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麼

南來北往的車程裡

車窗外的景色倏變

看著看著就哭了

而且還得趁小娃睡著的時候

肯吉問我在哭什麼

實在是無法回答

心裡的糾結止不住地拉扯

感覺好像是我為阿媽召喚來了死神

但是不讓她走，看她在病榻上受盡折磨，也真的是心好酸

心裡總有個聲音「沒有以前那麼親也沒關係，就好好活著就好」

但怎麼就活成了這樣？！

鄉下傳統的喪事法會儘管已經在時代更迭中簡化過了，但相較於都市走殯儀館那一套還是來得更加繁瑣

頭七、三七、五七、功德法會、告別式出殯

這些很不想再走一次的流程，事隔11年之後，我們又因為一場逝世再次家族大集合

上週日晚上完成頭七法會

沒有修行功力可以幫助阿媽，也沒有靈異體質能夠感知阿媽

女性成員幾乎都在一旁折蓮花、元寶，但真的不知道阿媽收不收得到

再次唸起了往生咒，只因為修行已久的舅舅說那對往者較有助益

完全梵文的經文唸起來很繞口，有時候唸到舌頭都快打結了

但只要對阿媽有幫助，我都願意做。

週一肯吉載波妞到靈堂前來接我準備北返

波妞在車上睡著，我們就沒有叫醒她下車祭拜阿祖

傍晚六點多抵家，肯吉抱起波妞，身體是發燙的

兩年多來，波妞除了接種預防針，體溫較高之外，她不曾有發燒的症狀，而且除了去年夏天的沙門氏菌引起腹瀉拉血便以外，她也沒什麼感冒不適

就這麼準的，在這時候，莫名其妙的發燒了

一向習慣民間習俗的我直覺波妞一定是被阿祖問到了

我太熟悉了，因為我從小就很容易被往生者(可能是認識的也可能是陌生的往者)問到，然後就會開始生病不舒服、睡不好等等之類的

星期一晚上不斷地用溫水擦拭她的身體，但是完全無效，買了退熱貼，也完全不讓貼

星期二一大早我說要回板橋拿大悲水，肯吉直唸我太迷信，鐵齒又科學的他不信鬼神之說，我可以尊重，但大悲水是用來撒在她身上，又不是要她喝符水，而且就是我們的作法都沒能退燒，我才會想到民間作法

晚上帶去診所讓醫生檢查，醫生量出波妞的高溫是38.9，比我們在家裡反覆測量還要高，因為除了發燒，沒有其他症狀可供判斷，所以就說餵藥、再觀察

晚餐之後，我們野蠻地灌藥，還把她的鼻子掐住，試圖讓她把藥吞下，結果第一包藥幾乎都沒吃進去，我們又試了第二包，結果她整個爆生氣，哭到連晚餐全都吐了出來，雖然知道小孩都不愛吃藥，但是餵藥餵成這樣，媽媽我的心也真的是累了

睡前奶之前，好說歹說拜託她喝一口藥就好，真的只喝了一口藥，我們還幫她拍手說好棒，怎奈睡前奶還沒喝完，就又全數吐光光

星期三晚上睡覺時，徹夜難眠，不知道是哪裡不舒服，從入夜翻到天亮，一邊哭一邊翻

星期四白天已經退燒了，溫度降到37.5以下，燒是退了，但精神食慾還是沒有回到正常狀態，而且很魯，光是為了喝水就和我槓上，波妞很拗，我被惹到受不了的時候也會很拗，她這點真的是遺傳我。她寧願長時間一直大哭大叫，她也不要喝水，這天，我被她魯到真的是開始厭世了。

晚上再回診，醫生還是說應該是病毒感染引起的發燒，但是是什麼病毒還不能確定，是腸病毒的機率很小，也不太像是玫瑰疹，因為典型的症狀都沒有。如果是玫瑰疹的話，我應該可以比較放心，但目前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

今天星期五要再回嘉義做三七、五七，本來現在應該在高速公路上了，但因為波妞昨晚又折騰了一整個晚上一直到天亮，現在父女倆還在補眠，而我這雖然很重眠但最近總睡不好的媽媽就起床來記錄一下這段「民間傳奇故事之科學無法解釋那你是能多鐵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