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書手L | 譯者即叛徒?:從翻譯的陷阱、多元文化轉換、翻譯工作實況……資深文學譯者30餘年從業甘苦的真實分享

2022/12/12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作者|宋瑛堂 出版|臉譜出版
當你讀完這本書後,肯定更珍惜自己所讀到的每本翻譯書籍。
其實當初看到這本書時,想都沒想就把它收入書單。理由只有一個,因為這本書這是由我今年非常喜愛的一本書,【內景唐人街】的譯者宋瑛堂所寫。還記得當初對於這本書的內容印象非常深刻,就連譯者名字也被我深深記在腦海中。因此當看到本書的作者名字時,馬上就知道會是一本很棒的書,而結果也確實如此。
究竟一本由譯者所寫的書會是長什麼樣子?這本書將帶領讀者一窺身為一名筆譯工作者的各種難處和內幕。
就像前面提到,本書是由30年老經歷的英翻中文譯者宋瑛堂所寫,他曾翻譯過像是【該隱與亞伯】、【耳語人】、【斷背山】等經典文學著作,經手的書籍種類眾多,當然也包括我前面提到的【內景唐人街】和另一本我也很愛的【禪與摩托車維修的藝術】,這些大家耳熟能詳的書籍究竟是如何由一本本外文書變成讀者手中的經典,背後的辛酸也許比我們想像的要更多。
其實當初在閱讀【內景唐人街】時就對於宋瑛堂的翻譯功力,感到印象深刻,尤其該書是綜合了自傳、文學、劇本等各種類寫作方式而成,加上大量美國文化與亞裔刻板印象的描繪,整個結構可謂相當複雜。然而當我在閱讀那本書時,卻不曾感受到一絲違和,故事渾然天成,我想這除了作者的寫作功力外,譯者絕對也是在背後經過了一番苦戰。
本書是以札記的方式寫成,宋瑛堂從身為一名譯者的生活談起,除了揭露許多自己在翻譯時所面臨的困難外,更多的是非常真實的吐槽與內心吶喊,而其中也有許多身為讀者的我們可能不太會注意的細節,能看到這種業界的內幕,真的非常有趣。

這翻譯根本是二創吧

還記得不久前上映的電影【媽的多重宇宙】曾經鬧出不少關於翻譯予超譯的風波,其中最多人討論的,便是在於該片的譯者加入了過多原著中所沒有的個人抒發予創作,像是經典的王安石與鬼滅之刃等等橋段,各種超出原片的演繹,彷彿將整部電影變成了譯者自己的即興創作。
圖片取自:Yahoo電影
而這樣的問題也帶出了一個討論,那就是譯者究竟該忠於原作一字一句的直翻,還是可以容許譯者加入些許個人巧思?假如容許譯者發揮,他的限度又到哪?
「迷戀一本書到無法自拔時,譯者容易掉進超譯的泥沼還洋洋自得,向作者篡位。」
在書中,作者提出了一個很有趣的比喻,他將譯者比喻成了一部作品的「代理孕母」。在翻譯的過程中,抓抓語病、漏洞是情有可原,畢竟一本翻譯書籍的誕生,譯者也需要留意內容本身是否有過於明顯的錯誤。但同時,作為一名代理孕母,在修整的過程中又要避免篡位奪權變成二次創作。正因為生下的寶寶始終是別人的,即便再細心呵護也不能將其奪走。
「心隨原文走,才對得起讀者與作者賦予的使命。」
更多的,是將對於作品的熱愛以隱晦的方式保留於原文之上。

高頻字的藝術

書中提到,在【在世界的盡頭找到我】一書中,「smile」一詞共出現了90次,這種出現頻率超多的「高頻字」也成了譯者的一大挑戰。如果全部翻譯成「微笑」,讀者覺得譯者很懶;加入譯者自己的變化巧思,讀者又覺得譯者亂改原作。
究竟要如何讓重複出現的字不偏離原作但卻又不會顯得無聊,考驗的便是譯者在用字與選詞上的技巧。
這種高頻字其實不只譯者感到頭痛,自從開始大量寫作後,高頻字也是我常常會面對到的一個問題。當然,相對於譯者有者不能更動原作的包袱,一般的寫作原則上是不用太擔心替換高頻字替所產生問題,即便如此,要讓一篇文章中同樣的字詞不要一直出現,其實難度真的沒有想像中的容易。
所以,也請見諒我在文章中常常搬出一堆深澀矯情的詞彙,其實都只是因為我的小小腦袋無法想出更多替換的詞語了。

這是翻譯的問題吧?

必須先自首,有時候讀到一本語句較不通順或邏輯較怪的書,我第一個想到的一定是「這個肯定是譯者的問題吧?」
作者在書中強調,很多翻譯上的問題實在是受限於原文的限制或出版社的要求所產生,改與不改,很多的時候真的由不得譯者決定。然而身為書封上印在作者旁的小字,譯者卻常常需要面對廣大愛書人的責備,他們也是有苦說不清。
「作品好,是作者寫得好,功勞全歸給作者;難讀,都是翻譯爛。」
雖然爛翻譯不是沒有,但絕對是少數。也許下次當我們讀到一本不怎麼滿意的書而想批評翻譯時,可以再多想一下,也許譯者本人也是受害者之一。

小結

這本書真的讀得非常開心,尤其作者的寫作真的非常口語化,讀起來爽感十足,滿滿的大吐苦水看的大快人心。作者在書中提到的種種難題,讓人可以了解到書籍翻譯真的沒有想像中的簡單,並不僅僅是單純的英翻中,更讓人想好好珍惜每本得來不易的翻譯書。
想要滿滿的吐槽、幽默和有趣的翻譯內幕嗎?
那我想這本書一定會是你的菜,推薦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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