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闖關

一前一後走出房間，來到介於十七樓和十八樓之間的連接橋上，從上由下俯瞰，寒風徐徐，兩人身上都穿著厚重的禦寒衣物，這裡和天樞島一樣，一樣能得知外界的電器用品、報章雜誌都沒有。

雖然不知道準確的年月日，但從天氣變化和計算天數的方式，也能知道已經在這樣的環境待了一年。

這裡天空始終昏暗，看不到明顯的白天或黑夜，也無法透過太陽和月亮的位置，來知道準確的時間。

〔也不知道這裡會是怎麼樣的訓練方式。〕少年說。

〔肯定不會和之前一樣。〕

〔妳害怕嗎？〕

〔即便害怕又能如何？〕

少年頓了一下，臉上露出無奈的笑，看向她〔妳真的很能把天聊死。〕

〔事實罷了。〕她的目光始終看著遠方。

是阿，害怕又能如何，日子還是一天天過，只能竭盡所能的活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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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後，兩百多人站在北棟一樓諾大的大廳，正前方的階梯上，以何碩為首，站著十一位教練。

教練們確認好人數後，何碩開口［恭喜各位訓練生來到這座城堡，未來一年的時間，將在此處展開模擬和重力的複合式封閉訓練。］

聽到這裡，少數訓練生小聲交談著，何碩接著說［意思就是我們將沒日沒夜的訓練你們，並每三個月根據你們訓練的狀況，給予積分。］

全場靜默，沒日沒夜意味著，他們將不知道時間的流逝，屬於高強度的緊繃訓練，就像那時她在沙漠中一樣，就不知道在這樣的訓練之下，一年後會剩多少人。

少年聽了下意識的牽緊少女的手，照何碩的說法，很有可能兩人一年之內，見面的時間將屈指可數，或是根本見不到，那樣的話，也不知道她會變成什麼樣。

她的變化，他是能感受到的，只是她心裡對他始終保留有一絲人性，然而對旁人，比之一開始卻是越發的沒人性，手起刀落就能面無表情地把一個人殺了，就像機器人那樣，若是一年沒見，她會不會連一直保留的那絲人性，都被泯滅了？

似是查覺到他的不安，她開口［我會努力。］

［努力什麼？］

［活著。］

少年：我不只想要妳活著，還想守護妳仍有的那絲人性。

然開口卻是［嗯，一起活著。］

北棟總共有二十一樓，每層共有十五間小房間，由十一位教練分樓層帶二十至三十名訓練生，依照編號順序進入房間。

何碩把其他編號的訓練生送進房間後，就只剩下S編號的兩人，還跟在他身後，少年開口問〔何教練，我倆能一間房一起訓練嗎？〕

何碩心裡一直記著上面的安排，張口就是〔不能。〕

說話間，幾人就來到下一個房間，何碩把眼前的門打開，對少年說〔S0011進去。〕

少年進去前，又看了眼少女，少女唇角微勾，頭微動，就像在說：放心，會再見的。

直至房門關閉，何碩才帶著少女往下一間房間走。

走過一間房後，他才在第二間房門前停下，打開門後，讓她進去，等房門徹底關上後才離開。

這些房間的設計，都是只能從外面開，裡面是無法將門打開，也就是說，除非教練來開門放他們出去，否則這兩百九十多人，都無法從房間離開。

充滿白光的房間大約八、九坪，四面牆全是類似玻璃的半透明材質，只能看到自己大概的輪廓，卻不清晰。

就在所有人都在房間內疑惑要如何訓練之時，燈光突然齊齊暗下，四面牆上出現一條線，隨著些微的抖動，所有人都聽見機械音〔歡迎各位到此進行為期一年的封閉訓練，我是智能AI：安柏。〕

這是上面的人從某國引進，全國第一個被開發成功的AI機器人，雖然沒有實體，但光是能以聲音的方式呈現出來，就已經能寫入歷史，就等之後的人，在這樣的基礎上，讓這樣的智能AI能更進步。

安柏自我介紹完後，繼續說〔接下來會進行重力模擬的雙重訓練，並會根據各位的身體能力進行調整，如果有承受不住或是想要休息，請直接告訴我。〕

［指令下達的方式，請呼叫我的名字，並告知訴求，就會立即停止該房間正在進行的訓練，謝謝各位。］

而後似是有人對它進行詢問，卻沒有只回答對應房間，反而全房間都聽見它說［當然，你們要出房門，也可以告訴我。］

聽到此回答，大多數繃緊神經的訓練生，都放鬆了下來。

然後就聽見它說［若是沒有任何問題，便開始訓練。］剛說完，房間就出現變化。

音源線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如詩如畫的風景，整個空間的重力也隨之增加，接著第一個蒙面敵人出現，一來就是殺招，少女下意識就直接閃避，並要從腿褲中抽出匕首，然而什麼都沒有。

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蒙面敵人的下一個攻擊再次直攻門面，少女一個側身迴轉閃避，想著：虛擬的敵人要怎麼打？

然而下一秒，機械聲響起〔二百九十七房通過第一關，通關時間三秒。〕

聽到這，少女就知道了，因為少年遇到這種情況不會想太多，只會直接攻擊，於是在蒙面敵人第三次攻來時，她下蹲閃避，接著右腳踏出一步出拳，打在了肚子上，使它往後退，然後她朝前跑，打算趁勝追擊。

數秒過後，機械聲響起〔二百九十九房通過第一關，通關時間二十秒。〕

而在這二十秒的時間，少年已經進入第七關，AI安柏不斷宣讀他最快的挑戰時間，並且在系統上紀錄，也用這種方式刺激其他訓練生，安柏只會宣讀每關，最快闖關完前三名的時間。

所以從安柏報的通關時間，她也知道每一關都會增加難度，只不過這難度，並沒有阻止少年通關的速度。

第二關，重力增加，敵人增加一人，這次沒有多想，所以耗時減短為十秒。

第三關，重力增加，敵人三人，耗時十五秒。

第四關，重力增加，敵人四人，耗時二十秒。

第五關.......

封閉的闖關訓練開始。

第十一關的重力，是第一關的兩倍，如果說第一關是乘一，那麼第十一關就是乘二，可以想見之後的重力會越來越重，而敵人都會從一到十，在每一輪第一關都回到一人，讓人可以適應壓在自己身上的重力，當然闖關時間也會隨之增加。

當重力變成三倍時，就開始有些吃力了。

本來一開始，他是想要速戰速決，早點結束就能早點去找她，沒想到這東西還一關一關的沒完沒了，就這麼打到第三十五關，饒是他都有點筋疲力盡。

五人圍攻，再加上空間重力，本來能閃過的攻擊沒能閃過，虛擬敵人的攻擊就像電流，每被打到一次，就像被電到一樣又麻又痛，重力也導致身體動作遲緩，攻擊和閃避都力不從心。

第三十五關剛結束，他立刻開口〔安柏，我要休息，讓我出去。〕

指令一下，房間就恢復成一開始的樣子，接著就聽見開鎖的聲音，他撿起隨意丟在地的外套穿在身上，走出房間。

外面的溫度果然和裡面不同，好在有穿上外套，不然就感冒了。

走到第二百九十九號房門口，耳朵貼在門上，試圖透過這個方式，聽見裡面的聲音，然而過了三分鐘，什麼也沒聽見，於是他換了姿勢，後背靠在門上，兩手插在褲口袋，頭仰起看向高處的窗外。

他知道她的關卡一直追在自己後面，從房間出來時，她已經打到三十三關。

〔不打算出來嗎？不累嗎？〕在門口嘟囔著，接著轉身面向門，頭抵在門上，雙手依然插在口袋裡，喃道〔我有點想妳。〕隨後閉上眼，嘆了口氣，走回二百九十七號房間。

剛走幾步，就聽見身後的開門聲，他有些興喜的停下腳步，卻沒有轉身，他怕是自己聽錯。

少女走出房門，身上披著外套，由於溫差關係，她打了個寒顫，立刻把外套穿好，轉頭就看見少年的背影，有些疑惑〔11？〕

聽到確切的聲音，他才轉過身，笑道〔嗨！〕

她走到他身前大約兩步的距離，問〔回去嗎？〕

〔可以回去？不是封閉訓練？〕

她點頭〔我私下問了安柏，剛開始的這一個月時間，會比較放鬆，所以能回去，第二個月開始，就不會每天放人，得在裡面過個三五天，才會放我們出來，之後關在裡面的時間會越來越長，直到一年後。〕這是少女這一年來，對他說過最長的話。

〔那就一起回去。〕他牽起少女的手，一起朝電梯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