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孩子 第十四章 我的婚姻 V
在女兒出生第兩年。兩人關係開始漸趨分裂的之後幾年的時間裡。為了排解夫妻關係莫名轉變，我嘗試從自己先做改變。過程中，我曾經想過自己現在和最初相比之下，那一份愛是否有改變？改變了多少？又剩下多少？試過了幾種方式後。我發現有一樣自我測試，對我來說真的還蠻有說服力的。
理性的爭執可以協助更進一步了解彼此。讓雙方在獲得共識下，一同面對並尋找解決問題的方法。進而鬆解對方的心結！我認為從自己開始做起是最實在的。
有陣子為了討她高興。只要她開口，我就達成她的要求。例如她也可以不必煮晚餐。可以我就煮、不然我就外帶回家；又例如她要去工作。那麼我就辭工作，理家務帶孩子。可是我卻發現無論自己做的再多，永遠都不是她真正想要的？她那時的狀況，像極了一個耍賴的小孩！經常為了小事找我吵架。我躲到受不了，面對她時得到的回答卻還是又這又那、言辭反覆？這種疲勞轟炸讓我經常恨得牙癢癢的！深信在這場景下，就算是戰爭結束後。誰也不想在當下看到對方！？有一次，我依舊是氣呼呼的心情。
我卻強迫自己偷偷去看身邊的她，看她的神情、身影，當然也感受到了她的怒火中燒。我不曾這麼做過！只是看她之後的感觸令自己非常訝異？因為我看到的不是剛才與我爭吵，令我生氣的人。而是我當初愛上最初的她，只是這時的她正在生氣而已。在這時，我似乎忘了她的無理取鬧？而且沒有討厭她的感覺？甚至自己感受到的還是美好的（我就不細說這沒有意義的美好了）。
我這樣做了好幾次。得到的都是相同的感受！然後我整理出自己的心得：「除了吵架時。我對她還是一樣愛、一樣在乎。」這個自我認知讓我自己漸漸緩和她發起的爭端。遺憾的是，這對事況一點幫助也沒有。
然後。從她娘家開始有意沒意的傳來支持她與我離婚的信息，而且她仍然還是在不告離家！我的努力似乎是白費了。開始，我只感到無奈……當我想到了過去：「逼著我結婚是她娘家，逼著我生孩子是兩家父母、逼著我生了兩個孩子是孩子的媽。但是執意促成這段婚姻的人，不顧才上小學的孩子！居然慫恿起離婚這事？」這些令我無法理解、更無法釋懷的過往和如今種種。不禁讓我感到憤怒！因此我做了一個決定。我只要讓自己把心思放在她母子三人就好，而不再想多費心去維繫與她家人的關係；這一個決定。首先改變了過去載送並陪母子三人並同住在她娘家的模式。撐了不到兩個月，我不忍心丟下母子女。又不習慣自己獨自在外面閒晃，等時間晚了才又回到高速公路休息站，然後獨自窩在車上過夜！我在她娘家邀請下，又恢復了過去的模式；可是。這還是改變不了她的離家出走！
這讓我想起了當時大約才五歲的女兒。右眼感染急性角膜炎，不到半天整個眼睛已經腫到張不開！我讓孩子對著鏡頭把眼睛的疼痛說出來，再LINE錄影檔給離家失聯的媽媽。……令人無法置信的是，女兒在錄影過程眨眼時還會流下血淚的模樣！而離家的母親竟然能夠已讀不回、不聞不問！？
那晚十點多。我載著女兒到眼科診所敲門，懇求醫生為孩子看診；醫生是位大姐，身邊還有位女護士。她們見到孩子這樣子，馬上就答應了。不過醫生說著台語，要我同意女兒必須在沒有麻醉下開刀！？她保證手術沒有危險性。但是眼疾一定要盡快處理！我點頭答應了。還在學說話的女兒好像是聽得懂醫生的話，開始哭著說：「爸爸不要……我怕怕……爸爸。」醫生要護士固定孩子的頭和手，而我則負責抓住女兒的雙腳。我想說話安撫女兒的恐懼，但是我只能低著頭讓眼淚不停落在孩子的腳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一刀瞬間劃開女兒下眼瞼。突然轉為大哭時還說著：「爸爸，不要了……痛痛……」我抱著孩子。把自己的臉貼著孩子身上，強勉自己從哽咽中說：「妳勇敢。沒事了，我們要回家了！」
謝謝醫生。女兒的眼疾很快就復原了！不過這些不堪回首的過往，而今依然歷歷在目。
當我恢復以往陪她回娘家的方式沒幾個月後，她又再次離家！這次時間長達兩個多月。等待了將近八十天，我和孩子卻只等到一次次的拖延歸期。我日夜帶著兄妹工作、上下課……，無辜的孩子問著媽媽的消息；我根本不能吃、不能入睡，從抱著希望等待，直到自己再也無法忍受！一天下午。孩子倆放學一上車，我就直奔她娘家而去；可能是心不在焉吧？我在高速公路早該要下的交流道。我完全沒有發現，是眼尖的兒子發現不對勁告訴我，我才驚覺過頭了八十公里遠。
那一趟。我還是沒能載她回家！只是我到她家時只讓孩子倆進門，我則坐在車上等著。岳父走出門找我，站在我車旁示意我不必下車，他站著嘆了一口氣。好聲告訴我：「看看你的樣子（狼狽），你是都沒吃沒睡嗎？等等我上樓就帶兄妹下來。你們早點回家休息，……」
岳父改變了語氣，接著說：「不像話！嫁人了還動不動就離家出走。丟人！我明天就轟她自己回去。」
然後又命令我：「好好把你自己和孩子給我照顧好！」
沒有人想要這樣的婚姻生活。
何況這是一段長達十四年的漫長歲月……
「把比。等等一定要來跟我們親親說晚安哦……不可以像昨天一樣又忘了喔！」
「寶貝。好好睡，爸祝你有個好夢還有好運哦……」這句話是我兒子發明的。
這些是我生命最寶貴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