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索的帶領下,牠們很快地便在這條道路旁的小徑內找出被惡意遺棄在大自然內的廢紙箱;當然這條小徑中被丟棄的不只是廢紙箱,還有許多的廢棄物。
見索找尋垃圾如此熟練,而且對於那些臭味習以為常;豹侯有些心疼更多的是愧疚。
那可是主人的孫子,牠們怎會犯下讓他流落在外,連過得究竟是啥生活都不知的重大錯誤。牠想問卻怎麼也問不出口,只得換個方式探問:「你怎會知道那邊有紙箱?」
「豹侯你忘了我以前的職業嗎?」面對豹侯的詰問,索故作自嘲;「我除了小偷這個兼職外,也有兼任資源回收的工作…久了自然就略懂大家丟垃圾的習慣了…」
索沒說自己曾親眼目睹共族很多禽獸們在擁有智慧,得到資源後的墮落。因為他明白豹侯真正想問的是一直在最下層打滾的自己過得究竟是怎樣的生活;但索也不想將自己的悲慘當作籌碼,情緒勒索豹侯。
豹侯或許無法理解索為何要避重就輕;但伊蓮娜卻是一清二楚索的自尊。
她也曾親眼目睹共族禽獸們莫名的瘋狂購物,接著瘋狂的丟棄的行為;而這不過是複製人類眾多惡習之一。
為了遏止歪風,丟棄垃圾的法令修訂的越來越嚴苛。
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為了規避法令懲罰,許多共族們便會趁大半夜偷偷摸摸的到偏僻區域丟棄垃圾。
因此,原始的山里對於索而言反倒是豐富的寶藏區!
不過她最好奇的是索到底要如何憑藉紙箱下坡至鶚木村,任憑她怎麼查看瓦楞紙板,還是想不出索究竟打算做出什麼道具,「現在呢?」
索也沒多說什麼,領著他們來到道路旁,尋找他中意的地點。
終於…他找著了一處較沒有凹凸不平的坡地,隨即將紙板平舖於坡地,接著人坐到紙板上,雙手奮力一推。
整個人竟然以相當快的速度滑下坡。
伊蓮娜正準備為索的勇氣與智慧高聲喝采時,坡底傳來了"哎唷喂阿,我的屁股阿…"的叫聲。
索的悲慘狀況並沒有減低伊蓮娜嘗試滑草的慾望;她甚至還拒絕了豹侯載她下坡的邀請。「你還是保護好我們的背包吧!」
只見伊蓮娜說完話後,便將索方才的步驟完全模仿下來,直滑坡底;不過有了索撞車的前車之鑑,伊蓮娜有故意在加速段時,力壓瓦楞紙板,增加紙板與坡面的摩擦力,企圖以此化解撞樹的危機。
不過伊蓮娜怎麼料也沒料到索之所以叫出聲不是因為撞樹…而是…坡體在下方有斷層。
隨著伊蓮娜滑離坡面,享受了一個短暫的飛翔後,也發出了同樣的慘叫聲。
連聽兩次慘叫的豹侯再度審視自己手上那塊大紙板;仔細斟酌再三後,牠將紙板丟回原處,隨後跑下坡。
當豹侯站在斷坡上看清兩人整個跌進泥巴池變成兩尊泥人的糗樣時,牠笑得難以遏止。
「下來,有種你下來阿……」
索的挑釁得到了回應;豹侯將背包一甩,甩至泥水灘外的乾淨處後,朝泥水灘跳了下去。
四足方踏穩,驟見泥巴飛濺而來;豹侯反應不及,慘遭泥巴水潑成了泥豹!
豹侯忽地怒眼一瞪,空氣霎時凝結,本要繼續潑泥水的四隻手也停在泥水中不動;倏見豹侯一個快速旋身甩尾,泥水更猛烈的朝那兩人濺去,淋得兩人更加像是泥人。「也不想想你們倆還沒出生時,老豹我就已經是在泥水灘打滾的高手了;就憑你們這點能耐也想跟我鬥……」
不甘心被豹侯擺了一道的索和伊蓮娜抖動身子甩走部分泥濘,又開始朝豹侯潑泥水;豹侯也不甘示弱,繼續以旋身甩尾一挑二。
玩到正忘我時,一顆石頭自上空掉落,停止了他們的嬉鬧;同時抬起頭,但見一抹飛翔的身影飛進樹林裡!
豹侯:「嘖!看來這傢伙終於耐不住我們的吵雜…出手制止了…」
索:「這傢伙?」
豹侯:「紫鶚!鶚木村村長;隼男最得力的助手。」
伊蓮娜:「豹侯,你是不是跟這隻紫鶚有過節啊?」
豹侯:「你怎知道?」
「你剛剛說話時,一副終於捉弄到你的眼神可是跩得相當明顯!」伊蓮娜話鋒再一轉,「不過也真是奇怪;公侯伯子男五大領袖中,似乎只有豹侯您最會與他者發生過節!」
「哪有?」
「隼男大禽我沒見過便不予評論;狗公和貓伯兩大獸相當良善,幾乎不與他者交惡;狼子大獸性子冷僻,連接觸都有困難,更何況過節!唯獨豹侯你,問上你跟誰的交情,往往都是過節居多。」
聽到這,索猛點頭!
對於兩傢伙的玩笑,豹侯不予回應;跳出泥水灘,逕自領著他們朝樹林走去!
一踏進樹林,索和伊蓮娜立即分走兩側,各自拿出捲尺測量;
「索你那邊距離多少?」
「差不多十公尺!你那邊呢?」
「也差不多!」
接著兩人同時朝上仰望,邊看林蔭邊朝被他們突來的測量搞得一頭霧水,因而待在樹林入口一動也不動的豹侯走去。
回到豹侯身邊後,索馬上拿出一本筆記本和一紙筆盤坐於地,全神貫注在繪圖以及書寫。
他要將這些確切的資料紀錄起來!
索認真的神情讓豹侯彷彿見到了他最愛的主人-達科發現了一些小插曲或者有了些小進展時的神采。
看著相同的精神,豹侯不得不承認自己在當下這一刻,深信著,多希望著眼前的孩子就是達科主人的後代…但…牠更怕自己投注了更多的期盼後,換來的是-難以計數的失落與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