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下消炎止痛睡醒之後舒服許多,一如當年的苦戀若能見上一面便可解相思之苦,雖然深知不會有善果,最終當然也是分手,如飲鴆止渴。
那日請醫師開了14天的劑量冰存,日後還得派上用場,早晚一次已用去一日,有些愛情如同這傷病已知是不可逆,但還是得服藥,待痛之舒緩而得之快感,不能根治又如何,還有13次省著慢慢吃,亦如日子過去一日少一日,那曾經聚少離多的情戀,緣盡了直到老死也不再相見。
挑了兩塊炸魚塊,門市小姐說你知道嗎那是鯊魚肉喔,瞧著鬆軟可口也不便宜,結帳時告訴她:我家以前是討海的。
她驚呼一聲:真的喔!
彼時愛吃海產,唯獨不太喜吃魚類,直至漁船賣了,阿母的漁貨路邊攤也收了,斷了食材,才漸漸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了吃魚,以前太普遍有諸多海鮮可挑食,因此未將其納入嘴裡,其他下雜貨都絞碎混如泥為飼料,而今個個身價百倍皆成高貴桌上餐。
上班後顯然精神多了,這也是一種日常寄託,畢竟已不再追逐風花雪月,也無有心思精力驅動,如似回歸胚胎默待,亦如春夏秋冬各有本分各有始終,肉體的痛就如身外之物終究為空。
暗夜太長,等不及天亮便起床,
天色濛濛,如迷霧遍布森林般,
一個人的腳步摸索著熟悉的路徑,
底下的蟲蟻蟑螂長腳蜘蛛,隨著步履聲張慌亂逃竄,
一夜的戰場,也該鳴金收兵,
遺留的斷肢殘骸,如曝屍荒野等待時間收拾完善。
每天刷牙刮鬍子實在麻煩,洗把臉方有精神除慵懶,
有點餓沒胃口也得煮碗粥,從小到大阿母就叮嚀早餐一定要吃。
曙光稀透,鄰院做麵機台的運轉聲,送報紙的機車聲,廳堂裡飲水機加熱聲,
還有間歇微陣風聲,漸漸開啟了潘朵拉的盒子。
前置預備動作大抵完成,離衝刺之時尚早,就再歇會兒吧,
一躺下去便視為臨終之際,如龜剝殼死別之痛也要提早練習,
或如一片雲俯瞰芸芸眾生汲汲營營而無悲無喜無言自飄去。
電扇吹出的也是清風,騰雲駕霧來去自如於禪思冥想,
只覺片刻間,旭日已耀半庭院。
整裝儀容再出發,誰也不想一直臥床,
過餘生,盤算一些瑣雜事,還得親力親為,
面對人事物不管過程結果如何,仍都孕育著希望。
2023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