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收藏家》第十六章

有些時候港鐵故障頻率能讓人發狂，有些時候政府機構地點之偏僻能讓人打從心底裏發出「他們到底在想什麼！」的吶喊。我整整在馬頭圍一帶跑了看幾個小時才找到那棟毫不起眼的建築，一邊在腦中提醒自己下次到這種地方得提前探路… 當我去到西九龍總區總部時，已經是中上十二點了。 我走到前台，對著報案室站崗的警員問道 「請問重案組在那裏？」 「在三樓…等一下」 此時他突然抬起了頭，雙眼用著疑惑的目光打量著我，問到「這位仁兄，你去重案組幹嘛？」 「協助調查。」我平靜地說道 「協助調查？那一起案件？」 「那一起？我該怎麼說好呢…」我不禁疑惑地抬起了頭。 此時一名高得有得驚人，蓄著短髮的女性走了過來，對著那名警員說道「奀奀豬，他是陸恒仁，專案組所聘請顧問，別搞人家你好嗎！」 她不是別人，正是下樓來接我的程宏恩。 「你不是說好九點來的嗎？怎麼十二點才到呀！」 「說來話長…」 「總之恒仁，你過來吧！重案組就位於3樓301室。」 「好的。」隨後我便跟著她上了樓梯。 重案組裏面人聲鼎沸，好幾個探員在不大的空間裏到處跑來跑去，看來都挺忙的。 「你在這裏呆著，我要下樓拿些東西。」隨後宏恩便轉身離去。 我默默地對著他們清了清嗓子，向他們宣示着我的到來… 隨後整個辦公室的目光全都投在我的身上。幾位仁兄則站了起來，向我問到「誰呀！」 「陸恒仁，前英國NCA側寫師。」 在重案組的眾人此時議論紛紛，彷彿我的加入是什麼大事。 「凱sir居然容許外人加入？」 「不可思議？」 「好像是Madam要求才迫不得已的…」 「這…」 看到此情此景的我也只能呆站在原地，心想竟然在這裏也能產生八卦呀。 此時Madam由辦公室中走了出來，站在我的身旁，對著我的耳邊說道「你的側寫報告弄好了嗎？」 「弄好了。」 「那好的…全世界跟我進會議室！」她這樣高呼度，隨後她便一手把我帶到走廊盡頭的房間。 「坐在這裏把陸生，不要介意。」她隨後隨手指了個坐位讓我坐下。 「話時話，宏恩跑下樓到底為幹嘛？」 「影印資料…」 「影印資料來幹嘛？我可不需要呀！」 「那些資料不是給你的，是給那些守舊阿sir的…」 「…那好的。」 大概幾分鐘以後人終於齊了，我坐在Madam的左側，身旁坐著的便是宏恩，身後便是一個大螢幕。在Madam打了幾個嗝以後，會議正式開始。 「好各位，我們現在開始吧，這一次我授權讓前側寫師陸恒仁來當本案的專家顧問，為調查提供方向…」 看到會議室來沒有任何動靜，Madam接著說道「恒仁曾在199x到20xx年間在英國nca擔任側寫師，處理過不少案件。現在宏恩手頭上有一些他的資料。」隨後宏恩把手頭上的那一疊紙分給了在會議室的眾人。在傳到Madam那裏時我聽到他們耳邊的悄悄話： 「你確定這樣做真的有用嗎？更何況現在還有人會看紙本的嗎？」 「這是我沒有辦法中的辦法…」 「你真的如此信任他嗎？」 「是的。」 「看來有點東西…只不過是否只會紙上談兵就不知道了。」坐在席上的其中一位阿Sir說到，一邊用異樣的目光打量著我。 「那我們首先來進行案情簡報吧。」Madam說道「第一起案子死者名叫全裕姍，她於今年6月3日失跡，在今年12月18日被發現棄屍在尖東海旁，法醫證實她至少已經死了好幾個月，死因為窒息…」Madam隨後停下來喝了口水，一邊觀察在會議室內眾人的動靜。 「…屍體經過防腐處理，並被打扮成動漫人物的樣子…」 「那傢伙可真是變態呀…」其中一名探員感嘆到，在會議室內的眾人紛紛附議，我對此只好搖了搖頭，轉頭看向坐在身旁的宏恩。 她繼續整理做筆記，沒有任何異樣。 「好吧各位，我們繼續。第二名受害人名叫鄭香琴…」 「啊不好意思各位，她其實是第二名被發現的死者…」我無奈地對著他們說道 「那由6月3日至到12月26日期間，還有其他受害人嗎？」一名探員向我問道 「是的…大概還有十人吧…」 「甚麼！」這間會議室隨即哄動了起來 「十個！這豈不是林過雲受害人數量的二倍多嗎？」 「這…年輕人唔好吹得就吹喎！」 「各位先冷靜下來。」宏恩連忙說到，一邊做著手勢希望大家冷靜 Madam此時亦對著我問道「恒仁，你的理據何來。」 「透過分析這半年所有援交記錄的失蹤少女所得來的，資料就是宏恩給的。」我如是說道 「那你能不能向我們簡介一下各潛在受害人的背景呀？」 「好的…」隨後我把十名潛在受害人的背景以及特徵全部說了出來。 「那好的，那麼你是基於什麼把這幾起失蹤案聯繫起來？」 「受害人的外貌氣質…」 「單憑樣子？這也未免太扯了吧！」 「對呀！年輕人你可要管好你的嘴巴呀！」 會議室內由吵了起來 此起宏恩站了起來，對著在會議室的眾人說道「各位，如果有比這更好的解釋的話，我都想恒仁他也不會這樣說的。你們繼續聽一聽他好嗎？」 「那好的…那麼那種特質是什麼？」 「冰山美人。全部受害者在外貌上都給人一種冰山美人的特質，可能兇手就是特別喜歡這種類型的目標。」 「那麼謝謝陸生就本案所作出的補充，現在大伙都應該知道案情的大概。接下來我有請陸生公佈他對嫌疑犯的側寫結果…」 此時整間會議室的目光聚焦在我的身上，讓我有點不好意思，只不過看到身旁宏恩堅定的眼神，我知道是時候了。 我略為清了清嗓子，對著各位阿sir發表我的側寫結果「兇手應該是一名男性；年齡為20至30歲，比較可能偏向20歲；住在土瓜灣一帶；他應該重從事工作時間相對自由的職業；居所至少有三四百呎；目前一個人獨居；性格上偏自卑、畏縮、固執及敏感；而且做事相當有條理…」 此前有一名阿sir站了起來向我問道「要是這樣的話，那麼最新一起案件如何解釋，他可是給了受害人20刀呀！」 我正想開口解畫。宏恩卻已經站了起來，對著那名阿Sir說道「那是因為在最新的那起案子中受害人作出了激烈抵抗，打亂了兇手的作案節奏！」 「宏恩說得對，這同時說明嫌犯不喜歡他人打亂他的作案節奏，對他的『儀式』有著極為強烈的執著；另外；最後他很大幾率擁有自己的載具…」 「就這些而已…這也未免太過模糊了吧？」 「對呀！符合這個側寫的人通街都是好嗎！」 此時Madam說話了「有總好過冇無呀…」 「有總好過冇？Madam你認真的吧！這份一寫報告很有可能帶歪調查方向的！」 「那麼試問你們現在有何進展？」 「這…」 「這份側寫報告至少可以堵住媒體的嘴巴。還是有點用的。大夥們請把這個記住，將來這份側寫可能會發揮關鍵作用的…那麼如果冇問題的話可以散會了。」 在會議結束之後，我沿著原路折返電梯大堂，在等電梯之餘，順便在一旁的汽水機買了一瓶可樂。我正準備喝下去之際，Madam跑了上過嚟。 「什麼了Madam？」 「剛才的分析不錯，只是有幾個點我不太明白？」 「甚麼？」我對著汽水罐喝了起來 「例如…兇手作案動機是什麼？」 「這個在側寫領域好像不太重要呀…」我此時繼續喝著可樂，並對她說道「只不過我覺得他是在收集人偶…」 「但既然市面上有那麼多高質便宜又像真的塑膠公仔，那為什麼他會以這種方式滿足的收藏癖呢…」 「這…」 「我家的大寶貝曾經瞞著我買了個橡膠公仔回家，它的像真度之高使我差點誤以為那是一個真人！他說這些東西在網上很便宜，100蚊已經能買到一個。那麼他為何會採用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做法呢。」 「這…我可能要返去之後好好研究…下個星期我可能會向你提交另一份側寫報告。」隨後我把喝光了的可樂丟進垃圾桶。 「好吧…還有，雖然這完全是我個人的感想，但我也希望你認真聽-我認為你和她可有不少的可能性呢！」 「誰呀？」我好奇地問道。 「不要跟我說你是情場白痴吧？這麼明顯你也看不出，我說的是宏恩啊！」 「這…」我整個人即時呆住了 「你難道察覺不了她和你在剛才有多麼合拍嗎？」 「這…」我剎那間都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別尷尬，我和丈夫也是這樣認識的…」隨後她拍了拍我的肩膀「good luck！」 我和她具有可能性？也許吧… 只不過現在當務之急是對側寫結果作出修正，在案子面前什麼都要放埋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