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你要不要聽聽看，你在說甚麼
李宇哲記得，殺死小泗那晚，
囈語也在空中靜靜悠悠的唱起了讓人遺忘的歌謠，
那晚的歌聽起來有別離的味道，但他沒問，
當他回到家裡解開了筆電的謎團後的隔天，
睡前囈語告訴他，這一部分的事情到一段落，
該是祂離開的時候了。
在囈語離開前，祂對李宇哲講過一些話
『人的一生中會遇到哪一些人其實是注定的，差異只在於，
人們是否留得住相遇的人，
一般人思考這句話時，重點都放在自身，但是這其實不足，
而是需要攤開來看，每個人都是這句話裡故事中的主角，
這才是人世脈絡。
人們往往看他人都覺得像是看一個微不足道的人生，
但是其實他人看過來，也會覺得我們是微小的，
即使是神，在不同宗教眼裡，他教的神也是微小。』
這兩段話李宇哲都明白，但他不確定，
是否還有更深刻的意思在裡面，他記得，
他想知道甚麼是生命，還有生命的意義，
這兩段話都跟他的意志有關，是他想知道的。
李彥彥留下的香水味淡淡的，他能感到一股平淡又寧靜的味道，
沒有濃烈與張揚也沒有酸澀跟流俗，
有點像一條粗布衣服在河邊洗得很乾淨，
掛在樹上曬衣時沾上了陽光跟樹上花朵的香氣，
乾淨又平實自然的味道。
就在他還在考慮要在房裡多躺一會，還是開始做點事時，
兜裡的手機響起了簡訊鈴聲，
那音效是他替王大慶特別設定的子彈射穿東西的聲音，
很適合這個都市，也很適合王大慶這個人。
划開手機密碼鎖，點開圖像後裡頭充滿王大慶不滿的訊息，
寫得密密麻麻。
哦，原來昨晚這麼有趣，他手底下有人遇到了桂林仔，
想殺人結果反被殺，王大慶要我盡快將人找到。
李宇哲不禁感到好笑，這還能推到我頭上，
你見過誰接案的當天就破案的，真這麼行，你們自己搞不就好了，
不過他們該算背還是運氣好，
我剛接案的第一天他們的人就撞到桂林仔，
沒通知沒通報，看起來就是想私下把人撈起來，
結果反被撈走。
覺得能吃想自己吃下來我理解，
但是弄不清對方實力跟自己實力就貿然衝上去，
你不死誰死。
李宇哲從簡訊的訊息裡推敲著事情發生的經過，
這時又一聲槍響從手機傳來，王大慶發了第二封訊息過來。
嗯，這封好很多，懂得姿態放軟，這就是了，
我不會收錢不做事，這件事擺明是你們的人自己貪吃，
遇到人緩住人，把我叫過去不就好了，
偏偏喜歡自己來，這下好了，搞不好還會被記仇報復，
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嗯，有附上地址，這樣還可以接受。
一個翻身從床墊起來後，往外走去，拿起門邊櫃上的鑰匙，
帶上門離開了剛剛租下的小套房。
電梯裡搜尋了一下簡訊裡頭地址的位置，
確定了一下，大約離這邊5公里遠，想著要直接走過去，
還是搭車時，這時手機又是一鳴槍響，
李宇哲感覺自己被王大慶逗樂了，點開金主新傳過來的訊息，
只見裡頭是一張員警辦案，用來識別犯人臉部特徵的識別圖，
知道這張圖的重要，李宇哲看著照片記憶後，輕按一下儲存，
將圖檔存入手機裡。
從電梯出來時，七點多要八點的學生街，
沒有因為鄰近過年的一月底就充滿蕭瑟的氣氛，
樓下一排排燒烤攤滿滿的人，
許多上班族把握著週日的尾聲，
盡情的抓住杯中最後一抹泡沫。
走進熱鬧的酒吧街，來來往往的人握著屬於他們的泡沫杯，
他們有的是跟他差沒幾歲的大學生，更多是住在學區房的上班族，
還有些許的外國人，燒烤的味道，炭火特殊的香味，
拌著酒精瀰漫著這短短不到100公尺的燒烤街，
這裡的女生舉杯一頭哉盡，由於喝得太快兩道酒泉，從她們的嘴角滑落，
豪邁的拿起竹串咬著屬於她們恣意的夜晚。
這時他突然想起那句，每個人都是他們故事裡的主角，
或許在老一輩眼中，舉杯暢飲的女孩很沒有那個樣子，
但是她們只是真實的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事情本來就無關對錯，或許就如同囈語後半段的意涵，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信仰，那些拿著自己信仰攻擊別人的人，
從沒想過要裝下別人。
走過短短不到百米的燒烤街，李宇哲感覺他對於世界的理解又多了一點。
走出街後認明方向的他，朝著王大慶給的工地地址前進，
短短幾公里的路，他決定走過去就好。
向著走北方行走的他經過了幾個路口，
路經一座有點面積的不知名公園，這時時間已經來到八點多，
園內有不少路燈，照明充足的情況下許多市民都出來散步，
並不是如何急迫的李宇哲漫步悠閒的走在公園步道裡從中穿越。
這座鄰近出租屋不遠的大公園，是TZ是政府十年前為了慶祝是政府所屬的政黨，第三度搶下執政權，輪替第九年撥金費設立的，
事關承諾跟慶祝無論地點、面積、規劃、建築使用的材料都是一時之選，
整座公園裡池塘就有大小兩池，搭配綠竹流水，小橋造景，
公園中間是一個大型露天聚會所，整個會所由三十二根燈柱圍繞著照亮，
不少年輕人在這裡放著音樂練舞玩滑板，
路經公園中央時，李宇哲不自覺得放慢了腳步，
而就在他剛剛穿越聚會所，腳踩在外圍紅石磚道的瞬間，
原本周圍敞亮的周圍，突然間一片漆黑。
心生警覺的李宇哲，立刻警覺起來，
黑暗中一個梳著老派油頭的男子，悄悄的出現在他身後，
舉起結實的手臂握緊拳頭，用力揮了過去，
男子的臉色露出猙獰的笑容，他知道當李宇哲中了這一拳後，
接下來就是任他宰割的局面了。
只見拳頭離李宇哲還有一步之遙時，一道隱形的牆在兩人之間升起，
咚的一聲，拳頭擊在未知物身上，一擊未中老派男子立刻迅速後退，
這時李宇哲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已經來不及了。」
男子嘴角露出不屑的笑意，像在恥笑李宇哲的自大，
就當他退後的第三步時男子砰的一聲，整個人撞入一道厚實的肉牆裡，
正當他想滑步逃離時，左右兩隻手臂緊緊的圈住他。
感受到圈住他的手臂正傳來可怕的力道，
男子大嚇一聲，瞬間整個人皮膚露出金屬般的光澤，
同時力氣大增的破開雙臂的包圍。
男子猛然向上一跳，一腳踩在肉牆上，借力轉力，
整個人猶如一顆砲彈，往李宇哲的方向噴發過去。
黑暗裡李宇哲眼睛一亮，一眼萬年之力轟然發動，
數十種接下來男子可能變換的路徑，瞬間被模擬了出來，
李宇哲咧嘴一笑，伸手對著空氣一握
「出來吧，別讓老鼠跑了。」
一瞬間一個又一個看不到的身軀擋在男子欲騰換的空間，
一隻又一隻的手抓著空隙，朝著他的位子重重捶落，
一下又一下連番的重擊，擊打在男子金屬化的身體，
發出沉重敲打的悶捶聲。
屢遭阻擾不明白到底發生甚麼事的男子，
面對如雨般的重擊，只能被動防守，就著挨打的空檔憤怒的吼叫
『我去你MD，玩甚麼妖術，有種一決勝負。』
男子這番話把李宇哲逗樂了
「欸，老兄明明是你先偷襲我的，怎麼講得好像是我主動找你麻煩，
你要不要聽聽看，你在說甚麼，你這樣好奇怪唷。」
聽出李宇哲的嘲諷，男子大怒嘴裡開始唸出冗長又帶有奇怪音節的咒語，
只見他的身軀漸漸由黝黑的金屬光澤，轉變成亮紅色，
周圍的溫度瞬間大增。
隱形的戰鬼臉上露出吃痛的表情，紛紛退開了包圍，
注意到周圍的包圍減弱，男子怒吼著朝李宇哲衝了過去，
只見李宇哲眼睛又是一亮，
伸手往漆黑的牆面上一抓一帶，原本鎖住兩人的空間竟破出一道裂口，
裂縫迅速向周圍擴散，
來不及變換的男子下一秒腳踩空，嘩啦一聲跌落在公園的大池塘裡，
極高的溫度泡在冰冷的池水中，帶起陣陣沸騰的水蒸氣。
眼看著自己布局的空間被破，人跌落在池塘裡好不狼狽，
男子不住拍打著水面失控地大吼
『李宇哲我去你MD，下一次我一定要打死你，
你這狗娘養得廢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