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收藏家》第十八章

半個多小時後，星光大道上面便站滿了警察。法證人員在星光大道上地氈式搜證，警員們無精打采地走來走去，看來才剛剛醒了過來，或者根本沒有睡過。 「所以這就是事情的大體經過了嗎？」總警司一邊核對我所提供的口供，一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是的。」我這樣說道 「這名受害人跟先前那幾起命案是否有關連？」 「從作案手法來看的話，應該是了…」我如實說道，同時看了看她略顯疲倦的面龐「總警司，你還好嗎？你看來很累的樣子！」 「說不累的話是假的…誰他媽會預料到要在半夜三更來這裏呀！」 「那為什麼你不叫其他人呢？」宏恩轉過頭好奇地問道。 「因為其他人都在忙其他事…除了在酒吧飲酒的凱Sir。」 只是我看了看不遠處，凱Sir那個傢伙正把渾身酒氣的身驅重重地靠向做著紀錄宏恩，一邊用著挑逗的話語對她說道「宏恩，又出門碰上屍體了嗎！」 宏恩此時對他不理不睬，只是對他默默地說道「凱Sir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是在性騷擾。還有我先前只碰過上9條屍體而已！」 「9條…」我略為驚訝地感歎到 「別意外…我自己在基層時也碰上過不少…」總警司向我說道「主要是那些獨居老人以及自殺者…只不過能像她一樣休班也能碰上的算是相當罕見了…」 「這樣呀…」 「法證人員應該檢驗完那條屍體了，你要不要趁她被運走之前上前看一看？」 「那好的…」隨便我便走近那頂罩著屍體的綠色帳幕，看了看裏面情況。 這次少女遺體的保存相當良好，我察覺不到任何屍體腐爛的味道；屍體的皮膚雖然變得蒼白，但仍然略有彈性，看起來剛死了沒多久，要不就是兇手在這幾次犯案之後精進了手法，透過改變化學物質的比例保持彈性。 但問題是如果要把受害人的肌膚保持彈性，那想必會加速遺體的腐敗，不利於長期保存，為什麼一個「收藏家」會幹出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呢？ 我看到一半，醉醺醺的凱Sir突然轉過身朝我的那邊衝了過來，嘴裏面說著「讓我看一看…讓我看一看…」 「凱Sir別鬧了…」宏恩連忙上前，試圖用雙手阻止他繼續前進。 至於總警司，她在不遠處默默地看著這齣鬧劇，轉過頭在嘴邊念道「不愧是凱Sir，在寫字樓叫人討厭，飲醉之後更是如此…」 「wow！這個女孩還真是可愛呢！我恨不得把她抱回家呀！」凱Sir邊這樣說一邊試圖靠近屍體。 「可愛？凱Sir你在說甚麼呀？」宏恩一邊這樣說，一邊繼續嘗試制服發酒瘋的他。 「你難道不覺得她像尤菲莉亞嗎？」凱Sir繼續說道 「什麼尤菲莉亞呀？」宏思無奈地問道… 「好像是某套百合漫中的其中一位女主。」總警司轉過頭來，向我們說道「我的孩子非常喜歡她，說有她陪在身旁睡在大馬路上也願意…」 等一下！有她陪伴睡在哪裏都願意？ 這一句話對我來說猶如醍醐灌頂，狠狠地灌醒了我。使我想得出另一個兇手的可能動機… 我先前一直覺得，兇手殺人是為了做成人偶來給自已收藏，在他的眼中受害人僅是被當作高端的塑料玩偶。但其實還有一種可能性：那便是他把死去的受害人當作活人，拿她們來陪伴自己，用以排解内心的孤獨… 如果事實是這樣的話，那麼兇手可能會和她一起吃飯，一起洗澡，一起看電視。受害人身上必然有和兇手互動所留下的痕跡！ 我連忙不斷翻找受害人的遺體，嘗試驗證我的看法… 總警司看到這一幕彷彿快發瘋了，高聲地對著我說「你在幹甚麼啊恒仁！我只是叫你觀察一下屍體，可沒有叫你將其動來動去！」 「等我一下…我要找些東西來驗證我新的理論！」 凱Sir此時則把他的身體靠在了我身後，對著我說道「新的理論？又來吹牛是吧…」 但這些對我來說都不要緊，我現在全身心地把屍體翻來翻去，試圖找到證據用以驗證我的新理論。我看到了受害人衣服上數不勝數的皺摺，膝蓋上因為碰撞所留下的傷痕，大腿內側的不明黏液，還有若隱若現的肥皂味。基本上驗證了我的新理論：他是把受害人的遺體當成活生生的伴侶了！ 在一頓震驚過後，我轉過頭看向總警司，對她說道「不好意思，總警司。麻煩你能不能幫個忙？」 「好的，幹什麼呀？」 「我希望你暫停目前所有調查工作，尤其是那些根據我的側寫結果所開展的調查。」 「甚麼？」 聽到這在場的所有警務人員都轉過頭看向了我，全都感到有點難以置信。只有宏恩用肯定的目光看向了我，希望我繼續講下去… 「請問你的依據為何呢？」總警司板著臉向我問到。 「不知道怎樣跟你們說好呢…我的那份側寫報告可能錯了…」我只好坦白地跟他們說。 「這…」總警司聽完整個人直接呆了 「兇手實際上的作案動機和我所設想的有些出入…使得那份側寫報告已經不可靠了，繼續使用可能會誤導調查方向！」 此時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哈欠，繼續對著總警司說道「現在我得先回家了，回到家後我會盡快給你再弄一份側寫報告的…」 「那好的…」總警司這樣對我說道「現在也不晚了，盡快回去吧…」 「好的…」隨後我便轉身準備離去。 臨走前我轉個頭看了看宏恩。她對著我點頭示意，接著便轉過身繼續處理現場，把我們兩人的約會忘得一乾二淨。 看來她還是挺老練的，懂得把公務和私事分開… 在離開案發現場以後，我拖著疲倦的身軀在路上攔了一架的士，對著司機說道「九龍塘雅樂園！」隨後便一屁股坐在後座上。等待司機自動地把我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