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們家是很平凡的一個大家族，爺爺奶奶之下有幾個孩子，孩子下面又有我們這些小毛頭們。住的近，我家就是你家，你家就是我家。我們家族一起經營一個工廠，而大人的世界偶爾總有一些紛爭，有時候，會有段時間比較少去某家串門子。大人不想對小孩解釋發生甚麼事，小孩也無法理解那些爭執是為了什麼。
我們孫輩的小毛頭們，不管大人是吵架或是和好，背地裡，還是玩在一塊。我們可能沒有那麼直接的血緣關係，但可能比手足更像親手足，比朋友更像死黨。
「秋天了，這段時間我們六日在公園那邊玩球吧。」帶頭的柏哥，好像總是知道什麼時間應該帶領小孩們遠離氣氛不好的家，而我們也很自然的跟著他走。
大人真是的，怎麼不向我們小孩看齊呢? 我們可以為了一盒花生口味的冰打起來，也能因為一顆皮球一群不管規則團結的玩嗨起來。
跟我們孫子同一陣線的一向是奶奶，不管是大吵還是小吵，奶奶總有辦法用幾頓飯讓雙方和好。而且奶奶記得每一個人的喜好，就連我這個在孫輩中排順位是中間的孩子，我都覺得奶奶比爸媽還更知道我喜歡吃什麼。
到外地上大學，久違的返鄉，當時已經因為有點老了，背痛而少下廚的奶奶，每次都會滷一大鍋我超愛的豆干丁給我吃，還能打包回宿舍慢慢吃，一個都捨不得分別人。在人滿為患的火車中，抱著滿滿的行李都還會很小心的照顧那一包豆干。
就我所知，我們每一個外出讀書的孫輩返鄉，回鄉第一件是一定是先跑去奶奶的廚房，而奶奶的廚房也從來沒有空著等我們返鄉過。
在一次工作上，爺爺摔了一跤，骨盆骨折，演變成不得不臥床的窘態。小孩長大的時候印象中大人們總會盡量互相照應，一個村養大一個小孩的概念。現在大家長倒了，誰出錢，誰出力，誰來幫忙清理排泄物等等都互相推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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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年，在兵荒馬亂中，靠著過去的情分度過了...
互相扶持的溫暖，不論只是表面做戲，還是真心，至少大家都能在理智上明白都在互相支撐，所以家裡衝突還不大。那年的過年，爺爺是用輪椅推上桌前，只能有坐起來不能超過幾個小時以免給身體帶來過大壓力，大人們像演戲，也像想要說服自己跟過去一樣的日子可以持續下去那樣，酒語歡笑。
第二年，靠著責任感與互相指責中熬過去...
爸媽與叔叔阿姨們更勤快的接工作跑外面，交接完工作會回來老家走動，好像是探望，也像是打聽。
「你上次見到書叔，他有沒有帶什麼保健品回來?」
我指了指角落，幾箱的營養牛奶堆在那，最上面的已經有拆封了。
「嘖，難怪老頭最近一直說我手腳慢，我一周內跑了兩次外勤送貨耶~哪有時間...敏姨呢?」
我眼神飄移，確定沒有其他大人在，才從長几下面收納的籃子裡面，翻出藏在裡面的銀色密封包裝包幾包，上面連成分或藥名都沒有，看著非常來路不明，實際也相當來路不明。
「ㄜ…乖，做得好，繼續收起來。你上次說藥學課想做實驗對吧，拿這幾包去盡量怎麼玩都沒關係。我秦叔慷慨贊助你去買多一點器具設備什麼把這些東西盡快弄掉。」一次就可以塞三千的秦叔好像太慷慨了一點...?不過正好，有這些零用錢，就可以不浪費的把這些可疑的東西有效的拿來二次利用了。
某天難得書叔久違的來找爸爸喝點酒，書叔只是一開口「是不是買更高劑量一點的B群給兩老吃補一補阿，我朋友啊，推薦那個什麼日本進口的....」
爸就炸毛了「安怎?那也是你爸，有意見自己去買阿。」
我默默收拾餐盤閃一邊去給他們空間看要吵架還是打架，都隨他們去。
第三年，二代的長照透不過氣的重擔與爭權，像滴入水中的墨汁，逐漸滲透到了三代...
前兩年還會看在是小孩的份上，不太會要求我們幫忙什麼。現在每個人都誰都覺得自己出力最多，最辛苦，其他人一句關心的話，聽著可能也像諷刺然後吵起來。每個大人都像熱的油鍋，一點刺激就爆炸。只是想關心，卻變互相傷害。
看到敏姨攤在老宅客廳看電視，想著應該是剛從醫院奔走回來，我隨口問了句吃飽沒?
「你哪隻眼睛看到一周跑三天醫院的我可以吃飽?」
於是我找個理由轉身離開老宅不去承接颱風尾。
…………………………
某在老宅寫寫作業幫奶奶等快遞包裹，先看到秦叔進門，扛了很多紙尿布等的補給品，接手放好後，想著去冰箱想拿仙草茶要給秦叔。
秦叔看到我往廚房走去，但不知道我要幹嘛就直接武斷的說「你們過好你們的日子就好了，不用瞎忙拉。沒人會看到拉~」聽不出是什麼深意，但不要探究比較好。
反正現在每個大人都像吃了炸藥一樣，什麼東西都可能引爆。什麼話都聽起來像是話中有話，其實都是在看著家人虛弱老去，無能為力，照顧事情多一定累，有誰不辛苦呢。
家裡氣氛已經差到了什麼時候分崩離析都不稀奇了，大人實在太煩，氣氛太差。反正我們這些孫輩也已經不是牙牙學語的嬰兒，偷偷的，有空的時候就去幫奶奶跑腿，照看爺爺。
至於家族事業上，到底還要不要聽爺爺發號施令，已經開始有大人動搖了。孫輩的我們因為大多也都在外地求學，聚少離多，反正又不是特別喜歡木藝品，我們也沒有打算接班。
2.
事情發生在第三年一開始的時候，敏姨透過朋友接到一張日本訂單，說需要配合花季盡快推出，時間壓縮的情況下，還一邊有許多的設計修改需求，邊做邊改，加上也還有原本的其他訂單，產線整個亂成一團。
孫輩的我們不約而同的在緊接地的連假周末回到老宅。我們回家才知道，爺爺小中風後開始需要管灌餵食了，奶奶說自己吃沒意思，也不再下廚。廚房不在有咚咚咚的洗菜切菜聲音，老宅變得好安靜。
這一次，大人的吵架持續了好幾天。為了是否要直接送爺爺去安養院，是要轉賣公司，還是轉型加重行銷更努力接單。
奶奶只是在旁邊沉默地聽著，一直柔柔的拍著氣的青筋暴起的爺爺的手。為了奶奶的照顧壓力可以輕一點，爺爺願意去安養院。但二代們的意思比較像是送爺爺去安養院，爺爺就不會再插手決定一些事情，他們比較方便，也樂得輕鬆不用繼續輪流照顧老人。估計也在盤算著分財產吧?
只是不過幾年前的事，長假的老宅，應該要充滿桌遊，麻將，美食等等有趣的活動。這次的團聚，完全是另一種面貌了...過去為了誰在牌桌上誰贏誰輸的爭吵都顯得幸福了。
氣氛太差，我想著不要出去，他們尷尬我也尷尬，聽著聽著打起瞌睡。醒來時已經安靜多了，竟然也晚上了。為了期中考跟報告熬了一些夜，能夠好好睡一下也舒服。
怕吵到可能已經休息的爺爺奶奶，輕輕地走下樓梯。還在樓梯就聽到爺爺的聲音。
「立柏，你這次處理得很好。」
果然又是柏哥出面來協調阿，那些老師傅除了爺爺之外，都蠻喜歡會陪他們小喝一杯，也會挽起袖子，願意學，也願意一起趕工的柏哥。就是柏哥還有申請澳洲打工度假，應該是沒有想要立刻投入工廠的計畫。而且真正管理層的爸媽那輩並沒有想退休，還想賺錢呢。
「阿仲計算工序時間調整機台安排使用先後，舞舞幫忙直接寫信給日本協調，大家都一起忙的。」
「今後，工廠就都交給你了。」
「不，我做不來管理。」
「這麼多次爛攤子了，你早就已經在做了。」
爺爺竟然跳過父母那一輩，直接開口要大哥繼承，成為家長嗎! 我摀住嘴巴以免自己尖叫出聲。
「爺爺?」
「唉，是我教育不當。二代太貪，太短視近。所以帶領這個家的工作，就交給你了。」
柏哥沉默了很久。
爺爺才接著說「木頭加工是個不起眼的工作，也許有很多產品以後也會被取代。但是有些有溫度的東西，不應該消失。你好好帶弟妹們，他們一定也知道。小仲頭腦好，比起數學，讀管理一定更好。」
我是不是應該要去亂入，不要讓爺爺那麼快下決定呢?正想踏出一步，腰被一把攬住，嘴巴被捂住，關節被卡住，動作一氣呵成。
轉頭，眉頭緊皺的仲哥，搖了搖頭示意我別去....
讀了仲哥的唇語: 「我會幫他的。當作什麼都沒聽到，回去睡。」
就爺爺這麼一句話，柏哥、仲哥都得要放棄自己的想要走的人生了嗎?
柏哥想去世界流浪，仲哥想讀數學，珊姊想學塔羅牌，舞妹想當作家，下面一雙雙胞胎的弟妹，小季喜歡拆電器，露露喜歡組電器。
我怎麼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 我畢業就得回來嗎? 我也會像仲哥一樣要承受被逼轉系的壓力嗎?
3.
懷著沉重的心情回到學校，結束期末考，原本期待的暑假都不怎麼期待了。回到老家的話還是聽不完的抱怨與紛爭，還有柏哥與仲哥的事....沒過多久暑假開始後才一周，爺爺再次半夜被送去醫院急診。
放假閒閒沒事，我想著來幫忙看一眼老宅門窗有沒有關好。進門後迎接我的只有難以言喻的寂寥，沒有總是會有遊手好閒的哪個叔或姨在客廳看電視的聲音，爺爺生病後的電動床看了兩年，現在也是空的，以前總是有食物香氣的廚房，空蕩蕩的連餐桌都生灰。
健康的爺爺奶奶會老，看過那麼多次吵架，心裡深知過去熱鬧團聚的日子不會回來了，還是忍不住有點心酸。
我拿起很久沒人使用過的鍋鏟與超大炒鍋。打開YOUTUBE找出以前存過的食譜影片，翻了翻櫃子，確認冰箱內還有醬油，看下時間，出門一趟到附近買兩斤剛出爐的豆干。
再看一遍著影片確定份量。放油，開火，薑跟一些辣椒爆香，炒糖，下醬油，冒泡泡了，在丟下所有的豆干丁。
開始翻阿翻的，任憑有些油有時候會潑出來我也不怕。會煮成功還是失敗我也不管，就煮煮看吧，反正現在沒有人在，煮失敗了頂多處理掉。成功...成功再說。冰起來我一個人也能吃，至少也能給奶奶加菜。
丟甘草跟八角，繼續翻阿翻，所有的豆干都開始出現漂亮的顏色，也冒出香噴噴的味道。
一開始完全沒有食慾的我，也忍不住想要期待這盤上桌應該不錯吧。
偷嘗一塊，跟奶奶味道有點不一樣，但也可以了。仲哥說要幫忙但醫學院的功課重，柏哥一定還是自己一個很忙吧，有好好吃飯嗎? 空空的家，只有時鐘滴答滴答的聲音。
清理鍋具的時候，有人回來了，是珊姐。
「你在阿。有什麼可以吃的?做完上台報告就衝回來，餓扁。」
我指向那座缺了一角的豆干小山。
「喔~哪買的呀?看起來真好吃~」
我搖搖頭，指著自己
「天啊~我妹要走賢妻良母路線了嗎?」
「都沒有，第一次煮，吃吃看。」我拿了筷子跟小碟子給她
「靠我妹真棒，姐以後就靠你了。我下次買十斤豆干回來給你做。」
「不要，那很多耶，要我翻鍋鏟到手斷掉嗎?」
「斷掉我送你去接回來。」不知何時無聲無息出現的仲哥淡淡地說，一口又一口，速度穩定的吃掉另外一角。
不不不，我還很想要我的手完完整整的。驚恐地縮了縮，仲哥似乎很滿意的坐到我旁邊的空椅。
「沒有奶奶的香跟辣~下手不夠重~不夠不夠。」可能剛剛是在樓上睡覺的雙胞胎的小季，聽到聲音下樓，邊吃邊抱怨。
「去去去，要嫌就沒你的份。想吃什麼自己搞回來。」珊姐毫不客氣的抽走小季的碗筷。
叮-所有人的手機同時跳出訊息，是伯哥在我們孫輩群發來的。
「大家暑假活動安排都照舊，不用特別趕回家。」
伯哥把所有爺爺交代的工作跟期望都扛下來，也不開口要我們去工廠幫忙。
叮-這次是坐在旁邊的仲哥發了簡短一句話。「回來。」
沒到十分鐘，滿頭大汗的伯哥看起來是衝回老宅的。「我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咧，沒事就好，什麼好料這麼香?」
「絲絲做的。」仲哥給他拿了一副碗筷。
仲哥一口一口猛吃「很久沒吃到這味，謝謝。我知道東部有間小店的十三香粉很純又香，還有南部幾間產量不大的醬油工廠，下次帶回來給你玩玩。」
「那我買鹽滷豆干回來。聽說不錯健康。」珊姐手機點了點顯示出來不遠的地方新開的文青小店
「傳統加石膏凝固的豆干，含更多鈣質，有空再做一盤給奶奶的時候，用傳統的吧。」仲哥說
「我也想試試，我們明天來做吧。」小舞說要來切很多很多豆干。
「我們送去給奶奶。」露露跟小季同時舉手
沒有為爺爺奶奶的健康嘆氣不斷，沒有說家族事業。就是放鬆的，像過去一樣的天南地北聊天。然後竟然把一座山的豆干快吃光了，沒辦法，誰叫桌上只有這道食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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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姊妹愛吃豆干，又是營養的常備菜，我每次回家都會做。某次，敏姨看到桌上正在放涼的豆干，吃了幾個
「這誰做的呀?偷工減料可不行。」邊說邊又多拿幾個「這肯定就是直接炒出來，沒有文火慢燉三小時吧?想要靠這樣就收服兩老的心，你們火候還差的咧。」
我一把拉住眼看要直接爆衝去廚房要揍人的雙胞胎中的小季。讓他去幫我準備容器，等等要分裝送去醫院給奶奶加菜。
今天沒課可以晚點回學校的我送豆干給在醫院顧爺爺的奶奶吃，一半是鹽滷豆干，一半是石膏豆干，都是非基改黃豆的
「不過可能，不夠香....。」我有點不好意思，到底在家裡煮的最好吃的奶奶面前遞上食物，是不是班門弄斧呢?
「哪有，這可香的呢，我等等要去跟隔壁的張太太說，奶奶我多有福氣啊。」奶奶一點都不嫌棄，兩種都說好吃，邊吃邊說起家裡每個人的喜好。
我邊記下也邊跟奶奶說哥哥姐姐為了要哪種豆干吵起來的雞毛蒜皮點事情。
奶奶的手，沉沉的拍了拍我的頭「絲絲你要記得，別人說什麼讓別人去說，我們絲絲想怎麼做豆干都可以。只要知道，你是為誰做的就好，那份心意才是最重要的。」
沒跟奶奶說過敏姨說的話，不過也是，老宅一樓爺爺奶奶活動的空間有監視器以便查看是否安全。
奶奶轉頭確認爺爺正在睡，傾身招手，我也挪了挪更靠近奶奶。
「不限於做豆干，你們想做什麼，就去做吧。我們老人，時間到了本就該退場。現在是你們的場子了。」
開口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好點點頭.....
4.
大哥說讓我們其他人只要表面聽爺爺的話，想讀什麼，未來想做什麼，老家工廠可以考慮，但不一定要加入。
眼紅的二代，不太願意聽柏哥管理。但是，柏哥在工廠有手藝，有老師傅的支持，業務上講生意也不急躁，真的是不錯的資質。我們誰都不會跟大哥爭家長的位置，但我們也不想讓他獨自承受一切壓力。
於是，我們在各自有空檔的時候，也會各憑本領去給柏哥亂入場子打個下手。做著做著，也有點樂趣了。像是舞舞會幫忙寫外文郵件，珊姐會幫忙做廣告文宣，小季開了幾個社群軟體的官方帳號在管理...。
花了我三天，幫忙把三年份亂糟糟的資料分類歸檔「世界趨勢阿，人生不斜槓，沒有開幾個副業就不太對不起人生一趟了。還好我們算是家大業小，這邊或是原本的喜好，當作副業，也沒關係。」
「你都放我們隨意做官方帳號，年節活動，推新商品了。柏哥你想怎麼做，也輕鬆自由一點吧。」
「我的吊掛薰香雕花木盒，別忘了幫我看看草稿如何喔。」以前一定會被長輩恥笑的腦洞設計，也只有柏哥會認真幫我看。
如果有一天愈來愈多外國特製訂單，也許柏哥也有機會因公出差去更多國外晃晃吧。這樣他的夢想未來是不是會實現一點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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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倒的奶奶比爺爺更早走一步，無法承受打擊的爺爺不久後也離開。告別式後的那頓餐，不管大人說什麼不合習俗之類的，我拿出預先煮好的一大鍋豆干上桌。
奶奶說的，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是我們的場子了嘛~
從這盤豆干開始，我們小毛頭們會怎麼搞，就是我們的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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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透卡系列真的寫出第二篇了!?
跟朋友討論之後，背景設定從殺手家族改為一般家庭，應該更能聚焦在長照跟接班衝突上。
炒豆干丁真的是快速又好吃的美食，之前家人生病，回家幫忙備餐的時候，周周炒一盤。(炒好至少都會有1/4直接當餐吃掉了哈哈哈)，有蛋白質、有口感、還可以冰涼涼，超讚小菜。
正常版真的要小火翻炒三小時，有比較快可以用炒得到收汁就行的版本，特推源和醬油，超香。比較快炒出滷豆干的教學影片可以參考培仁蔬食，這版本不錯上手。跟家裡的長輩問到的黃金配方則是:醬油1杯，油1杯，冰糖1杯，甘草4片，八角2個，豆干5斤，小火翻炒3小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