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茜】失而·復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看到手機螢幕上跳出來的訊息，伴隨著一陣驚叫，手機也被丟了出去。

菅井整個人從皮製辦公椅上跳起，整個人貼在身後的牆壁上粗喘著。

「怎麼了！」總經理辦公室只有總經理本人跟秘書的座位，作為秘書的渡邉肯定得關心一下自己的上司出了什麼事。

「茜、茜她！」

「茜？茜怎麼了？」那一瞬間渡邉想到了很多，令菅井驚叫的究竟是她們之間的私人恩怨，還是茜所任職的公司發生了什麼事需要讓她低著頭來請求菅井的幫忙。

如果是後者的話菅井還是會幫忙吧？那自己呢？有辦法公事公辦嗎？

「她叫我下班之後去她家住⋯⋯」菅井不知道什麼時候把手機撿了回來，接著像是要證明自己沒有撒謊一樣，把手機畫面轉向渡邉。

在守屋的命令下面接著的是守屋現在的住址，那個菅井也沒去過第一次知曉的地址。

「很好啊，睽違半年的破鏡重圓。」雖然隱約覺得事有蹊蹺但渡邉沒有多說，只是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繼續著自己應做得工作。

「半年就不用強調了！」菅井笑道，明明是在反駁渡邉的酸言酸語，但嘴上的笑意卻是怎麼樣都收不起來。

為什麼會分手？菅井說不出來，守屋說不出來，渡邉大概也說不出來。

交往六年，從大學到初入職場再到各自繼承家業，各自有了各自的煩惱，各自都想分擔彼此的煩惱，各自都不願把煩惱交付給彼此。

「妳們真的半年都沒講話喔？」見菅井已經無心工作的樣子，渡邉也就半敷衍地問著。

「嗯⋯⋯茜都沒傳訊息過來。」講到切心的地方，菅井整個人趴在桌上，伸手擺弄著桌上放有跟守屋合照的相框。

渡邉問過她都分手了相框不收起來嗎？那時候的菅井只是眼裡糊著淚水說，『反正茜也不會再過來了，放著也不會有人罵我了。』

「然後你也不敢傳給她。」

「嗯⋯⋯」

「所以勒？你怎麼回她？」關於前女友睽違半年聯絡自己這件事要怎麼解，渡邉理佐是真的發自內心地想要知道。

【下班之後立刻過去，謝謝茜。】

天知道菅井盼了這則訊息多久，要不是現在公司正在水深火熱的繁忙時期，她巴不得現在就把特休用掉飛奔到守屋的身邊。

她不知道守屋為什麼會突然聯絡自己，但是既然有能再跟守屋見面的機會，她就不可能放過。

「真直接。」真好。

「太迂迴的話茜不喜歡。」菅井說著按下了傳送，看到已讀的標示飛快地跳進眼裡才鬆了一口氣。

【下班的時候說一聲。】守屋這麼回覆。

*

事與願違可以說是人之常情，就像想要提早打烊的餐廳總是會突然湧進源源不絕的客人，等了一週都不來的冷氣師傅總是在臨時需要出門時才會抵達家裡那樣，在菅井睽違半年終於要見前女友的那天下屬捅了個大包，下班時間被硬生生掐到了晚上九點。

守屋新的住處離菅井的公司不算遠，走路二十分鐘，狂奔的話十分鐘有找。

「怎麼這麼喘？」在門口看到菅井大汗淋漓又喘著粗氣的樣子，守屋忍不住皺起眉頭。

她還是先讓菅井進了家門，菅井也在門關上的瞬間抱住了守屋。

「茜⋯⋯我好想你⋯⋯」公事包亂丟在地，菅井緊緊抱著守屋比半年前更纖細的身子，絲毫沒有要放手的意思。

「工作還好嗎？」見菅井一時半刻是沒打算放開自己了，守屋乾脆把下巴靠在菅井的肩上，輕輕地回抱回去。

「出了點問題，所以今天才會這麼晚。」菅井一五一十地說道，守屋也就洗耳恭聽。

「要幫忙的話要跟我說。」守屋抓著菅井的衣服，儘管菅井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但也闊別半年沒見，好像守屋說了什麼也都不奇怪。

睽違半年的擁抱一直到菅井餓得前胸貼後背，空腹過久的腸道不識時務的發出哀嚎才將兩人分離。

明明冷靜了半年，在看到對方的瞬間還是瞬間失去理智。

當初到底為什麼要分手？守屋自己也說不上來，只知道自己在分手的半年裡沒有一天不想起菅井的。

「我把晚餐熱一下，友香先去洗澡吧。」菅井還在打量這個她第一次來的小公寓，架上還是擺了很多美容相關的雜誌，但又時不時混了一些家具樣品冊。

「想跟茜一起。」菅井把公事包放在守屋的包包旁，像她們還同居時那樣，接著便討好地走到守屋身旁，輕輕把下顎靠在守屋肩上。

「你去洗澡啦，滿身大汗臭烘烘的⋯⋯」

「喔⋯⋯可是我沒帶衣服。」

「連衣服都？那你穿我的，更衣間跟浴室都在寢室裡。」守屋皺著眉，眼裡的是擔憂嗎？菅井看不大出來，只是又抱緊了守屋一次，然後乖乖照做。

進到臥室的菅井根本收不住自己到處打量的視線，梳妝台上還是擺滿了各種瓶瓶罐罐，有菅井看過的、也有這幾個月才上市的新產品。

牆角塞了張單人床，床頭牽了條延長線，只有一個人的生活痕跡讓菅井不自覺鬆了口氣。

分手是守屋提的，甚至嚴格來說守屋根本沒有明文說出「分手」二字，只說了想先分開一陣子。

菅井自己也知道那段時間她們的關係很微妙，整段感情都像繃緊的橡皮筋一樣，隨時都會斷裂，然後把兩個人彈得傷痕累累。

暫時分開是好的，所以菅井沉默了半分鐘就答應了。

打開衣櫃，按照顏色排序的作派很守屋，但更讓菅井懷念的是撲鼻而來的氣味。她克制不住自己的衝動，整張臉貼進懸掛著的衣服裡，蹭著聞著那半年不見的氣息，直到蹭上一件不同材質的衣服才把菅井的理智給喚回。

「還留著啊⋯⋯」菅井連著衣架拿起衣服，是她之前買給守屋的情侶睡衣。

「友香？」守屋不知道什麼時候晃了進來，嚇得菅井心虛得整個人抖了一下。

「怎麼了嗎？」眉宇瘋狂抽動著，儘管她盡力掩飾自己的動搖，但還是逃不過守屋對她的熟悉。

「想說你進去滿久都沒有動靜⋯⋯」注意到菅井手裡抓著什麼，守屋也跟著安靜了下來。

「原來茜沒有丟掉啊⋯⋯」菅井笑著再一次抱住了守屋。

「嗯。」捨不得丟啊。

「茜。」

「嗯？」

「我們復合好不好？」菅井誠懇地問道，為表誠意儘管守屋的氣味跟白皙的脖頸都在誘惑著她，她還說好好收著自己的慾望，僅僅只是抱著。

「嗯。」守屋答道。

*

正式復合之後就是兩個人走到哪都黏在一起，好像這樣就能彌補半年來的空缺一樣。就連放到要變成宵夜的晚餐，都破例端到沙發上兩個人肩靠肩一起共享的。

只是在守屋心頭縈繞的問題依然沒有得到解答，包括菅井的Instagram、包括三個月前她在餐廳撞見的那個相親現場。

「友香。」

「怎麼了？」菅井輕吻過守屋的側臉，自從復合之後幾乎每當守屋喚了她的名字，她就要在守屋身上落下一吻。

「這半年你是不是在⋯⋯相親？」守屋支支吾吾，最後還是決定直說。

「啊、嗯⋯⋯但我有跟父母說我喜歡茜的！只是、只是他們説還是得去露個臉。」

在商場上與人交惡是沒有好處的，即使早就已經有答案還是得過個流程。

「這樣啊⋯⋯」守屋思考著，難怪那天看到菅井臉上寫滿了尷尬。

「你是不是缺錢？是公司出問題了嗎？還是跟爸爸媽媽吵架了？」

「欸？」

「友香，不要瞞我。」守屋的眼匡很快就濕了起來，菅井飛快地思考著，最後還是得不出結論，只好胡亂地回答。

「沒有茜的日子簡直一貧如洗。」

家財萬貫又怎樣？不能跟愛人在一起又有何用？

「友香⋯⋯」守屋把自己靠進了菅井懷裡，她抱著菅井的力度很大，像是要把菅井揉進自己身體裡那樣。

「以後不會再放你一個人了，有什麼困難我們一起面對，不要再自己處理了。」守屋一邊哭一邊說道，儘管菅井根本看不懂守屋在搞哪齣，但還是點頭應下。

*

守屋不安的理由要從早上收到的訊息說起。

【在忙嗎？】自從她們分手之後，菅井的instagram 就沒有過任何更新，她跟菅井的聯絡也幾乎都在Line上進行，除了偶爾回覆彼此的限時動態——在她們還沒分手的時候——菅井幾乎根本不會用instagram 聯絡守屋。

更何況她們分手的導火線就是菅井的instagram 。

【怎樣。】想到那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顧不得自己人還在公司，守屋的火又竄了上來。

【可以借我20萬嗎？明天還你。】

啥鬼？那個菅井友香來跟我借錢？跟前女友借錢？可是，如果萬一友香真的有急用呢？如果是因為跟家裡鬧翻了呢？被趕出公司或是被用停卡、凍結帳戶呢？

【好。】鬼使神差地答應了要求，儘管她還在煩躁，但一想到那個什麼事都想自己處理的友香來拜託自己，拒絕的選項直接被踢出腦裡。

接著菅井傳了一串守屋沒見過的匯款帳戶，讓她更確信菅井大概真的遇到了什麼困難。

大概是本來的帳戶真的被凍結了也說不定？是因為違抗家裡不去相親嗎？還是被拒絕了的相親對象報復？還是公司真的需要錢週轉？

守屋不知道，但她相信菅井如果敢跟自己開口，就一定有十足的把握，於是乾脆地轉了五十萬過去。

*

「我說你，也太明顯了吧。」渡邉看著上班不認真上班對著手機呵呵笑的某人，有些不悅地說道。

「就真的很開心嘛⋯⋯」菅井乾脆坐到渡邉身側，把手機畫面塞給渡邉看。

「茜這半年好像喜歡上高爾夫了，想說湊個全套球衣給她，是不是包色比較好啊？這樣還可以當情侶裝穿。」渡邉根本還沒回答，也沒打算回答，菅井就已經開始把整個網頁上的所有商品放進購物車了。

「大小姐，照你這個買法三十萬跑不掉吧？」

「五十五，兩個人穿還好吧？而且是買給茜的啊。」菅井撅著嘴，把結帳成功的畫面拿給渡邉看。甚至為了可以今天就拿到衣服，她還選了店取，為的就是可以盡快把自己壓抑了半年的愛意傳遞給守屋。

渡邉嘆了口氣，乾脆捧著筆電做到菅井的位置上辦公，她上司不上班不等於她也不用上班。

不過看到菅井跟守屋能重修舊好，渡邉還是很為她們高興。只是那個跟自己斷聯一年的前任也就跟著湧上了心頭，以前還可以靠著守屋知道一些有的沒的大小事，但隨著菅井她們破局，關於前女友唯一的情報源也就跟著斷了。

「晚上跟茜約了餐廳喔，理佐要來嗎？」菅井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晃回了渡邉身側，下單完高爾夫球衣套組之後，出現在渡邉眼前的手機畫面是銀座的高檔壽司餐廳。

「我才不想去叨擾你們恩愛。」渡邉咽了下口水，但還是拒絕了。

「但茜說小林也會一起。」果不其然看到渡邉放下手上的工作，呆愣著看著菅井。

「不過也不只你跟小林啦，茜他們公司的那個渡辺跟長濱也會去，應該說只是她們約了吃飯然後找我，然後問了理佐要不要一起。」菅井默默把渡邉的筆記型電腦端回渡邉的辦公桌上，接著繼續說道：「理佐要快點給我答案喔，茜要訂位了。」

跟小林也一年沒見了。如果她知道自己也會出現的話，還會出現在這個飯局嗎？

渡邉不知道，也沒有勇氣去知道。

如果小林因為自己的參加而選擇不參與，那自己承受的起這樣的打擊嗎？但如果自己不參加的話，只會讓本來就落在低谷的關係，墜入更深的深淵裡吧。

「就去吧，我跟茜說你會去，下班跟我一起去領衣服，然後一起去銀座。」菅井替渡邉下了決斷，為不夠勇敢的渡邉跨出了一步。

*

「友香，記得這是哪嗎？」守屋含著笑的詢問反而讓菅井背脊發寒。

守屋傳來餐廳資訊的時候菅井倒沒有太大的感覺，直到到達餐廳之後死去的回憶才開始湧上腦門。

菅井記得這裡，那個讓她跟守屋分手的最後一根稻草。

「記得⋯⋯」

「喔吼，那就好，不然本來要叫你去看看instagram 的，反正你寫在上面了。」在門口等待的只有守屋一人，因為繞去拿衣服讓菅井跟渡邉遲了一下，守屋便讓其他人先入坐，自己一個人獨自等待。

「茜⋯⋯」她討好地握住守屋的手，微微咬著下唇希望可以得到守屋的寬恕。

「寫在instagram 裡了我自己去看嘛，從友香的字句裡看得出來真的很好吃很值得嘗試我才訂這間的喔。」守屋刻意地說著，見菅井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才笑著替她擦去眼淚，趁著路人都不注意的時候吻過菅井的唇瓣。

「妻奴。」渡邉笑看著兩個人的互動，一直緊繃著的情緒也得到了放鬆。

菅井分手的故事渡邉聽過很多次，偶爾她還會主動要菅井講來讓自己笑笑。

雖然她們都知道那時候兩個人中間累積了很多小小的隔閡，但這個爆發點實在太好笑，連渡邉都看不下去菅井的不解風情。

到底要多不長眼才會跟女朋友說，「你想去的餐廳我去吃過了，心得寫在instagram 裡，茜去看看吧。」

反正渡邉不懂，只覺得蠢到好笑，真的是活該被分手。

「一點都不想被理佐說。」菅井跟守屋十指交扣著，大概一時半刻沒打算鬆手了。

在分手之後菅井反省了很久，甚至把instagram 刪掉就是為了避免再重蹈覆徹。

「渡邉さん也趕快跟由依說開吧。」守屋補充完便拉著菅井進了餐廳。

*

自從跟守屋復合之後，菅井根本就沒回過自己家——也沒想過要回家——跟守屋一起擠一張單人床讓她感到安心，甚至狹小的床跟自己糟糕的睡姿讓她有了合理的藉口可以抱著守屋入睡。

守屋沒有讓她把東西搬進來，但也沒有多問，只是跟菅井說衣櫃的衣服都可以穿沒關係。

「這啥？」所以看菅井爽快地結了六人份的帳單，到家後又從後車廂拿出了五大袋衣服，還是忍不住皺起眉問道。

「給茜的，茜最近不是喜歡高爾夫嗎？上次看你翻這家的型錄翻很久，就想說直接買好了，還可以一起穿⋯⋯？」見守屋沉默著，菅井也漸漸失了底氣，跟著低下了頭，深怕再一次惹好不容易復合的女友生氣。

「先回家。」守屋接過了兩個袋子，抓著菅井的手進屋。

那本型錄守屋看了很多次，稍高的價格她早就記在腦子，一袋保守估計十萬，掐指一算也至少五十萬起跳。

友香不可能跟自己借錢做這種事的，不可能。

但如果友香真的抓著五十張萬元鈔票在自己面前晃，自己會收嗎？不會，肯定不會的。

「茜？」才剛進玄關守屋就抱緊了菅井，顧不得純白的袋子散落在地，死死得纏著。

「友香要實話實說。」

「欸？好、好的。」

「友香現在有沒有遇到什麼問題？經濟狀況都正常？」守屋稍微拉開了一點距離，瞪著眼質問著菅井。

「錢嗎？很正常啊⋯⋯」不正常的話也不會一口氣買那麼多東西吧。

「工作呢？相親呢？有沒有跟家裡吵架？和好了嗎？」

「工作？昨天剛處理完一筆大單，接下來就不用加班了喔。啊家裡，跟父母都很好呦，也已經說好了跟茜復合的話就不會再去相親了。」菅井搔著頭傻笑著，然後小心地用指腹擦去守屋眼角的淚。

菅井不確定是什麼讓守屋這樣疑神疑鬼，但只要能讓守屋心安一點，她什麼都願意。

只有再一次分開是絕對不要的，沒有茜的日子、那宛如行屍走肉的日子，她絕對不要再經歷一次了。

「真的？」

「真的。」

那五十萬就當用衣服還完了吧，她暗暗想著。

*

「總覺得茜最近過得很滋潤。」午休時間小林一面啃著麵包一面跟吃著便當的守屋說道。

就連一直以來的自製便當都比復合前還要豐富上不少，雖然人多比較好煮菜啦，但小林相信這絕對不是原因。

「有嗎？」

「不是跟菅井さん復合了嗎？」

「喔對啊。」

「今天也是到府接送？」

「與其說是到府接送，不如說是根本就住在一起？」

「唉呃，進度真快。」意識到在繼續問下去大概會碰觸到什麼不該觸碰的領域，小林選擇就此打住。

「可以幫你約渡邉さん喔。」

跟渡邉睽違一年再見的勇氣，算是守屋給的。雖然她也覺得守屋分手的導火線很荒謬，但自己根本沒資格笑她。

而且看著她跟菅井，在重逢之後立刻復合，整天如膠似漆，很難不羨慕吧？作為同樣是分手後停止交流陣線聯盟。

「是說最近很多人Instagram 帳號被盜，茜也注意一下吧，雙重認證記得打開，密碼也要設複雜一點。」守屋的善意反而讓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最後只好隨便拿早上看到的新聞來轉移話題。

「盜帳號要幹嘛啊？」守屋一向直來直往，不懂就問的個性讓人忍不住覺得可愛。

「騙錢啊，那種用『在忙嗎？』開頭的訊息，十之八九都是詐騙集團的起手式啦，然後就會說急用錢可不可以匯幾萬過去，明天就還。」小林瞥了眼手機上的時間，距離午休時間結束只剩十幾分鐘。

「真的假的⋯⋯」守屋微張著嘴，手裡的筷子也跟著停了下來。

「啊，前陣子也有收到菅井さん的訊息啊，不過我沒讀就是了，畢竟你們那時候還沒復合。」

想通了，一切都想通了。

幾乎不用instagram 跟自己聊天的菅井突然傳訊息過來的理由、那串從來都沒有見過的陌生銀行帳戶，還有菅井本人那副什麼事都沒發生的茫然態度⋯⋯

「靠。」她連忙放下餐盒，翻弄著手機播著菅井的電話。

「友香！」

「陪我去警局！現在立刻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