出了一臉的興奮期待。對於千一個人把他的議事廳搞成一片從沒出現過的混亂,百實在感到可嬲又覺得可笑,但卻無法真正的遷怒於他,因為千現在正從背後抱著了百磨磨蹭蹭,似是一隻貓咪般想獲得主人稱讚的模樣。百的心藏被軟化了,並且讓他臉上泛紅得不得不了的模樣。
但由於現在的氣氛已經不再合適讓事情再討論下去,於是百站了起來,就向眾人說著:
「今天的議事待為延遲,王先處理點私事,會議再開之時,王會命人再作通知!」
百說罷,就伸手牽著了千的手,就這一幕,台下又是一片嘩然。但百沒有理會誰的目光,只管把千的手穩穩地牽著在掌心之中,把他安然地帶著離開了這個混亂的境地。
回到那只屬於兩人的世界。
百關好了寢室的門,卻沒轉身過來,於是,千就傾了傾頭,晃動了一下髮絲,然而,在那一陣沉靜之後,突然,百就發笑了,他笑得全身也發抖,發笑得跪坐了下來,接著,從一陣似是歡樂的笑聲之中,卻突然又湧出了眼淚,大笑的聲音都成了痛哭的聲音,百哭得聲嘶力竭,哭得毫不掩飾。
千緩緩地靠近了百,並把他輕輕擁入懷中,百更哭得泣不成聲,卻依然塞出力氣說著:
「多謝你⋯⋯多謝你!⋯⋯是你在提醒了,我不是這個國家的誰⋯⋯我是這個國家中的王!是無人可越過我權力的王!」
千聽著百的說話,什麼都沒有回應,只是一把抱住了他,並輕輕撫著他的後腦,以作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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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以後,百敢於在眾君臣的反對聲音下,以一國之君的身份,主張先以反覆試驗中取得成果的方式,去開拓引水道的工程。
也因如此,需要百處理的事務比平日的更為忙碌,但不知道為什麼,百總覺得,這樣的自己好像比從前的有種幸福感,說的不只是他期盼以後的引水道工程終於能夠實行,而是,他身邊,多了一個讓他每天可以增加了不同色彩的一個人。
在那場謎樣的議事廳之亂往後,千在宮殿裡的身份就變得撲朔迷離,他不帶有任何身分,卻能在宮殿之中隨處走動。千平常喜歡藏身於圖書室裡閱讀,同時又喜歡把百的御膳給趕出御膳房,為百親自做飯。
百起初都無法相信,自己的御膳房做出來的飯菜會差到那裡,但自從他品嚐過千的巧手之後,就到了一個再也無法回頭的境地。明明用的材料都一樣,但卻是有了讓人回味無窮的地步,再加上,千好像怕百會餓壞一樣,總是會往百的嘴巴裡塞得滿滿才會感到安然。
「百,讚我一下,可以嗎?」
「嗯!千的廚藝真是一流!」
聽到百的讚賞,千每一次都會笑得把眼睛謎了起來,一臉享受。反之,百更享受,看到他感到滿足的模樣。
夜裡,百可以放任地向千吐糟任何國家內政的事情,雖然,千有時似懂又非懂,但每次當百有著無法解決的麻煩時,千都會往百的耳窩裡輕吹一口暖氣,接著便會提醒著百:
「世間上的所有煩惱,都不及因休息不足而帶來的疑難。」
相處久了,百多多少少也開始了解到,千就是喜歡慵慵懶懶,知道他有時說這番話,只是想讓他可以趕快跟百爬回床鋪上去睡。但面對著向自己瞇起雙眼的千,再加上為了自己而可以讓他安躺於那之上的腿枕,即使百是個多勤奮的王,他也無法抗拒千的這種邀請。有時千甚至會以指尖輕按著百的耳側,讓他崩緊的頭腦得以放鬆,千會柔柔細語地唱歌,雖然,那不是百能聽得明白的語言,但百卻為此而樂在其中。
雖然千總是多麼的毫無理由、我行我素,但久違了,百自己已經久違了,有時候身為一國之君,去體恤平民百姓、軍兵家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卻久違了地覺得,原來,身為君王的自己,有時候也會渴望被關注以及⋯⋯被愛慕。
雖然千沒有說出口,但他所有的作為,他所重視的,都是繞著百而來,為了得到百的讚賞而快樂,為了無法與百共寢而失落。那被重視的這種感受⋯⋯。
所以⋯⋯呢⋯⋯?
百開始習慣了在每個晚上,要安躺於千的大腿上,伴著他的體溫才能進睡。
然而,其實內心一直有一個,百一直不敢,無法面對的疑問,那就是⋯⋯
千⋯⋯到底,是誰?
千到底,是何人,來自何地,為何要靠近百,又為何願意賴著在百這個毫不富裕的國家,不願離開?
一堆堆關於千身世的疑問,百沒一句敢開口詢問。但,又為什麼不敢開口詢問呢?因為百心裡怕,怕⋯⋯要是他知道了一些事情的真相,或許,就再也無法與千,一直保持著這樣的關係。
「千⋯⋯。」靜夜裡,百呼喚著他的名字,只見他一臉依舊睡得安然的模樣,百就放下了心中石頭,輕輕以嘴唇觸及他的額上,為他落下了輕輕的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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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的流動尤如世界的命脈,每顆星每個星系的運行,與生命的誕生與滅亡也有著緊密的連系。
藍紫色的夜空下,星體與星體之間的碰撞,擦出了五彩色的光波紋,於空中閃耀尤如一朵於空中綻放的花,如此豔麗的景象背後,所背負著的卻是多麼沉重的象徵。
老學者於高塔上被那一片畫面嚇得慌忙,舉頭一托單照鏡片,緊接著把自己座著於窗台旁邊的古式觀星望遠鏡,透過那裡的眼睛細看那片天空上的異樣變化。
翻開了那關係星辰學說的書籍,接著,他半張著口塞不出半句說話,取走了上議廳用的正裝,慌慌忙忙地離開了駐守已久的高塔。
------------------
「王!⋯⋯王⋯⋯」
清晨時分,百睡眼惺忪地從床上把自己撐了起來。
「王!!」
擦了擦眼,晃了一下頭臚,才能辯認清楚那是來自現實的聲音。
「王!!」
百本來開口回應,但,一考慮到那位於他身旁總是能睡得安然的他,百還是把嘴巴閉上,輕輕撫著他的臉頰,然後才靜悄悄地於他身邊滑下床鋪,套上一件薄薄的外衣,再輕輕力把門扉敞開。
軍兵一對上百的臉,便隨即向他下跪,並說著:
「王!大事不妙!於星雲塔上當值的老學者,於宮殿外面⋯⋯於宮殿外面⋯⋯死去了!」
此刻,百瞪大著眼,內心泛起了莫名奇妙的不安。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在抵達現場後,百便看到了於前往宮殿的大路前,俯於地上那動也不動的身影,依他的衣著並身形,百知道,他就是那位於星雲塔上當值的老學者。
宮殿的治療師正為了此事而東奔西走,而發現老學者屍首的軍兵,便前來向百報告:
「王,本人是守護宮殿大門的守衛,於今夜凌晨,下人發現老學者於宮殿大門外的大路上往宮殿急步前來,但路沒過半,天空突發現出異光,然後老學者便躺臥地上,動也不動,經下人一探,就發現⋯⋯
他的⋯⋯呼吸停止了。」
「天空⋯⋯出現異光?」百重複著說話並思考著。
完全沒有任何先兆,也沒有被誰去攻擊,只是前來宮殿,就突然死去?
百緩緩地靠近了走學者的屍首,蹲身打量,便發現老臣子手中正抱著了自己議廳正裝,還有一堆書籍。
顯然,是正要前來向宮殿有事向百匯報的意味,甚至是焦急得無法待到早上的情況。
百眉頭一皺,便取出了老學者的書籍,翻開了那一頁夾著羽毛式的書籤的頁數,隨即,百的心臟被重重地敲打。
雖然筆跡有點不明顯,但顯然,老學者於書頁上,以粗糙墨跡塗出來的,就是一個『千』字。
「王。」發現軍兵的靠近,百連忙把那本書收到衣襟裡,接著裝著什麼也沒發現般站了起來,迎上那軍兵的面容。
「是,調查如何?」
「回王,跟據駐守記錄,學者先生居於星雲塔駐守的工作已有多年。長年以來,都幾乎足不出戶,膳食等都是依賴宮殿的小差送遞過去,就算是日常事務,他都一一藏身於星雲塔內處理,多年以來幾乎並無與外人有所連繫。依如此的情況,大概可判定為與人結怨等事無關。其他詳情,需要待法醫官檢驗後的報告。」
「好,我明白了。」百低頭細細打量著已經毫無體溫的老學者,惋惜地閉上了眼睛,便回頭對軍兵說著:
「你幫我通知一下他的家人,命人為老學者好好安葬。畢竟,他也是一位為國效力的人,不論功勞的大小,他也是一為值得敬佩的學者。明早議事廳上,喚眾臣都為他而默哀吧,也為老學者的家人,備點錢財,就當是國家給他們的一點心意吧。」
說罷,百把手按在老學者的額上,閉眼默禱,便背向了他,離開了這個地方。
「到底,在那之間,是代表著什麼的意思?」百回到房間裡去,就重新翻開了書,看著那個於書頁上書寫著的記錄。現在仔細一看,才發現那個也有可能不是直指『千』的意味,因為,那些位置剛好是被老學者劃下了記號的文字,而那些記號的位置,就是由一些數字併合字母組成的星塵位置記號。老學者在記下的,應該是星塵流動的記錄,而剛好呈現出大約與『千』字相似的兩橫一豎,比起『千』字,或許也更似個『干』字。
此刻,百沒留意到醒來的千的去向,就被他突然從背後然後輕輕張口一咬百的肩膀,把百嚇得整個人一大跳,書本滑落。
「百清晨外出了?沒有百我睡不著。」千說罷,伸手一抱著百,似乎沒多在意到於地上的書本。
「⋯⋯嗯,是出了點事情。」
「嗯?」千歪著頭在等待,但百半張著的口,卻沒發出半句話來。接著,千俯身,把百掉落地上的書本拾回,但百一手就把千手中的書給奪了回來,或許是那動作太急躁,書頁於千滑走的瞬間就割傷了指尖上的皮,泌出了一顆鮮紅色的血珠。
「抱歉!」百緊皺的眉更為繃緊,他把千的指尖取到自己身前,剛剛還緊張的書本被丟到了身後去了,然而千只是默默地看著為了他的緊張的百,就輕輕地笑了笑。
「你還笑?你不痛的嗎?我看傷口不深,但還是要先包紮好比較好!」
「不見了呢。」
「不見了什麼?待會再顧吧,現在得要先包紮!」百說著,就為手找來了一塊薄布,把千的指尖給包裹著。然後,千還是微微笑著看百:
「剛剛分隔了的牆,不見了。」
「⋯⋯什麼的⋯⋯牆?」百不解地說著。
「我指,剛剛百面對著我的時候,有一道牆,但現在就不見了。」
千說罷,百才醒起了剛剛書頁的上事情,難道,千有感受得到嗎⋯⋯百對他的那種⋯⋯顧忌。
百沒有回話,千輕輕垂了垂眼,想說給百套上上議廳的正裝,卻又被百阻止了:
「指頭不要動好不好?」
「好。」千笑著:「但百是時候上議廳了,今日的午餐吃乾拌麵吧,會讓你心情好一點的。」
緊隨著想要說話的百,千先發制人地搶了句話:
「乾拌麵只需要『絆』就成事了啦。」
「那你就真的只『絆』就好了啊!」
語落,兩人隨之相對著而笑了,這刻,百才能露出真係安然的笑容。
或許,關於老學者書本上的恰巧,也真的只不過是個恰巧罷了。
------------------
然而,那一碗熱騰騰的乾拌麵,被放置到涼了,也不見被細味的時刻。
漸晚寒風凜冽,百獨自一人於宮殿的天台上,放眼遠看著自己的國家。千拖著細軟的薄紗睡衣前來到百的身後,大概,百知道,是他,於是,便開口面前著天空說:
「真是諷刺,為了旱災而開拓的水利工程,卻因為工程的勞力,更需要水源的支撐。」百說著,黑色的背影回頭過來,落於百臉上的黃昏光彩,倒映出他表情的無奈:
「因為急於開拓工程,勞工們都過度缺水而出現多種各式各樣的急性病:心臟、關節、氣喘、過敏甚至中暑幾乎奪去了他們的性命⋯⋯。」百說著,便抬頭:
「⋯我⋯⋯因為⋯基於擔心勞工的勞力過份輸出,我決定了,從今天起,所有勞力的工時縮減一半,每天工作三個小時便需要休息,這樣,才能夠保住我的百姓的性命⋯⋯但⋯⋯
那能拯救我們國家的希望,那引水道設備的建造時間,也因如此會一同延長⋯⋯一年,兩年,三年⋯⋯甚至是更久遠。」
說著,百倒抽了一口氣:
「為何,要天下一滴雨水都是那麼困難?」
「⋯⋯百不開心。」千細說著。
「又或者說,我能開心嗎?」百苦笑起來:「身為王,我只能夠看著我的百姓受苦,眼看著他們離去,被別的國家欺壓,然後卻什麼事都做不好,我還能開心嗎?」
百回頭過來,反問千,千並沒有回答,只是在百身邊的一張空椅子上,跟百一樣呆看著天空。
兩人之間,是沉默,然後,千開口問著說:
「那麼說,是否要天下一夜雨水,百就能重拾笑容?」
「莫說只是一夜,即使只是有一個小時的傾盤大雨也好,至少也能讓我國的百姓能多半年的溫飽,至少,能讓勞工們的勞力可以延長一點⋯⋯
但現在,卻除了等之外,就什麼都無法做得到⋯⋯明明我身為王,我卻什麼都做不好。」
百說著,拳頭握得緊緊的,一種的不憤,也是一種無力。
。。。
「想要天下雨水,是百的許願?」
「哈?」百乾笑了一下:「不只是許願,我為了要一天的雨水,我能犧牲的我也可以捨去。」
聽罷了百的話,千就笑了一笑,接著,他靠到百的身旁,把百的臉一埋自己的胸前,然後輕撫著百的後腦:
「溫柔的王,很痛苦,願你所祈求的,都能成事。」
百閉上眼睛,過量的思考早已讓他的腦袋超出負荷。身為王本不該依賴著誰,但身前人的氣味,總是能讓人暫時放下身份,能讓百有種雖短暫但安然的舒坦。
------------------
不知不覺,百在不知不覺之間,就進了睡。然而在那身邊,卻少了一份慣性的香氣。
千不在他的身邊,卻,多了一份涼意,還多了一份,對百來說非常陌生,夾雜著濕潤感的『滴滴答答』聲。
起初百還以為是誰於天花上,亂搞著什麼事情,而弄出了那麼奇怪的響聲。然而百的腦袋於濃濃睡意間終於清醒了,並把自己撐了起來,並套上外衣衝出房間直奔至天台。
赫然,迷朦的天空還以為是哪來的屏障,但腳一踏足靠近至外面,那份濕潤感並沾濕了的鞋頭,都告訴著百,那是,他心裡一直一直所期盼的-------------
雨水。
而千更不知何時就站立於此,一直滿足地呆看著這片被雨水充斥著的天空。
「下雨!!!我們的國家下雨了!!!!!」
聽見從四面八方而來的人聲,百嚇得整個人都呆住了。
如此景象,久遺得讓百差點忘卻了下雨的景象,到底是多少在年頭了,中途說算是曾經出見過的雨季,也不見得會到如此傾盤大雨的現象。
『是否要天下一夜雨水,百就能重拾笑容?』
此刻,千回頭過來看著百,面帶著笑容對百說著:
「百,你感到快樂嗎?」
⋯⋯
⋯⋯
百盯向著千,沒回話,千笑著,想向百靠近,但百,卻,往後退了一步。
他感受到,一種恐懼。
此刻,伸出了手的收了回來,一切都停住了,百啞然,只想起書中的那一個『千』字。
突然,背後涼意漸起,猛然回頭,一雙讓人毛骨悚然空洞眼神直直的盯著百,剝落的零碎頭髮,乍看甚似是老學者的屍首於百面前站立了起來一樣,骨骼之間甚至似是會發出『呱呱落落』的磨擦聲。
百背上一身冷汗,兩腳都不聽使喚,卻在被『他』靠近的瞬間,耳邊迴響出老學者沙啞的聲音:
「王~~~!!!!!」
「遠~!離~!他~!」
「⋯⋯百?」千喚著,見百只是背向著他,盯著空氣卻毫無反應,於是想再次伸手一觸對方的肩膀。結果百回頭過來,就一臉驚惶地撥開了千的手,兩人之間的氣氛瞬間凝結。
無言之間是尷尬,然而百卻無法說出什麼,急忙轉身,便匆匆離開,只剩下千一人,獨自於天台上,聽著雨水不斷的拍打聲。
-----------------------------------------------
雨水下了整整大半天,於幾乎要缺堤的邊緣,就給止住了。人民紛紛因突如其來的水源而快樂得舉辦了於雨中共舞的慶典,連宮殿裡的人都一片的喜樂,映襯之下,唯有百一人顯得份外的落寞。
然而,那份落寞,卻不知道,從何而來⋯⋯。
「明明,不是天下雨水,就會快樂嗎?」
維多國的農地好一段時間出現了豐收情況,乾涸掉的水池好一段時間被注滿,讓國家的儲水能備用好一段的時間。一場雨水拯救了一個國家的危難,卻無法填補一個王心裡的空洞。
百如常地每天會上議廳為國家的事情與君臣們相討事情,建造引水設施的進程因雨水的滋潤讓勞力們士氣大好,發展得非常順利。只是,百的心情卻平淡得不見興奮。
自從那天後,百有意跟千疏遠距離,然而千也彷似有自知般,在百的視野裡,慢慢地消失。床鋪再沒有誰的體溫,就連百為他鋪於地上的床鋪也漸見冰冷,飯菜變得有點無味,都怪他曾寵懷了百的嘴巴,今裡再無人能為自己分憂,再沒有比床上更軟滑的膝枕供他進睡。
每次就是如此剛好,就連擦身而過的機會都沒有。宮殿雖大,但也不是連一見碰面機會都沒有的大,卻,竟可以一次的偶然,都沒出現過。
明明,逃避的是自己,現在又為何渴想一種偶然呢?
百不服氣,卻又禁不住向軍兵們偷偷地打聽千足跡的消息。原來,每當百要到議事廳去議事的時候,千便會一個人獨己留在藏書間裡,於角落中,靜靜地細味著書本;當百到藏書間裡的時候,千就會獨自一人於天台上去眺望遠方;到百要回寢室,千便會再次回到藏書間裡,度過一天以來剩下的所有時間。
彷彿是無意,卻有意地選擇這種你追的跑的捉迷藏遊戲,現在,到底又是誰逃避了誰?
暨愛惜,卻又懼怕⋯⋯那呼風喚雨的力量⋯到底⋯是恰巧⋯⋯還是邪靈妖道⋯⋯
千,你到底是誰?誰又準許你玩弄君王的心思?
今天,百就是特意一改自己的流程,甚至改動了議事的時間,就是為了一個虛假的偶然。
終於,於藏書間裡,聽見書本滑落地面上的聲音驚醒了百,回頭,是已經多天不再碰面的千。
面對面,百既是驚喜,卻又舉步維艱。
千只是站在原地,看著百的臉容露出淡淡笑容,然後,俯身把滑落的書本拾起來,便回頭離去,百就踏前去抓住了他的手。
「你給我停住!」百說著,千停下了步伐來回頭看著他。
兩人之間的沉寂彷似刀片般的鋒利,最後,百還是鬆開了千的手,在抽了一口氣後才敢問道:
「你,是誰。」
聽罷,千微微謎著了眼,便回答:「我是千。」
「不是!我不是要知道你的名字!我想要知道的是你的誰!你的身份,你靠近我的目的,還有⋯⋯」
百說著語塞了,他迴避了千的眼神,原因是在這場對話當中,為了保持理性,他不希望自己太在意對方的感受。但,他的手突然被千抓住了並置於了千的胸膛上,百頓時間整個人就動彈不得,臉上緋紅得連百的臉子都快要落下。
然後,被觸碰的那方卻湧來著一鼓不急不快的心跳聲:
「百怕我,不是嗎?」
跟之前一樣,毫不猶豫地喚著百的本名。只是百早已害羞得把頭擺往了一旁,但從心跳聲當中,百感受到千的情緒,意外的情緒讓百再次舉起頭來對上千的臉,然而兩人相對卻又說不出話來,然而,這一場的沉默,還是由千先開口:
「如果我說,在我看到你在懼怕著我的表情,也讓我也感到恐懼呢?」
百想收回手,但卻被千抓緊了。意外,此刻的心跳聲卻平靜了下來,不,比起說那是一種平靜,倒不如說那更似是真誠得心如止水的感覺:
「我是誰呢?我又是來自哪裡呢?你會相信連我自己也回答不了那些問題嗎?在你步伐退後的瞬間,你就已經告訴了我這問題的答案。若然如此,我能做的事情,就是尋找答案。」
千緩緩地鬆開了百的手,舉頭打量了這個藏書間,便接著說:
「或許,這裡會有所需要的答案,又或者,沒有答案。」說罷,把目光又回放到百的臉上:
「我的世界裡,只開始在門敞開的一刻:你的模樣,就是我認識的世界;你喜時,我快樂;你失意時,我感煩燥。」千說著,又別開了臉:「然而,在那個只有你的世界裡,有時卻又有著另一個,不同於現實中的我的畫面,彷彿我曾經沉浸於誰的大海裡浮沉,卻又不感真實。」
千又把自己另外的手放到百的胸前,百下意識讓身體後退了退,卻沒有沒有避開千的接觸。
「我知道,你害怕我,恰巧的,或許我們其實在懼怕的,也是同一個東西,畢竟我也怕我。有時候,連我都快不理解自己在說什麼,在想些什麼了,但反正,現在的我就是如此,但不管你相信與否,在你後退的那一步以後⋯⋯
我的世界也就崩潰了呢。」
千說著的時候語氣比湖水更平淡,露出的笑容,卻讓人感到份外的寂莫。
「為了避開你對我的恐懼目光,那我,只能渴望等到答案的來臨了吧?」
說罷,千對百笑了一笑,隨之便鬆開了手,轉身要離去,此刻百感到卻步的同時,身體卻又一次伸手拉著正要離開的千。
「不⋯⋯等等。」百說著,千回頭,百駛使力咬了咬齒唇便又說著:
「我不是在恐懼,不,我是在恐懼⋯⋯也不⋯⋯」百伸手掩住了自己的臉,然後深呼吸了一口氣,便把話給接了下去:「好,不管我是怕又怎樣,所以你就這樣打算一走了之嗎?」
千盯著百,聽他把說話給說到最後。
「明明你就那麼喜歡安躺著在我旁邊,明明你就喜歡做飯給我吃,你就是不願他人靠近只靠近我嗎?然而你知道我對你有種恐懼,那⋯⋯那麼,你就⋯⋯不會用其他方法來讓我安心,用其他方法來讓我可以相信你嗎?就不會,想著用什麼手段來留住我的心嗎?」百說著,似是怪責,又似哭訴,更似,是祈求。
千默言地打量著百這般模樣好一會兒,他輕輕瞇住了眼睛,灰藍色的瞳孔裡,都閃爍著百的模樣,接著,百跕起了腳,把自己的嘴唇推上。
他給了千一個薄薄的吻。
「你說那麼多話幹嘛?我只是想要知道,你是喜歡我的,是嗎?」
百說著,眼神裡是渴求,接著,百把千的手給奪了過來,放到自己的跟前,輕吻了他指尖,然後是手背。
「你是在意我,所以才會說,你的世界裡只有我,你是喜歡我的⋯⋯是嗎?」
「⋯⋯。」
「千,你要知道,若然玩弄王的感情,是死罪。」
「⋯⋯我⋯⋯」
「是死罪,你知道嗎?你的頭臚將要往地上去的⋯⋯。」
千靠上了在百的身上,讓百把自己抱著:
「看,現在的我身邊什麼都沒有。」千說著,然後,他往百的手裡塞了一把匕首。
「每個晚裡我如赤裸般空無防備地躺睡在你身旁,我願意你以小刀一探我的所有,包括心臟。」
此刻,百罔然: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我皮膚很薄,你的睡枕太硬了,身為王會用上質量那麼爛的東西嗎?」千對匕首吃吃笑著說:「君王需要防備我還是很懂的。」
千把手上握住了刀的百的手,指向了自己心臟的位置。
面向著千的百,盯於那碎銀的藍色瞳孔裡面,是閃爍不斷的彩柳,面對那一份的美麗,百把匕首丟到一邊去,失落地說著:
「王就要你說一句喜歡我,要用上生命才能成就嗎?」
百話一吐出,千一臉的意外,然後,他漸漸把嘴巴半張開成了個圓,一臉尷尬地甜地笑了起來:
「你不是在害怕我嗎?即使我說喜歡,你還會接受⋯⋯」
「接受!!」
百打斷了千的說話,使力把千抱近自己,甚至把人抱了了起來:
「你能感知我的懼怕,就無法感知我的喜歡嗎?」百說著,千眨了眨眼睛。
「我已經喜歡你!已經喜歡到無法自拔!缺了你的味道我睡不到,沒有你的調味我吃不好!我享受被你賴著,我想要你需要我更多,而不是因為知道我害怕你就一走了之!是!我是在怕,但比起怕,我卻更感失落!」
因為被百抱了起來,千低垂著頭時,髮絲剛好落到了百的臉上。
「身份不知道,我們一起去查明不就好了嗎?把一切給說出來就好了嗎?但現在你卻要王先向你表白了,你要王在我喜歡的人面前丟臉,你打算怎樣賠償我!」
「嗯~」千輕輕低著頭,讓自己的前額能碰到百的額上:「那王,你想要怎樣的賠償?」
「我要你每個晚裡都躺在我的身邊,我要你做好每餐飯菜給我吃,我要你聽我的快樂與苦惱,要你告訴我你知道以及未知的所有,還有的是⋯⋯
…………………….
………….
…..
..
「我要你。」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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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電視劇《繁花》在中國掀起熱潮,但在臺灣未能引起類似反應。本文將從中國影劇在臺市場地位、王家衛風格改變、故事背景及語言文化距離等方面深入探討《繁花》未受注目的原因。《繁花》在臺灣沒有爆紅的最主要原因,是「《繁花》本來就不是為了臺灣觀眾製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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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串流媒體和線上購物盛行的現代,我們常常會覺得音樂隨手可得,但多數樂迷們還是嚮往在唱片行翻箱倒櫃尋找夢寐以求的專輯,又或是偶然發現那些從未聽聞過的樂團,而即使在今天,仍有無數精彩作品正等待著人們去發掘,像是車庫搖滾樂團Gin 就是一個最好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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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貎取歌】 《油麻地莎士比亞》-- 呂爵安 失落已久的香港情、事、物 因為吳鎮宇的一句說話在不知多少年後由黃偉文之手寫成《油麻地莎士比亞》的愛情故事。當時的吳鎮宇能說出此話可見他真的思想真的非常獨立深刻,他那句說話大意如此﹕他的父母讀書不多,「志強」這個兩個字必定是他們為他所選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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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元宵太晚回家,沒吃到芝麻湯圓,才深深驚覺過往儀式感的重大。 孩提時慒懂,家母逢年過節總會奔走廚間,過年時炸年糕、元宵時煮芝麻湯圓;雖然僅僅是去超商或超市買的桂冠芝麻湯圓,卻異常好吃,那獨有的芝麻餡至今能超越的不多(鼎泰豐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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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言——致斲而復生,不住挫斷、又復延展的臂膀 行將跨年,忽爾回想起這篇〈失落的手臂〉,它書寫于同樣行將跨年的凛凛冬夜。 紫嘯鶫的翅翼仍恒常於黎明四點拂擦過陽台,昂亢的嘯音喚起趺坐的行者;然,廿餘個春秋已然逝滅,那曾於創裂中不住斲斷,亦反覆湧生的手臂仍平展猶然,一如夙昔的第一課。那個教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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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代交替 進入2021年,我們迎來了NBA的第十個年頭,卻見證了一個悲壯的球季。Curry在附加賽止步,LeBron首次被首輪淘汰,Jimmy Bulter被公鹿復仇,Russell Westbrook再次無法突破首輪,Kawhi傷患退場,Kyrie被墊,Harden因傷無法發揮正常水平,而KD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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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為了跟BIKE找地方按摩,回來時雪茄高峰會竟然提早開完了,只好去買了恆春有名的豆花來吃聊以慰藉我失落的心靈,準備迎接明天最硬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