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濺血的她四分之一人生(1)

2024/04/06閱讀時間約 2 分鐘

我蹲在從廚房連接到院子用鐵皮搭建通道上。

蔚藍無際的天空,盛夏吹來的風總是難以忍受的燥悶。放空的望著院子裡貨櫃屋前快枯萎的盆栽,突然從旁邊的與鄰居隔開的磚牆上跳下一隻流浪貓。它初來乍到,像是意識到這個院子裡有對它投以注目的眼光,它倏地往我們看過來

『咳咳,我還是學不會抽菸,把煙吸進去的瞬間真的是有夠嗆的。』媽媽說

『對啊就跟你說不要學了。』爸爸吁出長長白煙,把抽完剩下的菸頭在院子的水泥地上轉一轉,拍拍褲子走進通道越過蹲在地上的我,逕自進屋去了

我看向媽媽。她被煙嗆得淚流滿面,凝視著手中手指尖掐住的白色棒狀物,那縷悠然的煙在她面前晃啊晃,眉頭深鎖凝視前方像是尋思著什麼

這幾乎是我在模糊五歲前回憶中,最有印象他們一起相處最和平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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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她,很少有開心的時候。那時我跟我弟還小,她那時常伴我們身邊,陪我們去火車站旁的早餐店吃鍋燒意麵或草莓吐司、下午去公園晃悠。假日開著灰色小轎車從南州帶我們去潮州去吃鐵板麵和奶油餐包、在豆花店邊吃著豆花把玩著鐵桌上星座投幣占卜機,我覺得那機器深藍與湖水綠的星座圖示的顏色搭配實在讓我看得著迷,不過我從來沒跟我媽要過硬幣投進去過

爸爸不太常在家,真的很少會出現。奶奶說他去台中工作了,要賺錢打拼開公司

『是做什麼呢?』『代書。』『那是什麼?』『你長大後就知道了。』

偶爾他回來,奶奶便會在家裡大喊著我跟我弟還有我媽的名字說我爸回來了。爸爸向來是穿著襯衫,黑色西裝褲加皮鞋,整個人的外表整理的還不錯,講話語調溫柔但實則很飄的人(但我們很後來才知道,很後來的後來)

明明直系血親。但卻像很少見,像見親戚一樣

阿公常常做假牙。他熟練的拿著扁頭鑷在燃燒的酒精燈上加熱至出現橙紅色再拿來讓鋪在石膏模型上的層層紅蠟片融合,反覆的動作使其完美貼合在石膏模型上,再慢慢刻出齒槽處理細節。我很常安靜看著我阿公用到結束再去偷拿桌上的紅蠟碎屑玩

奶奶張羅著田裡,時常去田裡處理農務。得閒時也會常常去她弟弟家泡茶聊天,如果我跟我弟一起被帶去時,我們就會很常挖叔公家小庭院的石頭跟玩蟲子玩到奶奶想家再載我們回去,最後總是說一句不要讓阿公知道

這些都是暴風雨前安靜的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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