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秋爸的操作
顧問的通訊請求傳來時，秋爸正坐在書房泡茶，水剛倒進杯裡，光幕彈出，顧問的臉占滿整個畫面。
劈頭第一句，就直接切入主題：「老秋，你兒子這回上新聞跑不掉了。」
秋爸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茶水溢出杯沿，順著桌面慢慢暈開。他也沒急著擦，目光淡淡掃過光幕上顧問那張「我也很無奈但沒辦法」的表情，語氣平淡得像聽說鄰居家狗生了：「這麼嚴重？」
顧問苦笑，語氣透著無奈：「外部顧問的事，總監親自拍板，這回是真不給轉圜餘地了。再說——你不是也快退休了？」
秋爸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神色不動：「我這年紀，本來就該退了。秋家第三代，也就一個會寫程式的，新聞愛怎麼寫隨他們去。」
他目光落在茶湯上，映著自己略顯老態的臉，不疾不徐：「秋家的名字，只有秋家自己說了算。」
顧問那邊沒回話，秋爸也懶得多說，通訊掛斷，整間書房安靜下來。
茶香裊裊，秋爸低頭啜了一口茶，心底只浮起一個念頭：
這群王八蛋，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什麼「秋家世家衰敗說」「技術世家被架空說」，過去十年壓下去的髒水，這回怕是要死灰復燃了。
他搖了搖頭，把茶杯放下，手指在終端上滑了幾下，聯絡了幾家重量級技術媒體，語氣一貫平靜，卻透著不容置喙的分寸感：「要報可以，但記住，重點放在技術貢獻，別碰家族血統那套。」
掛斷後，他又打開通訊錄，直接拉了幾個秋家旁系裡愛出風頭的親戚進群。
訊息一條條丟出去，語氣簡單乾脆：
「要刷存在感沒問題，記得對外說——技術部離不開冽川，這是源境搶人，不是秋家安插。」
「想蹭熱度隨意，但底線我畫好了，誰敢順勢帶秋家舊勢力話題炒作，誰直接從族譜裡劃掉。」
群裡秒靜，連平時最愛發語音說「堂叔早安」的都消失得乾乾淨淨。
處理完這堆雜事，秋爸靠回椅背，端起茶杯，目光落在窗外灰濛濛的天色上，想了幾秒，給秋冽川發了條私人訊息：
「別太早翻桌，撐到你覺得值得的時候。」
他知道自己這兒子懶，嘴硬，愛擺爛，但也知道——秋家的脾氣，這小子全都遺傳下來了。
要翻桌，不是因為被逼急，是因為，算準了時機，一翻，誰都別想全身而退。
茶湯微微晃動，映出他眼底那抹看透一切的冷淡。老狐狸退場前，也得先把坑挖好，免得後輩發揮失常，沒翻成，自己先摔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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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冽川翹著腳，一邊吃著五花肉串燒，一邊刷新聞，終端光幕上的推送刷到停不下來。
「秋家第三代外部顧問？」
「秋冽川助力源境國際化？」
「技術與決策並重，開創新時代合作模式？」
他咬著烤肉，笑到眼睛都快瞇成一條縫：「他媽的，這標題誰寫的？我哪天助力過這破玩意？」
黎星阡端著水杯走出來，瞄了一眼光幕，淡淡地說：「恭喜啊，秋顧問，正式升級掛名吉祥物。」
秋冽川哼了一聲：「屁啦，這哪是吉祥物，這是體制限量發行『你敢再掀桌就全家上新聞』紀念款。」
黎星阡慢悠悠坐下，手托著下巴看他：「所以呢？打算怎麼回應？」
秋冽川嘴角一勾，慢條斯理地把串燒塞進嘴裡，含糊不清地說：「先吃飽，等他們自己崩。」
黎星阡瞇眼：「你真的要放著技術部炸？」
秋冽川：「技術部，不是我的。炸不炸，關我屁事。」他嘴上說得輕鬆，可他手裡那根竹籤，早就被他不自覺地捏得微微變形，指節泛白。
黎星阡瞥了一眼，沒拆穿，只是拿起遙控把光幕往下翻，順手把那條最醒目的「秋家第三代外部顧問」往角落裡踢。
——她知道，秋冽川嘴上再擺，心裡那點責任感早就卡死在骨子裡。
技術部真炸了，這傢伙不撿才怪。
終端忽然叮咚一聲，秋冽川低頭一看，是秋爸發來的簡訊：
「別太早翻桌，撐到你覺得值得的時候。」
他盯著那行字，嘴裡的五花肉忽然有點嚼不出味道。
——那意思再明白不過：
不急，這把局還沒結，你還有資格翻桌。
秋冽川咀嚼的動作慢了下來，五花肉的香氣還在，但那股熟悉的油脂香，
卻透出一股無聲無息的壓力。
——這牌局，秋家還沒放棄，
他自己，也還沒真正說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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