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收藏家》第二十二章

有些時候你不得不佩服政府部門地點之偏僻性，有些時候你卻更要佩服私人機構掘路的頻繁性…一段原本只需半個多小時的車程硬是花了兩個多小時。原本我約了Madam十點多在重案組裏面等，結果我硬是到了中午十一點才去到警署正門。 「希望不會搞出甚麼事吧…」我一邊這樣想，一邊連忙衝進警署，跑到櫃檯前說道「我姓陸，前NCA側寫師…」 「前來協助偵查的吧！是不是呀？」一把熟悉的聲音我的耳邊響起，我轉頭過去，宏仁正站在我的身後。 「等一下，你為什麼會在這裏呀？」我還來不及反應過來，宏恩便把我的頭轉向一側，看向站成一排的探員們。 「這…你們怎麼這麼整齊呀…來等我的嗎？」 「當然了！不然呢？」那個名叫凱Sir的傢伙這樣說道，絲毫不改他放蕩的氣質「話時話，明明你跟Madam說好了早上九點你會進會議室和我們公佈你的側寫報告，為什麼你到現在才出現！」 「不是十點嗎？」宏恩這樣說到。 「別管了！為什麼你來的這麼晚呀？」 「我今天是坐的士來的，原本以為坐定粒六冇事了，想不到來的路上不斷有人整路，的士司機也只能不停地繞路，最後面花了這麼久…」 「原來如此…」Madam由不遠處走了過來，向我說道「這樣也沒辦法…」 「啊…Madam呀，你為什麼把整個重案組的人都叫過來呀？我又不是什麼處長…」 「準確點來說是我們自己跑來的…在裏面快熱死了…」其中一位探員說道。 「重案組的空調壞了，不斷地為辦公室加熱，入面都熱得可以煎雞蛋了…」另一名探員說道，一邊擦了擦臉上的汗液 「所以我們所有人才到這裏乘涼…」宏恩說到 「現在機電署的人還在裏面嘗試搞定那台暴走空調呢…」Madam目無表情說道「總之恒仁，這邊來吧！反黑組願意借會議室給我們。」 「那…好的…」我這樣回應道 「全世界！快啲過嚟！」說罷整隊重案組便跟著Madam上了四樓 反黑組的辦公室對比起重案組的大了不少。我剛剛進去，便看到了走在前方的凱Sir已經跟兩名探員吵了起來。看樣子那兩位應該就是前不久才向我落口供的那對孖寶了。 「果然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凱Sir還是不可避免地跟他們吵起來了…」在我身旁的宏恩這樣說道 「凱Sir跟他們有仇嗎？」我好奇地問道 「那當然了，要不他也不會到這裏了…」 「這…為什麼呀？」 「這個傢伙雖然穿著警服戴著警帽，但骨子裏流著古惑仔的血，做人非常之粗魯且無禮，經常和整個反黑組的人吵起來，把反黑組裏能得罪的人通通得罪一片。反黑的最上頭實在頂不順便把他下放到重案組，當然最後的結果…」 「依然故我是吧…我知道的…」 此時Madam從走廊的盡頭向我們望去，黑口黑面地對我們說道「阿凱！阿恩！還不快點跟過來！」 「收道了！」說罷宏恩和我便跑到走廊盡頭的會議室，留下仍在和舊同事吵架的凱Sir。 會議室的大小和重案組那邊的相差不遠，最大的分別是他們的窗戶直接朝向大街，街道上產生的噪音源源不斷地傳進會議室内。關窗還好，如果開窗的話那麼在裏面連說聽到自已說的話都非常困難。Madam優遊自在地坐在離窗戶最遠的位置，最靠近窗戶的椅子則乏人問津，Madam隨手指了指她身旁的兩張椅子，讓我們坐下 「人齊了嗎？」Madam向在會議室我們問道 「除了凱Sir以外全都都齊了。」一名探員轉過頭向Madam说到。 「好的…畢竟沒有他也沒問題…」 此時凱Sir衝了進來，對著我們大叫道「甚麼沒有問題，我可是總督察呀！」他此時看起來相當狼狽，整件襯衫都皺了起來，看來他剛剛正在和那兩位探員玩「摔跤」。 「好吧，你也趕緊找張椅子坐下吧。」 此時整間辦公室只剩下了距離窗戶最近的那張椅子，凱Sir只好坐在那邊，忍受由窗戶那裏傳來的陣陣噪音 你這個傢伙又有倒霉的一天了！我這樣心想著 「好吧，大夥們，我們開始吧。」Madam這樣說道「在上一次會議中，恒仁指出了本案可能還有十多名受害人。我們現在基本上已經證實了他的推測，犯人都目前已經至少殺了十二人…十二人…」 此時Madam警握緊了拳頭，用力砸向檯面「想不到這個傢伙花了半年便殺了十二人！」 「冷靜一點！Madam。」宏恩這樣對著Madam說道 「現在可能冷靜嗎？他可殺了12人！林過雲的三倍呀！」 「但也請你先冷靜下來。這讓恒仁才能向大家匯報他的側寫結果呀！」宏恩說完都快崩潰了 「她今天怎麼了？」我好奇地向宏恩問到 「她剛剛才被助理處長照肺…」宏恩底下頭說道「畢竟作為重案組負責人，整整半年都沒有察覺到轄區內出現了一個連環殺手。被高層照肺可以說是必然的…」 此時Madam咳了兩聲，說道「好吧恒仁，拿出你的側寫報告吧！」 我默默地從西裝口袋裡拿出一支usb，插進整間會議室內唯一一台電腦，略為操作一番之後側寫結果顯示在投影布上 「好的各位，我相信犯下這起連環殺人案的犯人為20至30歲之間的男性；應該是一個獨居的毒男…」我這樣說著，同時一邊看著眾人的反應 「…兇手還有邊緣型人格障礙，他具有長期不穩定的人際關係模式，其無法忍受被人拋棄，一旦發生，便會有激烈反應，甚至不惜殺人也要把受害人留在自已的身邊；他可能曾有意圖自殺或者犯罪紀綠…」我繼續這樣說著，眾人的目光開始最招財我和投影布上 「…他難以從事高收入工作，甚至無法獲得一份長期穩定的工作，所以他應該是自由工作者或者打零工之類；他很可能會有曠工或者未按時完成工作的紀錄；他的家應該相當混亂，如果他有車的話，他的車况應該差不多…」我繼續說道，繼續看著會議室內眾人的反應，同時讓powerpoint轉去下一頁 「…他應該往在土瓜灣一帶；他家不可能太少，一二百尺都相當勉強，至少要三四百尺。。同時由於他的低收入他並無能力負擔得起如此大的居所，甚至連租也租不起。因此他有可能是往在父母所留下來的居所裏，或者是父母給他的。他很可能先前已經有進去過防腐處理的實驗，最有可能的實驗對象便是流浪貓狗；他很可能外貌平平，毫不出眾，丟進人堆裏也不會被人察覺；性格上偏自卑、畏縮、固執及敏感…」我說到這裏停了下來「大概是這樣了，大家有什麼問題…」 「的確有個問題…」凱Sir這樣說道「請問你這些對罪犯的人格特徵，對調查有什麼實際幫助呢？」 「well…現在當務之急是向媒體公佈犯人的可能特徵，希望大眾可以加入搜索…」 「那還有呢？」凱Sir這樣問道 「這…」我被他這番話弄得頓時語塞，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正當會議室的氣氛降到冰點的時候，宏恩站了起來，跟在會議室的各位探員說道「其實可以把側寫所描述的人格特徵作為線索：例如去醫院管理局查問有沒有確診患有邊緣型人格障礙的患者符合這份側寫，又或者查一查除夕當晚有沒有人發現有符合這份側寫的人在尖東一帶和坐著輪椅的『女友』徘徊…我相信這樣做必定有不少斬獲的。」 宏恩此時轉過頭看向我，給了我一個眼神，彷彿說道「雖然我不像我哥一樣懂得如何進去側寫，但如何運用側寫我還是略懂的。」 「那好的…右手邊的這兩位，你們負責調查土瓜灣一帶，三至四百尺的居所，一人獨居的往戶，調查他們是否近期有援交紀錄…」 那兩名探員迅速地用手機將其記了下來 「…左手邊的這兩位，你們再根據這一份側寫重新排查有售賣標本製作用品的店舖，問一問他們最近有沒有符合這番描述的顧客…」 那兩名探員隨後向Madam點頭示意 「凱Sir，你則負責去醫院管理局以及私家精神科醫生查問他們有沒有符合描述的邊緣型人格障礙患者！」 凱Sir也只能無奈地點了點頭，拿出手機把這件事記了下來 「…還有你們，坐在左手邊角落頭的那兩位，你們負責調查有沒有任何符合這份側寫的人士曾經在最近幾個月使用油尖旺停車位…」 他們也對Madam點了點頭 「…我則負責統籌行動…最後恒仁，我希望你和宏恩能留在這裏24小時戒備，隨時提供協助，直到破案為止！」隨後她一把掌拍在桌上 我聽到她的這番決定當場被嚇得只剩半條命，連忙向她確認到「Madam你認真的嗎？」 「沒！錯！」 連宏恩都覺得這個決定有點離譜，連忙說道「那麼要是案件一直沒有進展的話，那恒仁豈不是要在這裏待一輩子了？」 「好吧…要是案情在這個月內沒有任何進展的話，你可以回家休息一下。但是如果在之後調查有突發進展的話，你得馬上趕過來…」 「那好的…」我也默默地低下了頭 「我們越晚開始調查，兇手便更有可能再度行兇，所以大夥們趕快動起來！我可不想再畀人照！肺！了！」Madam這樣說道，同時把兩隻手掌同時大力地拍在桌上 接受過這番「震撼教育」之後，眾人紛紛離開會議室，開始各忙各的。我也默默地靠在會議室的椅子上，準備迎接人生中最漫長的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