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子兵法的包贏思想與戰場、戰爭、策略 之十一

2023/02/03閱讀時間約 9 分鐘

「實虛」、「用間」兩篇是「作戰」篇的實戰操作

「實虛」篇告訴世人如何「致人而不致於人」——將敵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玩弄其於股掌。「用間」篇告訴世人如何「先知」——知道敵人的毛病是什麼、知道敵人的習慣是什麼,擺佈其於股掌。
「作戰」篇主張「兵貴速」;若能玩弄其於股掌、擺佈其於股掌,要「速戰速決」,何難之有?

先處戰地

比敵人先抵達戰場,則能先做戰場準備而等待敵人來到,自然能比敵人有游刃有餘。反之,比敵人後抵達,趕忙赴戰場的,是沒有時間整備的、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因為敵人不會給機會。所以,善於指揮戰鬥的將軍,都是掌握主動的一方。

為敵司命

意即成為敵人的主宰。試看孫子怎麼主宰:要他舔,給甜頭;要他滾,給苦頭。把睡飽的他搞累、將吃飽的他弄餓,就抓住他的把柄、逼他跟在後頭疲於奔命。敢吊兒郎當地逛大街,因為他不會在這兒出現。一伸手就拿到我想要的,因為他根本就沒守在這兒;他怎麼搞都搞不到我,因為我就守在他一定會搞我的地方。所以,面對我,他根本手足無措。看、看不到我;聽、聽不到我。他為魚肉、我為刀俎。
通行本攻而必取者,攻其所不守也;守而必固者,守其所不攻也」。竹簡本卻是「攻而必取,攻其所不守也;守而必固,守其所必攻也」。正相反。當然竹簡本才是常理。朔雪寒(blogspot方格子)的《孫子兵法論正》即採用竹簡本。
「攻而必取者,攻其所不守也」沒有疑問,敵人沒有防備之處,我當然是手到擒來。「守而必固者,守其所不攻也」是一種邏輯混亂;其說為,我防守能必然穩固,是因為敵人不會來這裡攻擊我,所以我不會有損傷。還真敢說。敵人不會來攻,那還需要守嗎?應該在吃喝玩樂才對吧!既然能知道不會來,那應該知道會攻哪兒,不是嗎?如此,不是應該將力量集中在敵人會攻擊的地方,使敵人討不到便宜才對嗎?是的,這樣才對;所以當然是「守而必固,守其所必攻也」。

以寡擊眾

我進,敵人擋不住,因為打到虛弱;我退,敵人擋不了,因為離得太遠。我打,敵人就算躲在要塞裏,還是不得不奉陪,因為打到他不得不救;我不打,只畫條線,他仍然打不到,因為我不在他所往的方向上(就是他撲空)。所以啊,優秀的指揮官,都是自己隱形而使敵人現形;那樣的話,自己集中、敵人分散,最好的情況,可以達到我十比敵一。在我寡而敵眾的情況中,卻能以寡擊眾,就是因為我所設定的戰場是敵人不知道的;不知道就只好處處設防,力量自然處處薄弱。這就造成了寡變成眾、眾變成寡。
通行本在此段是這樣:「...我專為一,敵分為十,是以十攻其一也。則我眾而敵寡,能以眾擊寡...」。竹簡本則是如此:「...我專而為壹,敵分而為十,是以十擊壹也。我寡而敵眾,能以寡擊?...」朔雪寒的《孫子兵法論正》考證採用竹簡本,且認定該問號是「眾」。其分析是,認為通行本是直覺地承接「是以十攻其一也」,所以「則我眾而敵寡,能以眾擊寡...」,這樣不符合在這之前說的「故善將者,形人而無形...」(竹簡本)所要表達的概念。既然能「形人而無形」,進而造成「我專而為壹,敵分而為十」,因此孫子真正的意思,當然是「我寡而敵眾,能以寡擊...」。
國共內戰很好的演示了毛澤東曾說的,戰術上必須以大吃小,但在戰略上,卻能以小搏大。孫子的思考,就是要造成局部優勢。孫子在此,是以小喻大。即便整體力量不如,還是可以透過各種「作為」,使自己在設定的戰場上,具備勝過敵人的優勢。至於,整體力量較敵為大,則不言可知。

千里而戰

今人由於不懂古人的話語,此乃因不懂當時的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將古話都認為是胡說八道,多多涉獵如朔雪寒的考證文字,當能改善。
「千里而戰」,不見得是「誇飾」,因為不是做不到。千里,約當現今的五百公里。一場戰爭,軍隊竟然無法移動達五百公里,實在也太差了!這種軍隊,無論在哪個時代,應該都算是戰力不足吧。春秋時期,吳楚柏舉之戰,吳軍攻入楚郢都,這移動距離何止五百公里!
對於孫子,「知戰之日,知戰之地」,就可以「千里而戰」。反之,什麼都不知道,前後左右都無法相救,不管是是數十里或數里,都救不了。準此,孫子的結論是,即使越國的軍隊人數比較多,無益於勝利,所以我方是可以獨占勝利的。敵人數量雖多,可以用方法使他們無法發揮力量。方法是什麼?「故偵之而知動靜之理,形之而知死生之地,計之而知得失之策,角之而知有餘不足之處」,文字依照朔雪寒的《孫子兵法論正》。
其中四個「之」,都是指敵人:偵查、暴露、計算、淺攻,這四種方式可以知道敵人動靜的道理、佈署的優劣、策劃的得失、各部的有餘與不足。

「形兵之極,至於無形」,佈署軍隊的極致,是達到無形——敵人無法得知我的佈署。即便是深藏在我軍的間諜亦無法窺見一斑、即便是智者亦無法設謀劃策。憑藉佈署而取勝,人們都不了解箇中奧妙;知道我最後獲得勝利之時的佈署,卻不知道我那樣佈署的根本邏輯。「所以勝者不復,而應形於無窮」——勝利的佈署不重複,必須因應變化而佈署,如此則可以無窮無盡。「所以勝者不復」不可以斷句為「所以,勝者不復」;如此斷句是白話的斷句,不是文言的斷句。「所以勝」的意思是,獲取勝利的佈署或方法。
夫兵形象水,水之形,避高而趨下:兵之形,避實而擊虛;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敵而制勝。故兵無常勢,水無常形;能因敵變化而取勝,謂之神」,這是通行本。不通。
夫兵形象水:水,避高而走下;兵,避實而擊虛。故水因地而制,兵因敵而制勝。兵無成勢,無恒形能與敵化,之謂神」,此是竹簡本、且朔雪寒的《孫子兵法論》正亦考證是如此。
軍隊的型態,其實好比水。水的流動(行)是往下,軍隊的勝利是擊虛。水是根據地形而決定流動的途徑,軍隊是因應敵人而謀劃勝利的佈署。軍隊並無不變的行動、無不變的佈署,能夠因敵人的變化而變化,神!

先知

「先知者,不可取於鬼神,不可象於事,不可驗於度,必取於人知者」,要做到「先知」,不應該對鬼神求取、不應該就事件類比、不應該靠猜測的驗證。「必取於人知者」——必須透過知道敵情的人。「必取於人知者」是竹簡本,朔雪寒考證亦認為竹簡本為正確,通行本「必取于人,知敵之情者也」可能是註文(敵之情)被當做本文,或者前文的重複。註文(敵之情)被當做本文,是因為那時候的註文,字型與字體,是和正文相同的;如果「敵之情」是正文一半大、如同後世的註文,就不會發生錯誤了。此外,也許孫子寫書時,只寫『鬼』、沒寫『神』。
因為戰爭的影響太大,不得不追求「速戰速決」,除了使敵人顯現出虛弱,還需要蒐集正確的情報,可是卻因為愛惜金錢、爵位、俸祿等等物質,以至於無法取得知情人士的幫助;最終導致戰爭失敗,「不仁之至」。

誰是「知情之人」

鄉間、內間、反間、死間、生間——當地人、敵人的政府官員、敵人的間諜、帶給敵人錯誤情報的間諜(被抓則必死無疑)、打探消息並帶回組織交差的間諜,這五種人就是知情之人。
要善加利用這五種知情之人。他們的重要性與三軍相比,將軍應該更親近、更厚賞、更保密。聖者、仁者才能妥善運用他們,保密到家才能探得實情。
通行本「非聖智不能用間,非仁義不能使間,非微妙不能得間之實。微哉微哉,無所不用間也」,朔雪寒考訂為「非聖不能用間,非仁不能使間,非密不能得間之實。密哉密哉,無所不用間也」。
通行本「間事未發而先聞者,間與所告者皆死」。朔雪寒考訂為「間事未發,聞間事者與所告者皆死」——間諜之事還未開始,已耳聞其事的人以及他所告訴的人,必須死。如果按照通行本,只要發生外洩,就要「殺間」,何來足夠的間諜可用?培養一位合格的間諜,可是非常難的;看看臥底即能了解。「聞間事者與所告者」其實指的是『局外人』,沒有參與「間事」卻知道內幕,為何?趕緊處理!

「反間」最重要

為了達成目標,當然要搞清楚情況。
通行本曰「凡軍之所欲擊,城之所欲攻,人之所欲殺;必先知其守將,左右,謁者,門者,舍人之姓名,令吾間必索知之。必索敵間之來間我者,因而利之,導而舍之,故反間可得而使也」。
朔雪寒考訂為:「凡軍之所欲擊,城之所欲攻,人之所欲殺;必先知其守將,左右,謁者,門者,舍人之姓名。令吾間必索敵間之來間我者因以利導而舍之,故反間可得而使也」。
同樣兩句話,通行本第一句斷句在『令吾間必索知之』。朔雪寒考訂則斷句在前一句『舍人之姓名』。在此以朔雪寒考訂為準。
「因而利之,導而舍之」與「因以利導而舍之」兩句,都是在表達『用某種更為有利的方式引導他轉變為我方所用,然後再釋放他去執任務。但還是以朔雪寒考訂為準。
如果「反間」都能『用』,其他「四間」當然更加容易。所以,孫子才會特別強調「五間之事,必知之;知之必在于反間,故反間不可不厚也」。

上智

孫子提出了當年能勝過,是因為有伊摯在夏;能勝過殷,是因為有呂牙(即姜子牙)在殷。意思是殷有了了解夏的伊摯的輔佐、周有了了解殷的呂牙的輔佐,所以才能興起。此二者都是當時的才幹者,並且分別獲得殷、周的重用。因此,在最後的戰場上才可以一舉推翻前朝而成為新王、成為新主。
「知」的重要性,無出其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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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贏?怎麼包贏?作弊都不保證包贏,你竟說打仗要包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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