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濺血的她四分之一人生(3)

『到底、到底這一切是怎麼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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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路燈已經亮起

儘管隔著紗窗，透過屋裡昏黃燈光讓散步在馬路人們也能這模糊裡邊一窺裡面人們的互動

不過我現在沒時間管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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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奶奶和媽媽站在外面，卻沒有打開外面的燈

僅靠著約距我們家相差一公尺遠的路燈，微薄的亮光輕輕的照亮他們的側臉

我和弟弟還有阿公逐漸走到門口外面

媽媽這時目光從奶奶臉上移開

身體慢慢往後退了一步，正好進到旁邊柱子的影子裡

她緊閉雙唇，垂下眼、眼神黯淡，一臉抱歉的神情

她轉身，快步往火車站的方向走去

弟弟還在一臉不明所以：『媽媽要去..

『媽媽！』我喊了起來，打斷我弟還沒說完的話

『媽媽！』我叫的更大聲了，並且想跑跟上前去

突然，被奶奶抓著我一隻手，『呃啊...』我悶聲，重心不穩雙腳膝蓋跪倒在地，被大力的拽回她身邊

媽媽已經走到路口轉彎處，可能是聽到我跌到地上的聲音，她猛然地停下來、往我們這邊看過來，她怔住

眼淚瞬間衝出眼眶

『媽媽..嗚嗚..妳回來、回來』我激動得扯破喉嚨、哭喊著，喊得撕心裂肺

被拋下的心情如此濃烈，嘩的一聲像燃燒的火海在心裡整個蔓延開來

奶奶左手死死壓在我胸前，我極力想掙脫，但小小身軀怎能扳開大人的手

我感覺奶奶右手好像揮著什麼

媽媽似乎動搖了，她雖然沒走回來，但至少止下腳步

『回來！媽媽！』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邊哭邊喊讓我腦袋短暫缺氧，但我還是奮力地叫喊著

『快！』『快走！快啊』換奶奶喊了起來

我扭頭看向奶奶，再轉回去看我媽『媽、媽！！！』

媽媽看見了奶奶甩手要她去的手勢，她像是清醒般把頭轉回去

再次快步消失在轉彎處

『嗚嗚...』我幾乎崩潰沒辦法控制自己的大哭

『媽媽...嗚嗚....』

奶奶把架在我胸口的手鬆了下來

我像是洩了氣的皮球，雙腿整個軟了下來坐在地上有點小抽筋到腳麻，但還是哭個沒完

不知道過了多久

從全身心用盡全力在哭到心裡麻木但還是抽抽噎噎，我好疲憊

年紀小的我還沒想到對這件事情要問：『為什麼？』

只覺得沒能承受媽媽突如其來的離開，我意識到她可能

可能真的不會回來了

奶奶坐在靠近放文件的木櫃子的塑膠椅上;她眉頭微微皺著悲傷的看著我跟我弟，嘴角也往下撇，眼角滲出淚珠再安靜的順著深垂的皺紋流了下來。她雙手搭在椅子扶手，不安的敲啊敲

阿公坐在電話旁的長型木椅，他面無表情地呆看著某處。他似乎感受到我的目光，略微灰白的瞳孔顫了一下，眼眶跟鼻子紅了起來

他睜大了眼睛，下巴抬高把頭往上仰。像是想把淚水收在眼眶不要流下來，他趕快抽起一張衛生紙折了兩折鋪壓在眼睛上

『好可憐。』奶奶最後嘆了好幾口氣，看著牆上掛的觀世音畫像，不停地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