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日光透過碎裂泰半卻又黏著在窗框或者門框的強化玻璃.層層折射入室;本還想繼續睡下去的人慘遭急遽升高的溫度給熱醒。
為了不燒成烤鴨或乳豬,他們連忙從昨晚的缺口離開。
爬出缺口後,他們登上這頹圮頂端從玻璃朝內望去…才發現裡面滿滿的鋼樑鐵柱,也難怪昨晚會睡得如此涼爽如此舒服,今早又像被丟進火爐裡那樣的熱醒。
咕嚕咕嚕,不爭氣的聲音從三者的肚皮傳出;這一次索相當迅速的將早餐拿出來。
眼見又是白饅頭和肉鬆饅頭,伊蓮娜和豹侯一臉嫌棄貌。而更震驚的是索-因為他看到伊蓮娜雙頰還有些紅腫"莫非昨晚是伊蓮娜讓鬼搧了巴掌"「伊蓮娜你的雙頰……」
「一早起床就覺得有些疼痛,好像遭人搧了巴掌似的……」
伊蓮娜這一說,索心裡更暗暗擔心;擔心昨晚那鬼纏上了他們。早已肚餓的伊蓮娜見索發楞,直接推了推他「這麼大一個背包除了裝饅頭外就沒裝啥了嗎?」
「當然有。」
索的回應讓伊蓮娜兩睜大了眼睛。他們怎麼想也沒想到索會接著說「有真空包裝後壓扁了的吐司和饅頭。」
連吃三天,餐餐都是饅頭已經夠讓他們沒食慾了,真空包裝壓扁的饅頭更是讓他們倒盡胃口。
有些賭氣的他們別過頭去,不肯收下索遞來的饅頭。
一直以來將"能吃就是福"奉為至理名言的索也不多說,就地啃起自己那顆白饅頭。他們不吃…自己的食物就更充裕…就是不知道他們過得如何?是不是也像自己現在這樣餐餐溫飽。
一邊耍脾氣不想繼續食如嚼蠟般無味,一邊卻是如獲珍饈吃得津津有味!無奈咕嚕咕嚕聲再度響起,聲音逼得他們不得不摸著自己的肚子,藉此安撫安撫飢餓的感覺。
哪知道不摸還好,這一摸就像打鼓似的響得更大聲,催得更急促了!
索適時遞出方才那兩顆被退貨的饅頭。鄙視的眼依舊不變,可是此刻的飢餓已經如戰鼓催命,敲得他們肚子開始發疼。
最終-飢餓贏得了勝利,逼迫他們接過那兩個饅頭。
看著他兩邊吃邊怨懟的樣子,索依舊沒有說話…因為從小生長在下水道的他明白每個人都有自己生活的堅持與委屈…以及最遙不可及的夢想…或者該說是奢望!
「要繼續嗎?」
對豹侯突來這一問,兩人的表情並沒有多大的起伏;彷彿對豹侯有此提問並不意外!
伊蓮娜:「當然繼續!」
索:「我也是。」
「唷唷,這麼帶種;不怕命沒了嗎?」豹侯的調侃中帶有憂心,不是他不相信這兩傢伙和自己的能耐,但…才一個獵場陷阱的前菜,就將他們搞得差點成了冤死鬼…而牠相信這條生路還是那位幕後黑手刻意為他們留下。為的就是繼續欣賞他們努力的掙扎…
面對如此厲害的敵人,牠實在不想拖秉和主人的後代下水。
伊蓮娜:「命早沒晚沒,終究會沒,有差嗎?」
索:「不找出是誰在背著我們在背地裡亂搞,我們會死得更快吧!」
「既然你們這麼不怕死,那就繼續任務吧!」
「你究竟要帶我們去哪裡?」
「當晚出事的鬼屋…」豹侯嘆了口氣,「在那天後,秉就失去了蹤跡…」
「如果秉真如你說的那般厲害;除非當晚已經死掉或者他刻意隱匿行蹤,絕對不會是失去蹤跡!」
伊蓮娜的話堅定了豹侯游移的內心;豹侯也決定領著兩人繼續前行。
「走吧!我們去鶚木村,鬼屋就在那。順便借一下電話或者無線電聯絡一下領地。」
三者走著走著,從平坦的黃土道路變成了爬山;雖然這座山並未相當陡峭,而且還有開好的山路。但還是爬得兩人氣喘吁吁。
中途休憩時,似乎是想到啥的伊蓮娜連忙問了問:「豹侯,你記得事件的發生日是幾年幾月幾號嗎?」
由於距今已經數十年,豹侯只得盡量回憶當時的情景。他努力地想著當時牠正要從客廳走出屋外時,牆壁吊掛的那本日曆上的數字,「當時日曆上的數字好像是2097,08,05」
「那麼他沒死的機率真的很大……」
聽到伊蓮娜這麼篤定的語氣,豹侯難以置信;
「我母親的日記中寫到…壞人走了…終於可以好好過生日了…好漂亮的芭蕾舞蛋糕,謝謝你。那天是2098年1月4號。」
索:「生日蛋糕又不能能證明什麼。」
「我母親曾說過我祖父與祖母的個性大相逕庭!我的祖父時不時會搞些有的沒的噱頭,而祖母是個相當務實的女性;在我的祖父失蹤後,一肩扛起這個家的她更不可能撥出心思搞這些名堂。當然-以上這些估算猜測都建立在秉是我的祖父這假設下,才有可能成立。」
豹侯:「坦白說,我越來越覺得妳絕對是秉的孫女;不然哪可能如此刁鑽古怪。」
聽到豹侯發自內心的真摯稱讚,伊蓮娜爽朗的大笑。
毫不修飾,以真誠待人的內心與精密計算,將一切掌握於手裡的腦袋-分明是兩相衝突的殊異點,卻又如此巧妙,和諧的存在那傢伙的身子裡-這就是他們認識的秉!
如今伊蓮娜離開共族獸醫這無形的桎梏,回歸自己真實後…真的,真的越來越像秉了…
爬到半山腰,又繞了幾個彎後,領著他們前行的豹侯倏地停步,指著下方說「好了,目的地到了。」
索:「這裡是?」
豹侯:「鶚木村!隼男翼下第一隊隊長-紫鶚的轄地。坐落在湖泊中央小島上的廢棄建築就是當初的鬼屋。」
三者遠眺這座位於道路下的樹林;樹林的中央有著一座看來相當澄淨的湖泊,湖泊中央貌似有一荒廢已久的小島-也就是他們的任務之處。
有鑑於方才獵場的植栽並非自然,而是後來共族勝利後,仿造原始環境所造;加上自己正居高臨下,可綜觀全場-索和伊蓮娜自然是開始認真端詳這座樹林起來。
他們發現樹林外圍的每一棵樹木距離都差不多。
要說是上天的鬼斧神工嗎?她們倒寧願相信這是當初達科的傑作。每天將幾棵樹木外推一點距離而不讓人發現,相信對達科而言並非難事。尤其是這麼偏僻的山區。
「豹侯,我們該怎麼下去?」
「這坡沒有多陡峭阿,用走得下去不就好了。」
「那是對你而言;難不成你想看我和索用滾的滾下去嗎?」
伊蓮娜的擔心並非沒有道理,因為豹侯真的沒有想到他們會有爬下坡的障礙!且牠也真沒幫他們想辦法的打算。「就說在捨棄自然的本能,盡數仰賴智慧後,人類一旦扣除智慧便成了一無是處的廢物!」
伊蓮娜:「沒辦法啊!誰叫腦袋太好用了,用著用著人就開始懶了,其他的器官也就這麼鈍了!」
面對伊蓮娜直白的回應,豹侯反倒有些接不上嘴;
索:「有辦法幫我們找到一片足以讓我們兩人坐在上面的紙箱嗎?」
「紙箱阿……」,這下可難倒豹侯了。
一直過著原始生活的牠根本沒有在購物,對於垃圾什麼的可說是完全沒有概念;如今索竟然要在森林附近找紙箱…牠是怎麼想也想不到…
「沒關係!咱們先四處找找!真找不著再用這背包來代替。」
瞧索說得信心滿滿,豹侯他們也只得配合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