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我生的小孩會很漂亮嗎？

走進滿是商家的街屋騎樓下時，秀美才放慢腳步，然後放開玉里的手。

「對不起，我遲到了。」

「嗯。」淡淡、冷冷的聲音。

「玉里先生生氣了？我可以再道歉一次。」

「沒有生氣。」

是一貫的說話語氣沒錯，總是這樣清冷，甚至有時會給人冷酷無情的感覺。

應該是真的沒生氣，只不過表現出慣有模樣。

秀美理了理凌亂披在肩上栗色頭髮，用掛在手腕的髮圈把頭髮隨意斜紮到頭後，潔白的頸項與一小塊背部肌膚因此露出來，幾根沒被抓上的髮絲落到脖子上。

玉里看著她的動作，眼神還是淡漠。

熙攘往來的觀光客從兩人間不斷穿過。

許多經過的路人為秀美露出的鎖骨模樣與雪白胸口悄悄投注眼神。

青春的她在夜裡被攤販燈火照亮，臉頰上跳動著的光輝無比燦爛澄淨。

「我們走吧，還有一段路。」

秀美帶著玉里走過幾家販賣海鮮燒烤、熱炒的店面，然後在一家狹窄且燈光黯淡許多的雜貨鋪前停下。

「這邊買酒比較便宜，比在酒店買便宜很多。」

說完她就逕自走進這幢加強磚造的二層樓低矮街屋。

秀美從冷藏櫃裡拿出兩罐玻璃瓶裝啤酒，遞給玉里一瓶。

「這個可以嗎？」

「可以。」

「玉里先生想喝酒的話就來這裡買，別浪費錢買酒吧裝潢。」

說完向櫃檯走去，朝老婦人揮手。

「童媽媽。」

「今天帶男朋友來？」老婦人問。

「才不是，比男朋友更好。」

「什麼時候結婚了？都沒跟童媽媽說。」

「還沒有結婚，要嫁的時候一定會讓童媽媽知道。」

老婦人把秀美拉近，她年輕的臉龐笑得甜美。

「有好對象就要好好把握才行。」

「我們真的只是剛認識的朋友，說不定我還被討厭。」

「唉呦，妳這麼漂亮，不可能有男生討厭妳。」

老婦人發出沙啞笑聲。

「童媽媽可以借我開瓶器嗎？」

老婦人把生鏽的開瓶器遞給秀美，她打開瓶蓋，十分熟稔絲毫不費力。

「趕快生一個跟妳一樣漂亮的小孩。」

秀美已經習慣聽到這種話，爭不過童媽媽。

「知道了，我會趕快努力，生三個？」

「對，對，多生一點，四個也沒關係。」

老婦人臉上燦爛笑容短暫驅逐掉籠罩在她四周的濃稠昏暮氣息。

與老婦人道別，秀美帶著玉里重回熱鬧的路上。

即使在這尋歡放鬆的觀光地，還是很少看見自在地拿著酒精飲料在路上閒晃的旅客，秀美偶爾把酒瓶拉到嘴邊，不顧行人目光仰頭就大口喝下啤酒。

秀美在擦拭溢出唇邊的酒液時回頭，覺得自己感受到玉里看她的視線。

「玉里先生覺得呢？」

「什麼？」

「我生的小孩會很漂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