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望著眼前被蓋上白布的身軀,嘆了口氣。 隊長,最後還是沒能搶救回來... 呂叢英摸了摸自己垂在鬢角的髮絲,這已經不知道是他第幾次摸頭髮了,隨著次數的增加,地上的頭髮就越來越多。 他旁邊的林淮安受不了這種焦躁不安,挪了挪自己的步伐,靠在牆上。 “所以,現在要把人喊過來?” 他們都想起了隊長進手術室前的囑託,副隊長關文祐,用隊長的通訊器,撥通了一個那個被置頂的號碼。 除了隊長之外,沒有一個人有那個“外聘”顧問的電話,那是隊長要求的,至於原因,大家只知道,隊長其實也沒有搞明白,到底要不要讓對方更多的接觸這些事情,更多的...進入組織與敵人的視野。 或許在生命瀕危前才想通的吧,關文祐握著通訊器的手緊了緊,顫抖著。 他可能猜到了一點,當時大家都睡著,隊長卻拉著這個外聘顧問,跑去了已經研究的翻來覆去的壁畫,他只隱隱約約聽到了一點。 “復生” 可這究竟是新的契機,還是新的危機。 他也分不清楚。 “徐隊?” 慵懶的聲音響起,在這寂靜的房間中。 所有人都看了過來,或緊張,或警惕。 他們都咬緊了牙關。 關文祐沉默著,他突然不知道該說點什麼,自己...其實也沒有做好準備。 “徐隊,徐玄毅?” 對方似乎發現了有點不太對,但是徐玄毅給他的形象太過於強大,很難讓他往那方面想。 “莫顧問,徐隊他...他...他死了” 林淮安拿過了通訊器,他不喜歡這種感覺,就好像...隊長真的再也回不來了。 “淮...淮安公子?” 莫尚弦知道,除了徐玄毅之外,他們隊裡的人,還是會對他這個外聘人員有些許意見,不過在幾次的任務後,他們對自己的實力有了新的看法,便不再多說了。 但是徐玄毅還是沒讓其他人有他的通訊器的號碼,至於原因。 他們兩個心知肚明。 聽著熟悉的稱呼,林淮安在喉頭的話突然頓住了,一時間,整個房間又再度歸為沉寂。 要是田夢鳶在這裡就好了,要是她在,起碼氣氛可以活躍一點。 很可惜,這位雖然沒死,但是還在昏迷, 可能要幾天才能醒。 羅燕也被組織領去問話了,她是他們隊裡的錄官,出了這麼大的事,雖然有了應對的方法,可以暫時掩蓋隊長的死訊,但是他們更擔心,組織派一個新人做他們的隊長。 所以... “莫顧問,我們希望,您能接過5A-2隊的隊長職位...” “而且,這也是徐隊的遺願...” 原本要出聲拖延時間的莫尚弦,剛出口的話堵在嘴邊,最後,化為一句。 “我先跟你們會合,再聊聊吧” -- 房間的門被推開,莫尚弦帶著外面的寒氣,有些雪花落在了他的肩上,融進了他的白色披肩,他跟他們一樣穿著作戰服。 眾人讓開了路。 莫尚弦走到床邊,望著被白布蓋著的徐玄毅,終究還是沒忍住,一滴淚落在對方的髮絲間,白光一閃,沒了蹤跡。 眾人見此,互換了一個眼神。 靜默了一會,莫尚弦抬起頭,認真的看著眾人。 “你們真的願意,讓我做5A-2隊的隊長嗎?” 面對他的目光,所有人頓了頓,點了點頭。 “文祐公子?” 關文祐咬了咬牙,拿出了加強器,放在屏蔽訊號的儀器旁,盯著莫尚弦。 “莫顧問,你聽說過” “復生嗎?” 莫尚弦一驚,眼神閃過一絲慌亂,垂下了眉眼。 “我...” “這是一個有點久遠的事情,徐隊問我,如果有一天你死了,你知道有機會復生,卻會讓你一直保護的人陷入新的危機,你願意復生嗎?” “我跟他說” -- “那當然” 關文祐堅定的看著蹙著眉頭的徐玄毅,一字一句的說。 “如果我不復生,何來保護他/她的機會呢” “而且啊,如果想要不留遺憾的話,坦然著一起面對,比什麼都還重要,對你,對他,都是這樣的” 熄滅了頂燈,關文祐轉身。 “早點回去休息吧,徐隊” -- “這樣啊...” 眾多的托詞與辯解,在此刻顯得如此無力,他清楚,能有如今安穩的生活,是因為徐玄毅撐起的那把保護傘。 將他牢牢的護在底下,一絲陰暗都無法侵蝕。 苦笑了一下,抬頭看著所有人,沒有一個人吃驚啊。 解下了披肩,他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他此刻無比的感覺,自己像是一個犯人,面對即將到來的審判。 這場審判關乎自己的未來,將會是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