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 好心酸．．．

在採訪路上，臨時改變路線，
竟然意外救了一個老人，
若沒遇到我們，他隔日就成了社會版的主角！

開在蜿蜒竹林小徑，前方突見一人躺在路邊土坡，
原本以為是部落常見的醉漢，茫在路邊不醒人事，
上前一看卻是血流滿面的老人，早已嚇到手冰頻發抖。
他不會講國語，同事用龞腳的泰雅族語跟他溝通，
才將他扶起，送回前方一百公久處的住處。

老人就住在要採訪的義興吊橋邊。過去是部落相通要道，現在沒落。
他家兩扇木門沒鎖，一推就開，
讓他坐在門口椅上曬太陽，同事開始清理傷口和血跡。
我進屋內，找水找毛巾，目睹屋內簡陋陳設，不禁一陣鼻酸....
陰暗廚房裡，唯一菜餚是幾片高麗菜煮湯，
冰箱內只有調味醬和乾癟的青菜與魚乾，
他就是新聞裡，常被提的「獨居老人」吧！

他的孩子呢？為何沒跟80歲的他住一塊？
轉頭撇見牆上掛著的遺照，有了答案！
衛生紙一疊一疊不斷拭血，佈滿血塊的嘴唇早已乾裂，
喝水時還吐血在碗內，真怕他有內傷！
伊伊啊啊的對話中，才知他已跌坐一上午，
若非下午採訪路過，山區夜晚的酷寒肯定凍死他。

我們忙著處理他時，他摸著肚子，開口講泰雅族語，
原以為他肚餓，弄懂才知他問我們餓不餓，想招待我們！
又是一陣鼻酸...
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掛念我們，想盡地主之誼。

伊喔伊喔，救護車送他上車，唯一的小黃狗搶著要陪他。
這個下午，許多感觸湧上心頭，
「這麼冷的冬天，他一人在山上怎生活？」
「漫漫長夜，他如何度過？如果跌倒怎辦？」
最令我恐懼的是，我想到：
「我老了會不會跟他一樣？獨居偌大陋屋，以野菜裹腹？」
「萬一臨時出事，叫天不應叫地不理，無人關心？」
溫暖冬陽的這天，心卻冷的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