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洗好了啊!有點久,但時間拿捏剛好。你不必久等,再幾分鐘馬上就可以開動了。」
夏朵一邊忙進忙出,一邊還要說話招呼著墨雅,根本沒閒抬頭瞧他一眼。而樂在其中的心情,早已十足顯露於她的神情。
他趁著夏朵說話時,緩緩走近她身邊有禮的說:「需要我幫你的忙嗎?」
一個比起自己還高大的身影,突然站在身邊,不免讓分神的夏朵受到小小驚嚇。墨雅看到夏朵被自己嚇著了,趕緊連聲道歉。說著說著,深怕自己礙手礙腳干擾到她,他隨即主動退了兩三步。
「你這麼靠近看我做菜,是會讓我緊張的!乖乖坐好,不然做出來的菜不好吃,責任可是要歸咎到你頭上喔!」她認真地警告墨雅。
「如果需要我當助手,妳可千萬別客氣。」墨雅誠懇又有些婆婆媽媽地在餐桌旁說著。
「你可以先留點力氣,待會兒多吃點。因為飯後的碗筷,全部都得由你負責清洗。……這樣總沒辜負你的善意了吧!」夏朵二話不說就對他的誠意,立即做出適切的回應。
「這是理所當然的,謝謝你願意讓我出力幫忙。」他笑著回應道。
幾次回眸對談,手忙腳亂的夏朵,終於注意到墨雅經過大肆整頓後的儀表。
儘管墨雅已然消瘦、憔悴,神采已不如昔日煥發。
幾經頹喪的刻劃,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神傷,隱約留註在他俊美外貌下;他依然哀怨的氣質,依舊跟隨著眼神的游轉而流轉;即使交談時的音量不高亢、言談中的言詞略有矛盾,然他自視的自信卻俱與表露其中。雖然墨雅的話並不多,但由他總是言之有物,行之有禮的舉止看來。夏朵對於他的涵養,給予的是相當的肯定。可是夏朵心裡,也同樣保有著對墨雅相當的存疑。
「他總是流暢的談話,每當溯及以往就會變得不置可否、無言以對。那種感覺就像是他難以言喻內心的不堪一般,……」
「可是眼中不時閃動的光芒,卻又與他苦不堪言的神態有所出入,難以理解。他到底是個什麼身份、有著什麼過去的人呢?」她手裡忙著,心裡卻不斷神思著。
夏朵將煮熟的野菜和其他菜餚,一一盛上不同的碗盤裡。心裡隱隱揣測著自己對墨雅的好奇。然後她想起墨雅稍早坐在樹下的談話。
「……一團不解謎,幾個月來已經薄弱不少自己的鬥志。……」
「這麼消極的想法。失去記憶想必讓他吃了不少苦。我怎麼也無法想像連自己是誰都不曉得,該要怎麼過活?更別說面對劫難。他是憑靠什麼來支撐自己已被撕裂殘缺不全的生命?」
夏朵一想起墨雅所面對命運折磨和現實中的災難,不由得感到不捨,……甚至情不自禁為他難過起來。
「可是他不是還沒投降嗎?還能與我一起在這裡,不也表示他還沒有屈服!」換個樂觀的角度,這麼想似乎讓她的心情平復許多。
她整理桌面。「可以開動了。味道如果還可以習慣的話,就請大口把它吃完吧!不要和我客氣喔!因為今晚你是我的貴賓」
夏朵以歡迎口吻和豐盛的餐點,招呼著大難不死的墨雅。
「來,夏朵。感謝妳讓我的生命有了一個嶄新的起點,我敬妳。」
在開動前,他舉起手中裝滿開水的茶杯,對夏朵表達由衷的感激。之後兩人彼此笑著臉,在歡愉的氣氛下大快朵頤了起來。
如果從天而降的白雪
就是音訊斷然的你
我萬分的肯定
自己願捧著暖和的手心
迎接你劫後
孱弱憔悴
靈體的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