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大秦風雲
第一章 初來乍到
神州，秦國境內，樂縣
一位頭戴斗笠、背後背著長木箱的男子，牽著馬走進城內。
「這裏風景不錯」他環顧四週，家家泉水，戶戶垂楊。
「人文薈萃，是個書鄉啊」四周士子來來往往，耳邊不時傳來書院內士子談經論道與稚童的朗朗讀書聲。
「先找個地方落腳好了。」
他牽著馬走到客棧。
「客倌，住宿還打尖？」
「住宿，天字房。」
「客倌您裡面請」
「我初來乍到，對著人生地不熟，跟我說說這裡的風土民情吧」男人開口說道，順手給小二塞了幾塊碎銀。
「好勒客倌，您等小的一會兒」小二開心的把錢收起來，屁顛屁顛的牽著馬到馬廄。
過了會兒，小二跑了回來。
「客倌，您真有眼光，一眼就相中了小的。不瞞你說整個樂縣再也找不出第二個比小的更了解此地的人了⋯⋯」小二話夾子打開，便停不下來。
「廢話少說點。」
「是是。樂縣在秦國的東南部，是個文風鼎盛的地方，歷年來出了不少的舉人。至於此地的鎮守門派是玉清觀與上霄劍宗⋯⋯」
「鎮守門派是？」男人好奇的問道
「咦？客倌連鎮守門派都不知道？」小二驚奇的問道。
「真的不知道，跟我說說怎麼回事吧」
「各地的江湖人士必須得到朝廷認可才能開宗立派，否則便會遭受各地宗門與朝廷高手的追殺，客倌您若是武人也要記得去官府登記武人身分。而各地門派必須擔起鎮守一方的責任。客倌武人的事情我大概也只知道這麼多。」
「行，那你說說玉清觀和上霄劍宗的事情吧」
「客倌，窗外那些穿著黑色衣服、背著劍的就是上霄劍宗的弟子」小二指著在街上晃來晃去的幾人說道。
「喔？看來是個大門派了。那玉清觀呢？」
「玉清觀的道士多半在山裡苦修，嗯⋯⋯那位除外。」
「哪位？」男子好奇的問道。
小二走出客棧，探頭左看看右看看，回來說道：「他今天沒有出來，真是奇了。平常他會在對街擺攤算卦。」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嗎？道士又不是神仙，怎離得開紅塵呢？」男子笑道，隨即微微嘆息。
「如果是這樣那倒還好，可那牛鼻子嗜酒如命，常常大白天喝的爛醉，倒在他的攤位上不醒人事。前一陣子他受城北黃員外的委託，要處理一棟鬧鬼宅院。結果他收了錢人就跑了。最後被人發現醉倒在城外桃林裡。」
「這種事情上霄劍宗或玉清觀不會處理嗎？」男子好奇的問道。
「誰曉得發生什麼事，沒有人願意處理這件案子。黃員外現在都賤賣那大院了。」
「那你跟我說說這附近的名勝吧。」
「客倌，這附近名勝多不勝數。其中桃林、靈岩寺、陽明湖與隋園最爲出名。桃林據說是大盈仙人的修道之地，環境清幽，似人間仙境。靈巖寺在附近的靈巖山上，是一座千年古剎。陽明湖在城南外，湖畔有間陽明書院，是大儒陸先生開辦的。至於隨園則是上上任縣令與各大家族聯合出資建造的，定期有些文會，算得上是樂縣的一大盛事。」
隔日一大早，男子便背著木箱離開客棧，前往官府衙門。站在衙門口，出乎意料的大門敞開，只有一個老衙役坐在鳴冤鼓旁打盹。
「衙門不該是個威武嚴肅的地方嗎？怎麼這麼的平和？」男子一愣。旋即他上前，輕輕的叫醒老衙役。
「幹什麼？要參觀自己進去。別打擾俺睡覺。」老衙役瞇著眼睛說道。
「老先生，我是要來登記的武人。」
「進去左手邊兵房，會有人帶你走流程。」
男子卸下木箱，放在門口，跨步走進去。
「欸欸，小伙子，你那若是兵器帶進去無妨。」老衙役叫住他說道。
「啊？真的沒問題？」
男子遲疑了一下。
「沒問題沒問題，這是縣令上任時遍佈的規矩。」
「大人可真是厲害，讓這裡真正成為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好地方。」老衙役頓了一下接著又嘆道。
男子順著老衙役的指示，來到了兵房。兵房內有名小吏正埋首書卷。旁邊有一位壯漢背著刀，身體靠著柱子正盯著男子看。
見男子緩緩靠近兵房，他叫了正在埋首書卷的小吏道：「別讀你那什麼破話本了，有人來了。」
「什麼破話本，這可是才子書！」
「臭小子你平常讀些什麼看些什麼老子還能不曉得？」壯漢調侃道。
「你⋯⋯你！」小吏憤怒的舉起拳頭，可看了看壯漢身上糾結的肌肉，還是放下了。小吏轉頭看向男子問道：「閣下是持朝廷憑證來此的武人還是要來登記成為武人？」
「在下昨日剛到此地，還未登記成為武人。」
「想必閣下也還沒進行測驗。這張公文您拿著，明日前往上霄劍宗進行測驗。測驗完後稍等幾日閣下的令牌便會製作好了。」
辦完公事，男子順口問道：「為何衙門口只有一個老衙役守著？整個衙門的氣氛也很平和，不見一點肅殺之氣？」
「閣下不是大秦人吧？其實大秦也不是每個地方都這樣，樂縣算是比較特殊的地方了。大秦立國之初樂縣還不是大秦的領地。當時的城主推行了諸多建設，你看到今天樂縣的民風也是當時城主教化的成果。後來樂縣城主不忍生靈塗炭，向大秦投誠，也避免了一方兵災。」小吏說道。
兩人閒談一陣，一旁的壯漢拱手道：「俺是許欽，金剛刀弟子。還未請教先生姓名、門派？」
「傻大個哪有你這麼無理的？」小吏罵道。
「沒事。在下姓秦名鉦，字若水。門派呢⋯⋯在下拜師多人，有散修也有名門正派，倒稱不上是哪一派弟子了。」男子笑著擺擺手道。
「俺老許心直口快，若有得罪先生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俺有個不請之情，望先生成全。」許欽騷著頭說道。
「什麼事？能幫的上忙的在下會盡力的。」秦鉦說道。
「俺觀先生神態似是個江湖異人，身上散發著一股高人的氣息。俺希望先生可以指點俺一二。」許欽一拱手說道。
「哪有你這麼直白的哈哈哈哈！」小吏摀著肚子狂笑，臉都漲紅了。
「住嘴，俺這是肺腑之言，再笑俺揍你一噸！」許欽紅著臉說道。小吏果然不敢笑了，卻仍是憋不住的發出一些咿咿啊啊的聲響。
「不敢當不敢當，指點是談不上，切磋一下吧。」
兩人站在庭院，許欽背著那把大刀，做了一個敬拳的動作說道：「秦先生，請！」秦鉦也還了一禮。
「俺練的金剛刀走的是以力破巧的路子。先生可要小心了！」說罷許欽便揮動大刀朝著秦鉦劈過來。
秦鉦身體測一邊。那刀子便狠狠的砸在地板上。
「嗯？還有？」
卻見空氣中似沿著刀子劈砍的方向產生了刀氣，做一個扇型狀。
「單靠外功可以練出刀氣？金剛刀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啊」秦鉦奇道。
秦鉦內心轉過幾個念頭的時間，許欽又劈出了第二刀。
「轟！」
秦鉦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長刀，架住了許欽的大刀。
「這人力氣可真大。」秦鉦心道。
與此同時，許欽也是一驚。
「秦先生的境界到底比我高多少？那把刀什麼時候出現的？」
隨即許欽往後跳了一步，屏氣凝神。許欽整個人的氣勢也都變了樣，仿若一頭洪荒巨獸。
「喔？金剛刀的祖師可真是一位天縱之才，這一招用氣勢將他人壓制住，在進行重擊，解決了對方閃躲的問題。果然動不大了了。」秦鉦想到。
「喝啊啊啊啊！」許欽大吼，同時那驚天一刀劈了出來。
眼見刀子就要將秦鉦一分為二，卻見秦鉦身上蹦出雷光，似有電弧在跳動，下一瞬他便出現在許欽左側，右手持刀抵著他的喉嚨。
「在下甘拜下風！」
許欽抱拳說道。
許欽早已驚出一身冷汗，他完全沒有察覺到秦鉦何時擺脫他的氣機鎖定，何時出現在他身旁。
「承讓承讓。許兄的刀很厲害啊！」
「雕蟲小技而已，秦先生您的才是真功夫。敢問先生修的是什麼路子？」
「沒禮貌，哪有人這樣子打探的！」
小吏叫道。
「在下主修丹家。」
「丹家？您是煉丹師？可是您的手段更像一位劍修啊？」小吏奇道。
「在下修的是內丹。您所謂的煉丹師是取天才地寶煉制，服之可延年益壽亦或增加修為。而內丹則更像所謂的練氣士。以身為爐，以精氣為藥，以神為火。」秦鉦耐著性子解釋道。
「前所未聞的修練法門！我已經不敢想像先生您的這番言論將會造成多大的轟動了！」小吏呆呆的看著秦鉦，聲音顫抖的說道。
「大秦沒有類似的修行法門嗎？」秦鉦奇怪的問道。
「前所未聞，真的前所未聞！」
大秦以五大宗門為首，官府登記的宗派不下三百家。這也是因為大秦幅員遼闊，一國抵周遭數十國。五大宗門分別是：虛山閣、千劍門、黃祖派、寒林苑、淨明山，玉清觀和上霄劍宗雖是樂縣乃至四周的大宗門，不過比之五宗確仍差了不只一星半點。然而這麼多宗門中卻罕有以練氣為主的宗門，黃祖派雖是道門魁首，卻是以符籙為主的宗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