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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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夫。」


  只見奧林德一個眼神瞥去,一旁的洛夫身影便倏地一閃,轉眼間已欺近壓在雷米歐身上的托爾身前,一拳打去,托爾翩然而起,不慌不忙招架住,斜身躲過後手,手刀劈去,被洛夫擋下,後者迴身一記踢擊,旋即又是數記迅猛的直拳揮去。托爾連退數步,側身返擋,矮身一招掃堂腿,趁著洛夫一躍而起,轉身伸指迅捷的刺向他。便在這時,雷米歐的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一爪掐去,被托爾在脖子前及時攔下,向後一翻,雙腿一蹬,精準同時踢中雷米歐和洛夫的攻擊,穩穩落地。


  「你們也挺有一手,現在社群媒體上——不,應該說是整個網路世界——都在討論你們釋出的證據……成功引起話題了呢。」趁著洛夫、雷米歐和托爾戰鬥的期間,奧林德走向了羽生,雙眼看著路西法。「不過,真沒想到你會聯絡我,還是在受制於人的情況下。要不是我和洛夫及時出現,你們的行動大概就會畫下句點了吧。」


  「因為我很確定你一定會來,奧林德。你是個精明的人,你很清楚這是多麼千載難逢的機會。」羽生輕笑道。「你瞧,能夠把路西法逼成這副狼狽模樣,一生中能遇到幾次?」


  「『奧林德』……沒聽過的名字。你是羽生的朋友吧,真是不幸,你本可以不被牽扯進來的。」路西法冷笑道。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與他無關。」奧林德橫跨一步,舉槍對準了路西法。「而且,我可沒他那麼仁慈——該結束這一切了。」


  卻見托爾身影一晃,試圖越過洛夫和雷米歐,保護路西法,卻見洛夫展開架勢,上勾拳瞬間迎上,同時雷米歐手爪一翻,掏出一把小刀,反手揮去,從另一個角度封住托爾的去路。


  但托爾竟扭身以雙手硬接住洛夫的拳頭,借力使力,一個後空翻越過洛夫頭頂,腳跟朝著雷米歐的手腕一踢,猛然踢落他手上的刀,尾巴猛然一甩,敲中刀柄,小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雷米歐射去,被他偏身閃過。托爾甫落地,雷米歐和洛夫又轉身攻來,卻被他輕鬆甩脫,逕直撲向了奧林德。


  「砰——!」


  在羽生一腳踢來,擋下托爾的那一瞬間,奧林德扣下扳機,卻見路西法偏頭一閃,子彈竟只從他的鹿角擦過。


  「什麼——」奧林德雙眼微微睜大,卻突然被羽生拉開,及時躲過托爾的膝擊,羽生推開奧林德,雙手抬起,差點擋不下隨之而來的連環肘擊,連退了好幾步,被奧林德攙住才站穩。


  托爾還想進攻,雷米歐又再次纏上,與托爾打得難分難解,托爾的招式精確凌厲,幾次彷彿要將雷米歐逼入絕境,卻都被雷米歐鬼魅般的身法躲過。再加上一旁的洛夫,三人幾乎戰成平手。


  「他要逃了!」奧林德戳了戳羽生,指著門口,只見路西法趁亂接近門口,轉眼間,身影已消失在門簾後。


  托爾用力敲擊雷米歐的手腕,奪過脫手飛出的小刀,反手便要刺向雷米歐,卻被洛夫掐住手腕,小刀應聲而落,本欲對他過肩摔,托爾卻順勢在地上一滾輕鬆化解,反過來往洛夫的手臂一扯,動搖他的重心,又扭打在一起。雷米歐轉過頭,對著羽生和奧林德喊道:「你們快去追吧,這隻白狼由我們處理!」旋即繼續投入戰鬥。


  羽生點了點頭,和奧林德跑出了宴會廳,往路西法逃跑的方向追去。


  卻說托爾被洛夫以十字固定箝制在地,但雙腿還沒卡穩,托爾便猛然向後一撞,接著以核心發力,雙腿倏地抬起,趁著洛夫的壓制鬆動,迅速向後一翻,雙腳反過來落地,手臂攫住洛夫的身體,順勢使勁舉起,用力往一旁摔去,但托爾的腳也被洛夫一掃,兩人跌在一旁的桌上,上頭的食物和餐盤摔了一地。


  托爾率先找回重心,一手壓住洛夫的肩膀,另一手手臂抵住他的脖子,卻聽身旁傳來風聲,轉過頭時,雷米歐卻已踢中托爾的側腹,一陣劇痛傳來,托爾向一旁滾了開來,捂著肚子。一陣勁風傳來,托爾甫抬起手,便被雷米歐狠狠的拿著一個大餐盤甩在臉上,「哐啷」一聲砸成了碎片,刺痛著手臂和臉頰,使托爾踉蹌退了數步。


  托爾勉強凝聚著視線,看著眼前的雷米歐扶著受傷的洛夫站起,忽然冷笑了起來。「你們似乎很恨大天使大人。你們真的覺得,自己就是正義嗎?」


  「少說幾句話吧。你的臉上還在流血呢。」雷米歐微微笑道,冷漠的看著托爾。托爾往臉上一摸,鮮紅的血液果真浸溼了白皙的毛髮,但他並沒有因此而退卻或投降,反而面無表情的拔出還卡在臉上的一大塊餐盤碎片,對著眼前瞇瞇眼的狐狸道:「我能從你的身手看出來。你也是『幽靈』部隊出身的吧?」


  雷米歐表面上不為所動,拳頭卻微微握緊。


  「那是現在的執政黨在過去的戒嚴時代,為了剷除異己而祕密成立的部隊之一,用來刺殺持有反對意見的政要。因為其幽靈般的步伐、毫無聲息的身手,被稱為了『幽靈』。」托爾看著自己的手。「我懂,因為我和你一樣,都是最後的『幽靈』。我們彼此不會見面,就連任務也都是祕密接受。你和我,手上應該都沾了不少血吧?」


  「他在讓你動搖。冷靜。」洛夫簡短的說道,始終盯著托爾。


  「不……」雷米歐喃喃道,臉上沒有半點笑容。


  「那個『C』收留了你,而大天使大人則從黨內得知了這個部隊的存在,接納我成為他的祕書。我們其實沒什麼兩樣,雷米歐。」托爾毫無感情的看著雷米歐。「你所自稱的正義,其實完全是從自己的角度出發。你與我都一樣,都是自私的,我們都只是各執一詞而已。」


  「或許吧。」雷米歐緩緩吐氣,接著笑了。「但我早就不是什麼『幽靈』了。現在的我,只是一介普通的鐵板燒服務生。」


  剎那間,雷米歐身影一晃,向前欺近,托爾也爆發出剛才沒有使出的誇張速度,矮身迎上。雷米歐一個旋身從柱子邊的縫隙鑽過,反手抄起餐桌上的叉子,「咻」的擲向托爾的額頭,卻被他用爪子擋開,轉而釘在了天花板上。


  一轉眼,洛夫一手拿著剛才雷米歐掉到地上的刀子,一手拿著一個大鐵盤作為盾牌,衝了過來。洛夫心知自己的速度跟不上他們兩個,只能想辦法多扛幾下。


  果然,一道白光剛閃過,便「鏗」的被洛夫擋下,轉身再次擋下托爾的刺擊,瞄準雷米歐攻擊的一瞬間,同時揮刀砍向托爾,卻見托爾閃身躲開,一陣劇痛傳來,洛夫竟在這空檔被托爾從防禦的縫隙間抓住手臂,迴身一扯,「喀」的一聲扯到脫臼,刀子也應聲落地。


  不過,洛夫強忍疼痛,利用鐵盤猛地撞向托爾,但托爾一個旋身又繞了過去,讓洛夫撲了個空。托爾俯身正拾起洛夫掉下的刀,卻見雷米歐持餐刀刺來,反手格下,連拆數招,突然虛晃一招,用力刺穿了雷米歐的手爪,痛得他落下餐刀,踉蹌退了幾步。


  便在這時,眼前飛來一些東西,托爾閃避不及,被砸到了臉上,卻完全不痛。「杯子蛋糕?」說時遲,那時快,洛夫用僅剩能動的一隻手拿著一把大剪刀,刺到了眼前,但托爾只是冷笑一聲,輕鬆躲過,打飛洛夫手中的剪刀,用力往洛夫脫臼的手臂踢了一腳,便使他痛得站不起身。


  托爾拿起餐刀,正要抹過洛夫的脖子,卻聞到一陣血腥味,雷米歐已拔出了手裡的刀子,刺向托爾的腦袋,托爾側身一閃,用手上的餐刀極限攔住,僅在身上劃下一道淺淺的血痕。托爾用膝蓋猛然朝雷米歐的腹部一撞,接著又是一踢,把雷米歐給踢飛,撞在了對面的柱子上。雷米歐喘著氣,猛然偏頭一閃,躲過了托爾丟來的飛刀,但脖子已被欺來的托爾緊緊掐住,按在柱子上,舉了起來。


  「你的動作不該這麼慢的。是因為那什麼『鐵板燒服務生』讓你變遲鈍的嗎?」托爾越掐越緊。


  雷米歐一咬牙,一腳朝托爾踢去,卻被托爾簡單攔下,忽然,托爾感覺自己的腳被扯住,才剛轉過頭,就見洛夫猛然單手一扯,把托爾給甩飛。不過這並沒有造成多大傷害,托爾依然輕鬆落地。


  「你是那隻蛇的保鏢對吧?挺耐打的,受了這樣的傷居然還能反擊。」托爾輕笑道,從躺在地上警衛的腰間抽出一把手槍,指向洛夫。「不過我對你沒有興趣。」


  雷米歐忍受著昏眩的視線,迫近托爾,壓住他的手腕,槍在混亂中對著天花板擊發。托爾嘖了一聲,猛然朝雷米歐的臉上揍了一拳,反手一刀刺去,雖然雷米歐試圖閃躲,卻還是被刺中肩膀,接著又被推了回去。


  「真是可惜,我本來很看好你的,雷米歐。」托爾微笑道。「只可惜,昔日幽靈居然會死在這裡。」語畢,便再度舉槍。


  突然,托爾豎起了耳朵,在一瞬間向後跳去——但饒是他反應再快,都快不過子彈,隨著玻璃的破裂聲,一顆子彈打中了托爾的右胸口。


  托爾捂著胸口,跌跌撞撞的躲到了窗簾邊,卻見洛夫猛然擲出一把飛刀,勢道迅猛勁急,在打落他手中手槍的同時,也把他的手釘在了牆上。


  「唔……做得好,裂耳。」雷米歐喘著氣說道。


  「不要謝我!我這裡還有追兵!我只是抽空幫你!」裂耳在耳機中怒罵道。


  「這就是……你們的……計畫?殺光……所有……和你們……意見不同的……?」托爾沙啞的說道,連咳了幾口鮮血。「你們以為……這樣就算……正義?」


  雷米歐撿起地上那把槍,轉頭道:「洛夫先生……我們趕快去幫忙——」


  忽然,托爾猛然暴起,拔出插在手中的刀向前刺去,卻見雷米歐倏地轉身,「砰」的一聲,托爾便倒地不起。


  「我們從來沒說過,自己在追尋的是正義。」雷米歐忽地用一個不屬於他的聲音低聲說道。接著,他便和洛夫頭也不回的往外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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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獸人小說】灰色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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