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明明就是那個大官人的錯,為何最終那婦人的丈夫被羈押了” 扁舟上,一少年盤腿坐著,嘴裡咬著糖人,喀嚓一下,將糖人的頭咬下來,狠狠的嚼著,含糊的說道。 他的師父立在船頭,負手而立,束起的白髮在空中飄揚,戴著的斗笠下,一條刀疤劃過眼睛,停在了臉頰上。 “因為那婦人生的貌美,但是她的丈夫沒有能力護住她” “可是...不欺有夫之婦,乃是世間尋常的道理,這是您第一課所教的” 少年咂摸咂摸嘴,將剩下的棍兒叼在嘴裡,望著眼前有些波浪的水面。 “那是做人的道理,但不是律法的道理” 少年的師父盡量讓船更慢一點向前,風徐徐的吹過,並不冷冽。 “您的意思是,律法得向那些權貴低頭麼” “可是律法以民為先,天子與庶民同罪,是哥哥說的,哥哥不會容許這等莫須有的事情” 師父默了默,他沒有再與少年爭論這個話題,反而問道。 “麟兒,你覺得當今聖上能看見什麼” “自是與大家看到的別無二致的世界” 少年回答。 “那你能看到什麼?” “我...” 少年一下靜默的下來,他看見什麼呢? 是管事們一腳踢翻了老婆婆的攤子。 是公子們笑著摟著女子在青樓裡暢飲。 還有大官人納了有夫之婦為妾。 而“妾”的丈夫被羈押。 他的師父自是知道少年在想什麼,這也是他帶著少年到各地歷練的原因。 “我明白了” 少年看著師父的背影,他想起了那晚師父喝的酩酊大醉,喃喃著一些話。 大致與他臉上的傷疤有關。 而師父不過是與友人聊天時,不認同某位長老的後代的一些所作所為。 當年師父可是青衫派的紅人,當之無愧的修煉奇才,是掌門的關門弟子。 但是那位長老手握著青衫派的財政大權,又是當地的權貴。 青衫派的死活就在他的呼吸間。 師父說,自己差點就被挑斷筋,打斷骨了。 不過掌門念著師徒情誼,為他說情,又他乃一方強者,與眾多的他門弟子有著金蘭結義,怕他一出事就有人為他出頭。 那長老才放過了他。 但是師父也被迫離了宗門而去。 少年抿抿唇,一言不發的低著頭,他知道他未來會是誰,也知道他的一言一行,對當今聖上的影響。 因為他是當今聖上唯一的親弟弟,是一國的逍遙王。 哥哥為了讓他能去看外面的世界,不要被小小的皇廷束縛,求了當年途徑東遼國的青雲子,少年這才有了現在“逍遙”的生活。 他自是知道哥哥的良苦用心,所以一直好好地學,刻苦地學,希望學有所成,能為哥哥分憂。 一時間船上沒有聲音,只有船劃過水面的聲響。 湖面似乎有些暗潮,平靜的水面起了波濤。 少年沉浸在思緒中,卻聽自己的師父道。 “再過些時日,我會送你進皇朝,你有你哥哥的信物自是不會被人懷疑,最多只會要求滴血認親“ “到時你我只是陌路人,你去做你的逍遙王,我去做我的浪子” 浪子,是少年第一次見到青雲子時,脫口而出的。 少年沉默著,最後答了聲是。 他也知道最近的皇朝諸事不斷,他也該負起自己做王爺的責任了。 “多謝青雲子您一直以來的教誨,小子銘記於心,若有需要,便來找我逍遙王,小子定會在所不辭” 青雲子終是轉過了身,露出了一絲笑意。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