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疾聖騎士與內定的魔衛》CH7-黑色榮耀-4 H
那受傷的斥候一路跑過中央大道，渾身浴血，一路上早已被龍城百姓看見過，無不感到觸目驚心。
民人議論紛紛，說那傷勢重得令人不敢置信，足足有半張臉血肉模糊，他竟能頂著過人意志力，一路從龍城大門跑進皇城。能活著都是奇蹟，忠誠之心叫人動容。
「半張臉的斥候」所帶來的震懾，對百姓而言當然不能說毫無影響。法洛斯隨神龍皇前往市集路上，除了彎身禮拜的百姓之外，更有帶著恐慌神態，低聲祈禱的男女老幼。
「求神龍皇降下神威，請第二騎士團護祐神國，願第一騎士團英魂安息。」
百姓們的祈求如同薄霧般充斥在街上，暗雲集結在遠天，有逐漸擴散的跡象。聲音嘈雜、空氣遲滯、天光黯淡，都令法洛斯心浮氣躁。
異怪會夾帶黑暗而來，所經之處都將成為永夜，城外暗雲騰湧，無非就是異怪進犯的確鑿實證。
自從妮莉雅站上前線以來，龍城居民幾乎已經忘記，自己有多久沒看過這樣的天空了。
「我們之間，真的就有差這麼多嗎？」
明明曾經是贏過的，那一天，夜幕中，小屋裡，他淺嘗過妮莉雅殘疾的軀體。他吮吸過隔著一層薄布的美穴，吃在嘴裡的愛液滋味，彷彿還在喉頭。那因為掙扎而漫上整隻手的香汗，貨真價實地芬芳，隱忍快感而焦急的面孔，短暫求饒而顫抖的嬌嗔，因急促呼吸而變得性感的喘息，帶給法洛斯的竟然並不僅僅只有征服。
他一面走，一面回想那天晚上在懷裡的溫暖身體，除了下體充血之外，竟然還有一份無由而來的悵然。
自己是否真的只想要她的血脈？
想要在她之上的心情，演變成想要壓在嬌軀上的渴望，以滾燙的肉棒，對她長驅直入的想法佔據著胸膛。
他和已經殘疾的妮莉雅不對等地比拼過神威，而她確實已經承認過，不再需要法洛斯的敬拜。
「我已經贏了！」法洛斯在心底恨恨地吶喊，一次又一次，「我贏了那個妮莉雅，那個根本沒有幹勁卻始終最強的女騎士！她是那麼嬌小，卻又那麼顯眼，她的劍術美得讓我目不轉睛……」
而那雙能夠使出強大美技的手，卻已經失落在戰場上。
法洛斯其實明白，他贏得不光彩，但他好想要贏一次。
「不這樣的話，我怎麼有資格佔有她……？」
喃喃自語之間，法洛斯並不真切明白自己這份情感究竟是什麼。
想要贏過她，想要獨佔她，想要侵犯她，想要把自己所有的一切，包含野心、嚮往，各種滾燙的思念，全都射進她的子宮裡面——
這到底算是什麼？
為何一想到她身邊有一位更貼身的男人，心裡會像是被火鉗灼燒一般沉痛與不甘？
心亂如麻之際，法洛斯與父親沃蘭肯、神龍皇及皇室重臣的隊伍，浩浩蕩蕩來到市集之前，在偌大市集中心位置，攤販之間本該人來人往、熱鬧至極，如今全都在士兵喝叱之下收拾乾淨。
木柱豎立在木造高台上，面色肅穆的締龍禁衛踏出了皇城，將長槍化為守護皇室的籠城，在刑台周邊張開肉眼可辨的槍之結界。本就人潮洶湧的市集上早已萬頭鑽動，每個人都在擔憂著——究竟發生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先是「半張臉的斥候」帶回了警訊，後有多年不見的「叛龍者」即將被公開處死，天邊的黑暗正在湧現，而神龍皇御駕在此。也因此，雖然百姓群集，廣場上除了「叛龍者」的痛苦呻吟之外，竟是鴉雀無聲。
「各位，請安心吧。」
恢恢皇言有人民不可承受之重，神龍皇從不輕易親口言說，代為出聲的宰相大聲疾呼：「白瓷騎神妮莉雅即將與在場的第二騎士團一起出征，我締龍神國的和平象徵再次出戰之日，能捕獲一名苟且偷生的『影之眷族』，正是我國運昌隆之兆。」
「對影神潔絲娜琳之敬拜，皆為叛龍。」神龍皇親啟金口，接著說道：「余神龍皇一脈，昔日與龍神命定結緣，並守護神國至今。借龍之話語，敬九大神祇，至今依舊蒙受龍之恩惠。」
宰相大聲宣布道：「多年不見的叛龍者氣數已盡，而台上這位籠罩黑霧的不詳之人，就是最後的『半異怪』！」
順著宰相手指方向看去，黑影籠罩頭部的不祥人形，正被反綁在木柱之上，高掛空中的他渾身血污、衣衫破落，雖然眼神依舊在黑氣之中閃爍著刺眼紅光，但從他胸膛的起伏看來，已是氣喘吁吁，再無抵抗能力。
「那就是傳說中的半異怪？」
「擁有人的模樣，卻不是人的東西？」
「只在老一輩口中聽說過的叛龍者，竟然還有末裔？」
議論聲在宰相的宣言之後轟隆隆響起，有些人想看那東西的真面目，有些人則質疑傳說的真實性到底還有幾分，有些人則擔憂異怪在城池邊推進的速度，鼓譟越來越大聲，彷彿就連締龍禁衛的長槍陣，都鎮不住百姓鼎沸的情緒。
「是時候了，山達拿卿。」在這樣的情緒之中，神龍皇向法洛斯下了指示，「給余殺死那最後的叛龍者，獻上你如今身為『第一』的忠誠。」
「領命。」
這個稱謂如此甜美，這個結局如此令他激動。
他一階階拾級而上，走到刑台前，在黑霧籠罩面孔的奧雷奇面前停下了腳步，抽出了背後的聖騎士大劍。
「你有什麼遺言？」
民眾的鼓譟聲彷彿傳不進法洛斯耳中，在這個瞬間，世界似乎只剩下他和奧雷奇兩人。
這個低階魔衛曾是妮莉雅最親近之人，在這個能夠順利除去他的瞬間，法洛斯下體在皮褲裡鼓漲著，卻仍期許自己仍有身為聖騎士的些許莊嚴。
「咳呃……裝模作樣什麼，你這個……噁心的強暴犯。」奧雷奇虛弱的聲音從那猙獰黑霧裡傳出，「你沒資格……碰妮莉雅。」
「如果這就是遺言的話，你也就只是一條可悲的喪家犬而已。」法洛斯靜靜舉起了劍，「我再次鄭重問你，你有什麼遺言？」
「演給民眾看的假仁假義……也要貫徹到底嗎？你這個虛偽的……永遠……做不了第一的聖騎士。」奧雷奇在黑影之中的紅色眼神戲謔地瞇了一下，「好吧，我要說了，你注意聽吧……」
短暫摒息之後，奧雷奇鼓起彷彿僅存的一口氣，大聲喊道：「法洛斯・山達拿！被我踹過的陽具跟卵蛋還好嗎？你這個沒老二的人渣！」
銀光一閃，法洛斯高舉的大劍夾帶空神神威迅速斬下。
然而「錚」地一聲，切肉斷骨的手感，卻沒有傳達到手上。取而代之的，是虎口震裂的劇痛，以及大劍脫手的絕望感。
一道秀麗的光，在視線追之不及的瞬間閃現。屬於年輕女性的銀白秀髮，以及高潔、優雅的聖騎士盔甲帶來了閃光。現身的女性穩穩舉起大劍，渾身纏繞與奧雷奇相似的飄搖黑氣，面孔卻不像「半異怪」一般籠罩在黑霧之中。她是妮莉雅，神情肅穆莊嚴，令人難以直視。
青藍色瞳孔上，映照著民眾身影與處刑台的陳設，反射著長槍陣的鋒芒。同時，法洛斯那張震驚不已的蠢臉，也不在話下。
「哇！是騎神姐姐！」市集的年幼少女開心地叫道，「是有好看黑色手腳的妮莉雅姐姐！」
其實用不著女孩多說，奧雷奇也看得出來者是誰。他解除了降神，滿面塵沙的臉頰上有著徹夜奔波的憔悴，「妮莉雅，妳怎麼這麼傻……」
「傻的是你。」妮莉雅只是微笑，「沒有主人的命令，我的魔衛啊，不許你擅自離開我身邊辦步，明白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