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老婆買菜

妻通常在星期天早上買一週的菜，她出門時我大半還在睡夢中，但趕得及起床為滿載而歸的她開門，並將擺、掛、夾在單車上的大包小包提進廚房。這些菜當然不會在裕毛屋買，而是到昌平路歷史悠久的傳統菜市─金谷市場。時代進步至今，各種從小到大、從平實到豪華的連鎖生鮮超市一間間開，但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是難以取代傳統市場在一般家庭主婦心目中的地位，最主要的原因應該是價格與物品的多樣性，再來就是一種庶民式的生活氣氛，比如前者無法討價還價、買菜送蔥，錢帶的不夠也不可能賒賬，媳婦欠錢婆婆還或反過來的情形，更是難以想像。

二十幾年來，陪妻上傳統市場買菜的次數不多，並非不樂意，應該是妻把那當成｢職業」而非｢休閒」，加以尋常假日我起得晚，若等我同去，不惟可能部份｢撲空」，也將耽誤隨後更費時的整理工作。妻做事極具條理、善於規劃，下週要煮幾餐？做什麼菜？向誰買？多少量？都是謀定而後動的，因此一到市場，便如鷹隼出擊，快、狠、準，絕不拖泥帶水，浪費時間。那模樣，碧惠最常見識，好幾次她與妻在市場迎面相逢，正要招呼，不想妻眼睛卻只盯著要去的菜攤，根本沒看見她。在這種情況下，我若跟隨，也只有當｢菜僮」在後｢負重」的份，絕無樂趣可言。

其實換個心情逛傳統市場是滿有意思的！弟妹們回來渡假，有時會要求和大嫂一起去，她們同具家庭主婦身份，富於上所居在地市場的經驗，觀摩比較、尋鮮覓奇、增長見聞，看熱鬧也看門道，自有難言之趣在其中，而在心甘情願、快快樂樂到市場去的背後，是一個溫暖家庭的諸多等待著被溫暖的胃，那是一種尋常而實在的幸福。

當妻覺得次週的做菜任務沒那麼繁重，不妨以出遊、漫步的心情往赴時，偶也邀我同行，2/15這天，或許就是如此，還投我所好的說：｢你可以帶相機丫！」不知我是不是金谷市場有史以來第一個帶著D200級相機做紀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