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風清，長倚昭華笛裡聲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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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殿門便瞥見母后在和不知來處的女子爭吵, 雖然母后表現的並沒有很出格, 但女子絲毫不顧及公公和侍女就是不尊重皇室, 想罷, 沈屹向公公示意: "我一會兒可以去參與的吧?", 得到肯定後邁步向前, 走到附近時對母后請安到: "兒臣給皇后請安，皇后聖安. " 聽見動靜的幾人聞聲望去, 發覺是三皇子後女子愣了愣, 譏諷的說: "搞不好這三皇子也是我生的, 那你說這東宮又為何是由不孕不育的你來管理? ", 此時被嘲諷的皇后依舊默不作聲, 停頓幾秒後表示無言以對的說: "你作為我的表姊, 我可知為何他們不認你這個女兒 ."隨後攤攤手表示理解, 這番發言讓女子氣憤不已, 她再次不顧阻攔的衝上前指著皇后的鼻子罵: "那時若非我將這近宮的機緣贈於你, 你怎會有如此這般的地位和條件, 如今你甚至連龍嗣的來源都不敢承任, 你這不是心虛又做甚?" , 在一旁的沈屹聽著對話有些感慨道: "看來這個遠方親戚小時候的教養還存有些, 但她說母后不孕不育又是何事? " , 楞神的瞬間皇后早已安耐不住, 動作間也帶上了煩躁的撓頭, "你再煩我就要要求恢復真身跟你鬥, 你也知道我的實力, 怎麼? 還不麻溜給本宮出去?", 慎人的氣息壓著她所謂的表姊, 再回想到那時的家主之戰後, 表姊感覺身後也有另一個氣息同時也在向她示威, 忙不迭跟著侍女離開, 沈屹不解地望向母后, 希望能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但她只是攤攤手無辜的說: "這就是東宮的爭鬥, 你娘我見的可多了, 只要我不露出真身便不算是大吵大鬧. ", 沈屹蹙眉表示他對此的不理解, 兩人談話家常後回到皇后寢殿, 沈屹將早些時辰撿拾的梅花給娘親看, 羽瓊對他挑了挑眉, 打趣道: "看來我不近人情的小兒子終於情竇初開了?" 沈屹如時所自己有心悅之人, "所以您別再給我安排對象了.", 他這麼說反而讓羽瓊對這號人物感到好奇, 她追問: "你們是怎相遇的? 那女孩好看嗎? 她會介意婆婆是皇后嗎? 她知道你身分不? ", 沈屹阻止她繼續追問, 按序回答:"我不說, 好看, 不知, 不知. ", 羽瓊無語瞥向自家三兒子, 這樣有說和沒說一樣, 她知道現在沒外人便雙腿盤坐, 沈屹委婉地提醒她: "娘親, 您...還在宮裡." 羽瓊只好默默地又將腳垂下, 然後開始抱怨今天的事: "她既使是我表親又如何? 我自己懷的胎難不成還能出岔錯? 還有你父皇最近確實也不常來我寢殿了, 會不會..." 沈屹靜靜地注視他那位愛做妖的母親, 想知道她等等要如何收場, "搞不好臣妾會恢復自由之身, 那這樣似乎也不錯. ", 沈屹服額, 母親果真在胡言亂語, 於是他謊稱自己有新的奏摺進來了, 實則拉起貼身公公趕回書房, 而等他母后發現後只好去霍霍宮裡的侍女.

回到書房的沈屹發現自己剛剛光聽母親的嘮叨, 忘記給陶箏做禮物了, 沈屹撓了撓他對感情不怎麼聰明的腦袋, 懊悔的想: "那我只好改次問了...", 他有些落寞的走回寢宮, 身旁的公公說: "殿下, 您還要去找老師." 沈屹疑惑的看著齊公公, 齊公公看他不知情說道: "您的師傅...那位真身是狐狸的師傅." 沈屹想起這位師傅是當時百般推辭父親的請求, 毅然決然下凡的先生, "那走吧." , 齊公公領他到了程鍾宮[1] , 沈屹走進殿門便感覺寒意襲身, "這股氣和陶箏竟有般相似..." 殿內正有位白髮書生盤坐在長生樹邊, 沈屹看自己這位遠親如此自在, 將自己的龍角和龍尾收起, 想著到了程鍾宮理應變換回狐身, 但他嘗試幾番無果後求助到: "表哥幫我下." , 聽見動靜的書生靈活的動了動耳朵, 懵懵的張開眼問到: "呦是我小表親呢.", 沈屹還是對他的反差有些不適應, 便回應: "你下次別說話會好點.", 書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但並沒有放在心上, 開始了他們的教學, "你最近一次便回狐狸身是甚麼時候?" , 沈屹回到: "天界的幾百前.", 書生無語的從筆記裡抬頭: "我問的是準確的通用時間.", 沈屹歪頭算著數: "十年前?" , 書生有點想起當初為何自己會拒絕叔叔的請求了, 這娃雖然腦袋不差, 他重重嘆了口氣:"但他也太常搞不懂問題的重點了吧.", 隨後書生給沈屹做了全身檢查後常規的詢問, 沈屹對這些檢查不以為意, 他只是感覺怎麼轉個身就已經到清晨了, 他斟酌的詢問起表親這些年逍遙江湖的瑣事, 也從裡頭汲取些可以做為民意調查的意見, 書生並沒有察覺他的這點小心思, 編給他寫紀錄邊回應著沈屹時不時冒出的問題, 終於又過了幾個時辰書生才寫完一遝的紀錄, 轉身尋找沈屹的身影, 在宮裡來回尋找的, 終於在長生樹的某頭樹根上找到酣睡的沈屹, 書生的眉緊緊蹙著, 看著沈屹同自己一般的白狐模樣, 眼下的怒意直倏然飆到頂, 咬牙切齒的低罵句: "我寶了你個貝的... ", 默默想: "這幾個時辰白寫了.", 他拿起剛剛自己診斷沈屹可能近些年都無法便回狐狸身的紀錄, 服額嘆氣後坐回剛剛的位子重新在寫一遍.

"殿下, 殿下..." 齊公公著急地喚醒沈屹, 沈屹揉著惺忪的睡眼回到:"怎麼了? 人界打到天界了?", 齊公公連忙訴說自己剛剛到宮卻沒有見著塗蘇[3] 師傅一事, 於是向皇帝秉告了這件事, 結果皇帝卻沒給自己回應, 這讓齊公公懷疑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 沈屹在聽完這些後回應道:"我覺得是父親還沉醉在美人懷裡所以沒看到稟告." 他想了想自己父親的性格後篤定的回答公公, 然後起身離開長生樹的庇護, 回到宮中看著每天成遝的工作, 對公公帶上撒嬌的語氣說:"公公我不想做這些... ", 像個大小孩般的趴在桌上自暴自棄, 公公看自家主子並不想批閱後他只好激將的說: "您這樣可是沒法早點去見人.", 這話讓思緒神遊的沈屹一下想起了他的陶箏, 結果如同公公設想, 沈屹摀著紅撲撲的臉就開始批閱, 也不知是想到什麼後害羞的將頭埋在奏摺裡, 這讓齊公公有點後怕自家主子會不會是個悶葫蘆.

另一個世界的陶箏總感覺耳朵癢癢的, 於是在巡視如星殿時時不時的撓耳朵, 冬酥疑惑的問: "晨曦你怎麼了?" "我總感覺有人陰側側的討論我.", 冬酥歪著腦袋想會有誰這麼奇怪, "該不會是常常來的那個皇帝親信吧?", 陶箏知道她說的是沈屹, 思索一番後感覺他應該很忙, 之後便匆匆結束了話題, 而今天也是娘娘承諾帶陶箏進記事坊的日子, 在巡查完後陶箏跟隨娘娘來到了記事坊的門口, 在門前的守衛見來者是皇后並沒有過多疑慮, 之後他們又跟隨另一位公公來到了陶箏盼望已久的史事所, 裡頭專門紀載軍事上大大小小的戰爭, 也包括許多名將的文獻等, 陶箏在向公公和娘娘致謝後徑直向二等將軍的紀載走去, 她先是翻閱起幾十年前的三本人員冊, 共幾百頁的書籍迫使陶箏必須先從姓氏上排除, "陸姓..." 本以為父親的姓氏已經算是不常見, 誰知排除後竟還有十幾頁陸字輩的將士們, 於是陶箏只好坐下仔細閱讀, 終於在書中瞥見父親草草的身影, 書上記載: "陸星澈, 誕於甲辰年二月廿五, 在輔佐後失蹤...[4] ", "失蹤"二字如同刀刃般刺著陶箏本就不多的僥倖, 她想過父親很多種不見的方式, 唯獨不曾設想過這個只因沒有找到屍首的論述, 這個被暗算之人的結局, 這個沒法明確解釋死因的稱呼, 她有些無措的將剩餘書冊放回他們原本的位置, 陶箏原本還帶有僥倖的心理在閱讀完後變得脆弱無比, 她依舊想: "許是如同字面闡述一樣, 父親他也許只是在另某處, 也許...", 但陶箏說服不了自己, 在意識到父親早已離世後她早就想過好幾種方式, 但記錄不會出錯, 她沒辦法在看完記錄後昧著良心對自己說: "父親只是在其他地方." 這個認知讓陶箏又一次因傷痛蜷縮的倒在地上, 之後她也在無法聽見任何聲音, 她將雙眼闔上, 想要切斷和世界的鏈結, 這樣似乎可以將她那脆弱的心重新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