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 his article, Ryan Hass, director of the John L. Thornton China Center and the Chen-Fu and Cecilia Yen Koo Chair in Taiwan Studies at Brookings, points out that the political diversity in the US Presidential campaign is not as firm as some US political figures portray it. Domestic political competition might weaken support for Taiwan despite both sides standing against communist China.
The crucial difference between Biden and Trump regarding China is that the former advocates for Internationalism, emphasizing common values, while the latter insists on Isolationism, without regard for allies. In such a scenario, while both candidates may compete with China severely, they do not necessarily aid in protecting Taiwan.
在作者在文章中指出,美國總統競選中的政治多樣性並非如一些美國政治人物所描繪的那樣堅固。儘管雙方都站在反對共產中國的立場上,但國內政治競爭可能會削弱對台灣的支持。
拜登和特朗普在對待中國的關鍵差異在於,前者主張國際主義,強調共同價值觀,而後者則堅持孤立主義,對盟友不加理會。
在這樣的情況下,雖然兩位候選人可能與中國展開激烈競爭,但不一定會協助保護台灣。
美國有跨黨派共識嗎? Ryan Hass@自由 20240317
美國聯邦眾議員蓋拉格(威斯康辛州共和黨籍)和克利胥納莫提(伊利諾州民主黨籍),二月下旬率領一個跨黨派代表團訪問台灣。在與台灣各界領袖的多場會晤中,這支美國代表團從不錯過任何機會,強調他們在台灣和中國相關議題上,展現跨黨派共識的力量。
蓋拉格和克利胥納莫提是眾議院中國共產黨特別委員會的領袖。他們在執掌該委員會時做出的指示,是希望在對於各類議題嚴重分歧的華盛頓,中國議題可以做為跨黨派合作的最後堡壘。他們在極大程度上遵守了自己的承諾。可是,他們在兌現承諾的過程中,採取的行動宛如在暴風中點燃一根蠟燭。這是一項了不起的壯舉,但確實發揮作用了嗎?
美國總統大選 成為幾近平手僵局
這個特別委員會已經提出一長串的跨黨派建議,但其中大部分都不了了之。原因很簡單,這個特別委員會從未被賦予立法的權力。立法的職責仍由國會的常設委員會負責。
在國會對於中國議題的論辯之外,美國內部嚴重撕裂。總統選戰成為幾近平手的僵局。未來幾個月將是一場動員負面情緒的腥風血雨。兩位總統候選人都會試圖恐嚇他們的支持者,讓他們相信除非自己當選,否則美利堅合眾國將會陷於危殆。
在這些存在主義爭論的背後,民主、共和兩黨之間,正在浮現更深刻的哲學斷層。拜登總統認為,美國是世界上的為善正能量,他試圖召喚美國的良知良能,為那些受到攻擊的人挺身而出,反擊侵略者,在烏克蘭尤其如此。拜登本質上是一個國際主義者。他將美國在世界各地的盟友和夥伴,視為力量乘數(force multipliers)和重要資產,而不是負債。
前總統川普則企圖復歸一個不同的時代。正如《紐約時報》政治評論家布魯克斯(David Brooks)所言,川普已經讓共和黨重返一九三○年代的孤立主義窠臼。川普及其支持者提出一種「美國浩劫」(American carnage)的想像,認為這個國家支離破碎、道德淪喪,無法領導世界。他們開出的處方是「美國優先」(America first)。換句話說,他們認為美國應該將有限的資源,集中在解決自己的問題上,讓其他國家去面對自己的挑戰。
二○二三年,大多數共和黨人首次表示,美國應該置身於國際事務之外,而不是積極參與。這種情緒正在影響共和黨領袖對烏克蘭的態度。共和黨反對支持烏克蘭,並不表示他們熱中於支持台灣。相反地,這是一種信念的延伸,即美國應該專注於處理自身事務。
如何強化對台支持 存在尖銳分歧
美國外交政策的辯論,也延伸到中國和台灣議題。在國會跨黨派團結的表象背後,對於美國應該如何應對中國的挑戰,以及是否或如何強化對台灣的支持,存在著尖銳的分歧。川普自己在擔任總統時,還曾經質疑過美國是否應該保衛台灣。
在接下來的幾個月裡,川普會主張,美國需要將對中國課徵的關稅提高到六十%。在戰術層面上,川普將藉由這種策略圍剿拜登,並將拜登的形象塑造成在對抗中國時表現軟弱和膽怯。即使川普對六十%的關稅缺乏信念,但他的顧問,例如前美國貿易代表萊特海澤(Robert Lighthizer),相信這些關稅有助於抑制美中貿易失衡。他們認為,這類計畫會加速美國和中國經濟「脫鉤」(decoupling),並在此過程中削弱中國的工業產能。他們的目標是讓製造業和就業機會重新回流到美國。他們受到民族主義和本土主義精神的引導。他們優先考慮的並不是古典經濟學家大衛.李嘉圖(David Ricardo)的比較優勢理論,推動價值鏈回流對台灣產生的任何間接影響,也不是他們的主要關切所在。
即使如此,現代國際體系的結構,仍是由美國的積極領導維繫而成的。如果美國被自身陷入衰落的恐懼所吞噬,並且向內退縮,權力真空就會出現。一旦出現這種真空,復仇主義和修正主義大國將窮盡一切力量,尋求填補這些真空。
需要闡明的是,我的主要論點並不是促進對於美國二○二四年大選的任何黨派偏好。恰恰相反,我的目的是要戳破美國兩大政黨在台灣和中國議題上存在平靜和諧的幻想。這種水乳交融是不存在的。
交好美政壇新秀 對台至關重要
面對這種不確定性,台灣的領導者積極爭取與美國兩黨領袖建立關係是明智的,反之亦然。對台灣領導者來說,與美國下一代領導者建立關係也很重要。無論是拜登還是川普在二○二四年贏得大選,他們都將在二○二八年受到任期的限制。正如當年名不見經傳的阿肯色州年輕州長比爾.柯林頓(Bill Clinton),台灣應該與美國正在崛起的政壇新秀建立關係,他們將推動這種關係向前發展。
與此同時,台灣將睿智地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控管兩岸關係擦槍走火的可能性。台北無法控制北京擴大對台施壓的決策,但它可以剝奪北京執意咄咄逼人的正當性。
最後,即將就任的賴清德政府,將承接持續與世界其他主要大國建立關係的機遇。台灣愈是能夠與其他重要國家建立密切關係,就愈不容易受到北京的孤立和恫嚇。
對台灣來說,好消息是它在美國享有廣泛而深厚的跨黨派支持。在川普總統和拜登總統任內,美台關係都有所成長。美國的政治發展並不是導向宿命論的理由。然而,這些政局演變應該足以讓台北對美國政治辯論的不穩定性,進行清晰思考,即使來訪的國會議員持續鼓吹美國在中國和台灣議題上達成跨黨派共識這類令人寬慰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