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為首的男人朝後望了望,確定沒有追兵後「應該擺脫了,咱們先喘口氣,休息一下再繼續跑…」
「嗯!不然都跑到腿軟了。」
大夥兒紛紛靠在樹幹,坐下歇息;只是這屁股還沒坐熱,驟聞咻一聲…一支利箭劃過唯一一位女人的臉龐後箭鋒直入地上。
以為還能稍事歇息些許,沒想到那群動物們這麼快就追了過來;他們不敢有所遲疑,趕緊起了身準備在朝前跑去。
這時,又見數隻利箭自右端射入地面,
「該死……」
為首者咒罵了聲後,只得領著大家往左邊狼狽而逃。
他們一直沒察覺的是-樹叢中,那道銳利的眼一直在他們背後緊盯著,掌握著他們一切的動向。
「他們被逼得朝我們預定的路線走了……」,那黑色專屬於禽類的長喙夾帶憤恨朝喙前端的麥克風說著。
仔細一看,那喙並非天生;而是後來由人工重新沾黏上去。
「你問我這一次為什麼參與?很簡單,就是這群人的長輩害死媽媽,害死了我那群禽獸兄弟姊妹;我一定要幫他們復仇。」
說到媽媽,牠不自禁的用翅膀摸了摸牠的人工喙;
「哎呀,怎麼會有人這麼殘忍,故意鋸掉小鳥的嘴巴,讓牠吃不了飯。」
這是牠在遭人類欺凌後聽到的…最動人的嗓音;牠虛弱的張開眼,只見一張雙頰豐腴,笑起來連眼睛都看不見的臉龐…
那女人小心翼翼的將自己夾在兩片吐司中間,為自己失溫的身子保暖後,便將自己帶了回去。
看著瘦弱的自己,那女人拿起一隻不知啥的玩意兒,從自己的嘴中灌入糜狀的食物,而牠後來也弄清楚了-那隻玩意兒叫做注射針筒。
不是拋棄,更沒有傷害;牠就在女人的關心與那群禽獸兄弟的叫聲中逐漸復原。
女人放養著牠們,盡力讓牠們活得像在森林那般的自由。唯一不同的是,土地有所限制,因此這女人常常不辭辛勞地為牠們打掃。
但沒想到這群人卻開始結合媒體抨擊女人給他們的環境並沒有相當好,反倒還可說是有些惡劣。
那群惡劣的人們故意用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動物所居住的環境來與拚了命賺錢只想給牠們這群被遺棄傷害的動物有個家的女人所能給予的環境來比較。
是的,環境這只是這樣…但牠們生活的比那些在牢籠裡的金絲雀們還快樂。
所以牠恨…恨這些自以為擁有智慧的人們早已經被炫富心態給蒙蔽…更刻意操控輿論,讓輿論一面導向女人是壞人!
而那些躲在網路後的鍵盤手更是惡劣,留下了許許多多,根本莫須有且無法忍受的謾罵和胡扯。
最終媽媽輸了…在政府以發展的名義下被驅趕了;牠們的家也被這麼破壞,成為了一棟棟在滿足人心私慾的高樓大廈。
「我要送給他們的禮物準備好了嗎?」
通訊器那端,「當然有……」
「謝謝!那我就先過去拿些禮物好好款待這些下三濫的貴賓了!」
「喂喂喂,你可別忘了直播讓我們一起開心開心!」
「這是當然,我變態的朋友們!」
聽到鳥兒喊他們變態,那群人笑得更加大聲,他們身旁的音樂更是轟隆隆的響。
「那麼我就不打擾變態們盡興了!」
切斷通訊器,鳥兒隨即張開翅飛往目的地。
然而就在牠要振翅飛離樹幹時,皎潔的月光將牠的影子照得分外清晰。見著自己影子的牠縮回了翅膀,抬起頭眼神滿是幸福地看著上頭那顆圓滾滾的月亮。「是妳在天上看著我嗎,母親?」
牠與母親的相遇是在這樣的月圓。因此圓滾滾的月亮對牠而言,彷彿母親圓滾滾的臉頰正在對她笑著。
為了讓笑容不要消失,牠一定要讓在天上的媽媽看見牠為她所做的復仇;這是牠唯一能回報母親所給予的愛的方式。
「媽媽,你好好看著吧!今晚…從今晚開始,那群傢伙的後代們將會面臨…他們有生以來最漫長的夜。」
漫長…漫長…漫長到多希望這只是個夢的夜,「呼呼呼呼!」
逃脫的人再次將手撐在樹幹上不停喘著大氣,眼仔細掃向四周;
一道怯弱弱的女聲問了將手撐在樹幹上的男人:「阿佑,這一次…我們應該真的安全了吧…」
「應該吧…我想…」
「什麼較應該吧,難道你就不能給我一個保證嗎?」女聲再度回問,所有人都聽得出這一次的口氣已經沒了怯弱,而且隱約泛出惶恐與憤怒。
面對女人的質問以及一雙雙質疑自己的目光,想要為自己做出辯解的男子趕忙轉以雙手輕輕掐住女人的雙肩,「阿喬,你聽我說……」
以往奏效的攻勢在今夜這一刻徹底失效!
只見阿喬憤怒的撥開阿佑的雙手,怒指阿佑;「聽你說…聽你說…就是什麼都聽你的;我們才會放著好好的奴人不做,背棄主子們逃亡…害得自己現在成了有家歸不得的浪人…」
阿喬的指責讓質疑迅速昇華為不滿。
「阿喬說的沒錯!要不是阿佑的慫恿,我們又怎會放著安穩的奴人不做,陪著他發白日夢。」
「是啊是啊!也不想想人族都被共族統治幾十年了。想當初共族還是網開一面讓我們人類活著。沒想到阿佑還想著怎麼推翻共族…真是痴人妄想喔。」
「你別胡說?我根本沒想要去推翻共族…我只不過是想到罪域過著比較像人一點的生活。你們不也是因為嚮往罪域的生活,才決定跟我一起逃跑的嗎?」
「罪域的生活真的比較好嗎?你不過就是偷聽到那些寵人們私下八卦而已。」
遭一再指責的阿佑氣得臉紅脖子粗的指著眼前這群朋友們大罵:「現在是怎樣?全都怪我囉?」
「不怪你怪誰?怪我們大家嗎?」
「是啊!就是怪你們大家。尤其是你這個一張嘴滿是屁的屁爾。」
阿佑這句話像是一支火把,將堆疊的不滿點燃成了暴怒的火焰;一道將他們彼此信任與體諒燒個精光的怒焰。
屁爾一個拳頭直直打了過來,阿佑伶俐的閃過,隨即還了屁爾一拳;這一權正中屁爾的嘴唇,不僅讓屁爾嘴角滲血,更打得他上牙齦的一顆門牙搖搖欲墜。
最嚴重的是阿佑這一拳揮掉了大家對他的信任以及尊重。
大家一湧而上,一同痛毆阿佑。一旁的阿喬不但沒有勸架,反而還幫這群人加油。
早已無聲來到林梢暗窺著一切發展的鳥兒笑得甚為開心;不知打了多久,這場架終於結束了。
所有的人疲憊的躺在地上喘息著。
咕嚕,咕嚕…肚子不爭氣地叫了,眼淚不爭氣的掉了…躺在地上的阿佑他們只能抹去眼淚.看著樹上的果實興嘆。
不是他們不願意爬上去,而是他們早已沒有力氣,
見沒戲可看的鳥兒順著阿佑他們的眼看了過去。就在牠看到前方結實纍纍的樹枝時,牠笑了。「看在你們演了齣不錯的內鬨鬩牆戲碼來取悅我的份上。我這便發些善心,打賞打賞你們這些戲子吧!」
就在他們餓到頭昏腦脹,精神開始渙散時,屁爾突來一句:「怎麼果實越變越大顆啊?」
屁爾話才剛說完,一顆果實恰恰摔入了他的嘴巴內;果實與他的嘴角以及那顆門牙所產生的強烈撞擊力讓屁爾痛得直飆淚。
但擁有食物的幸福感卻是遠遠凌駕於疼痛之上。
眾人見屁爾用著抽痛的嘴角吸吮著果實的甜汁時所流露的滿足神情,忌妒馬上佔奪了理智。
威德冷不防地用力踹了屁爾肚子一腳,隨後一把手搶過屁爾的果實,狠狠朝果實咬了一大口。
果汁通過喉間的剎那,威德也露出了與屁爾一樣幸福的神情。
陽益也趁著威德鬆懈時,奪過果實又咬了一口…只是這口還沒咬好,就讓阿佑給搶了過去。
阿喬見食物在阿佑手上,不斷舔著唇邊,期盼阿佑能讓她嚐個一小口;卻只聞阿佑冷哼一聲,在阿喬面前將剩餘的果肉一口吃盡。
還沒來得及搶奪果實的數人見阿佑將果實吃光,又再度群攻阿佑。所有的人再一次扭打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