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收藏家》第三章

他約了我傍晚六點在旺角站A出口等，我提早在五點鐘到達，純粹個人習慣，我寧願我等別人也不願意別人等我。

去到晚上六點半，他終於現身了。整個人穿著清爽，恤衫西褲都熨得直直的，還戴著眼鏡。根本看不出他是援交常客。

「不好意思，公司有點麻煩事。到現在才到！」他隨後向我鞠躬致歉。

面對如此誇張的舉動，我也只好語帶顫抖地說道「沒所謂…」

「那麼我帶你去一間我相熟的酒吧談一談，就在這不遠處。」

我隨後便跟了他去，大概半個小時後便到了某商業大樓的電梯大堂。他隨手按了往上的按鈕。

「話時話想不到你這種人也會進去援交。」

「想當一個合格的雅痞有雙位數的性伴侶是基本條件。貝德曼還要辛苦地開着車在大街上尋找今晚的對象，現在我用手機登入一下討論區便可做到了。」

我心中產生一種難以言喻的厭惡

「還有，哪有人會在這裏開酒吧？」

「你等一會便知道了。」

電梯很快便到了，我和他徑直步入了電梯，他按下了13樓，電梯筆直地往上。不到一分鐘一個大約劏房大小的接待處便映入我的眼簾。

「霍叔，夢魘。」

「好的，今次有帶人來嗎？」

「對。」

「那麼收雙倍！」那個名叫霍叔的男人說到，一邊用左手託了托自己的老花眼鏡。接著便按下一個按鈕，一道暗門隨之打開。我和蔣生走了進去。

進去後我的心略為起了一點波瀾。這裡表面上是一家持牌酒吧，實際上是一家援交俱樂部。今天是平安夜，客人特別多，大部分男賓客以及與之作樂的援交女孩都坐在窗邊梳化上，電影得不斷來回位於中央的吧檯為客人送上飲品

「蔣生，你這次竟然帶了個老男孩出來！口味變了嗎？」在場的一位賓客舉杯說到。

「這次我和他是來談事情的。」他說到，不忘整理一下自己的外套「到那邊坐下吧。」

我強忍心中所感到的惡心，和他坐在窗台靠背的一張沙發上

「其實我個人很喜歡那個女孩，每次和她在一起我都感到快樂，所有有助破案的事我來願意做。」他這樣說道，一邊把外套除下，向侍應揮手叫道「一杯馬提尼！唔該。」

我也把我的破外套除下，接著說道「我想要的很簡單，她在和你交易的時候，他的感覺是怎樣的。」

「非常豪放！我見過豪爽的女孩！」

這樣一點也不令人意外。

「她和我一起的時候為人非常狂野。可輕易把一瓶威士忌喝光。」

「這樣啊…」

「有時我和她在家中交易，她還給我跳熱舞！」

「這樣也行…」儘管早有心理準備，但我還是難以想像這是一個怎樣的畫面。

「我見過不少人和她一樣，人前人後兩個樣，不用太驚訝！」他接着接過侍應遞過來的雞尾酒，一飲而盡。「有時候人們總會在人前把自己最真實的一面收起來…」

好吧，他說的這一番話是對的，對任何都市人來說都是對的。

「她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整天說做人很累，每天都要帶著面具應付他人，在這裏她可以真的做自己，自己想喊想笑想發癲都可以，或許她是真的喜歡這份『兼職』。」

很明顯本案的受害人生前的確有其狂野，漠視常規的一面，那麼半年內進行百多次援交也顯得相當合理。

既然受害人背地裏性格狂野，和她人前以及她被打扮成的動漫人物完全沒有關係。那麼兇手很明顯不是根據受害人給他的感覺挑選目標。那基本上坐實了兇手是單純透過受害人的外貌挑選目標這個推論。

「話時話，你可不可以讓我看一看受害人被發現時的照片？我真的有點好奇。」

「這樣子…」

「給我看看而已，又不會出什麼問題。」

「那好吧…」我隨手從袋子裡拿出文件找給他看。

「wow，這套衣服，這個髮型，和她很夾呢！」

「甚麼？」

「你不覺得嗎？她的外貌氣質和這個角色完美吻合呀！若果這個玩偶有得買的話我花多少錢也願意！」

好明，他也沒在援交時把受害人當人看。

正當近乎喝醉的他「High」起來的時候，這家「酒吧」的大門被撞破，一堆便衣警員衝了進來，手上拿著手電筒以及手槍，高呼著「警察！全部別動！把你的雙手舉得的有多高得多高！」

我剛剛才被嚇到心都嚟一嚟，連忙把雙手舉起來。

帶頭的人此時說道「我們懷疑這裏正在從事非法賣淫活動，全部人都別動，警員稍後會把你們押回警署。」

此時我慢慢地嘗試站起來，說道「不好意思，我來這裏是查案的，沒有在這嫖娼。」

「甚麼案件？」

「全裕姍！」

哪個頭子此時慢慢地走近我「那起案子是由西九龍總區重案組負責的，你是否其中一員？」

「我是他們的顧問？」

「西九龍總區重案組請顧問？若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整個西九龍警區都會知道這件事。你是不是在說謊！」

「是一個叫程宏恩的探員叫我的。」

「甚麼…」此時那個阿頭不耐煩地拔出警棍

「程宏恩！」

之後他一把扯過的衣服，說道「別說謊了好嗎，你這個小丑！來人，把他帶回警署好好審一審。」然後把我一把摔在地上

隨後四五個大漢把我按在地上，戴上手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