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還存著浴室帶出的暖霧;窗外的霓虹在厚窗簾邊滲出一圈薄光。
見面會順利結束,曼谷的天氣熱氣像薄膜黏在皮膚上。
展軒回到飯店沖了澡。
浴袍在腰間鬆鬆打著結,瓷磚上的水珠沿著腳印細細往外開。
「篤、篤、篤」——門口傳來輕響。
他隨手拉緊浴袍去開門。
門一開,展軒愣了愣。
站在外頭的劉軒丞,頭髮還在滴水,額前碎髮黏在臉側,穿著的浴袍肩頭還濕著,貼著肩線。
少年的眼尾還泛著熱意,眼神看起來有點緊張,但也沒有昨晚的慌張。
他直直看著展軒,什麼也沒說,安靜地走了進來。
門在身後輕輕合上。
展軒低頭,看見他手裡還攥著毛巾,像是只匆匆擦過就跑來了。
水珠沿著發梢滑落,落進鎖骨凹陷,又一路滲進衣料。
「洗好了?」展軒嗓音帶著一點慵懶的語氣。
劉軒丞點頭。
他沒有像昨天那樣畏縮,而是自己走到他身前,抬手,扣住了浴袍的邊角。
力道很輕,卻不容忽視。
展軒微微一愣,隨即明白。
他不問,只抬手順著濕漉的髮絲揉了揉,動作極輕。
「頭髮都還沒擦乾,就跑過來了?」
「遇到粉絲怎麼辦?」
話像責備,語氣卻低柔。
劉軒丞喉結滾了滾,像是想說什麼,最後只是更用力地抓住他的衣角。
水珠一顆顆滴落,溫涼地落在兩人的腳背上。
展軒望著他,眼神深了幾分,嘴角勾起。
他伸手把門上的鏈子鏈上。
劉軒丞濕髮一滴一滴往下墜,順著臉頰、脖頸。
展軒走過去,將毛巾抽過來:「傻子。」
嗓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絲無奈,更多是寵溺。
毛巾覆上去,他掌心穩穩托住後腦,力道輕緩而細膩;擦過額前時,指尖不時蹭過皮膚,溫熱的觸感讓氣息靜下來。
他不急著說話,只一點一滴把水珠吸乾。
發梢不再滴落後,展軒將人帶到床邊,將人按坐下,轉身去拿吹風機。
「低頭。」電器啟動前,他的聲音低沉又溫柔。
風聲響起。暖流順著指尖帶過,發絲一縷一縷被攤開,散在掌心;指腹在頭皮上輕輕劃過,像無聲的安撫。
劉軒丞靜靜坐著,睫毛細細顫動。
他忍不住抬頭看了展軒一眼。
對方神情專注,眼底映著柔和的燈影,沒有半分不耐。
那一瞬,劉軒丞心口忽然收緊:這樣的溫柔,才最讓人無法抗拒。
咚咚、咚咚——
心跳在胸腔裡急促撞擊。 他呼了一口氣,想讓自己看起來平靜,卻怎麼都壓不住。
額角已經滲出細細的汗。
吹風機的嗡鳴驟然停下,房間瞬間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
展軒抬手,拇指輕輕拭過他額角的汗珠,笑了笑:「你很熱嗎?」
彎下身,指尖撥了撥髮絲,確認乾了七八分,才慢慢收回手。
「好了。」聲音壓得很低,近得能聽見胸腔的震動。
展軒正要後退,衣角忽然被拉住——
力道不重,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堅決。
他低頭,看見那雙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目光更沉。 「怎麼了?」
嗓音極度溫柔。
劉軒丞沒有回答。 他只是湊過去,額頭輕輕撞在他鎖骨上。
呼吸急促,卻還在極力克制,像壓著什麼不讓它溢出來。
展軒垂眼看著懷裡的人,掌心覆在後頸,指尖緩緩收緊。
「想好了?」
片刻靜默。
劉軒丞終於點點頭。
下一秒抬起頭,眼尾因情緒染紅,唇瓣緊抿—— 再下一瞬,他忽然主動靠近,帶著急促熱度的吻重重落下。
展軒一怔,隨即在呼吸間勾起極淺的笑,反手扣住後頸,把這份主動牢牢接住。
——這一次,不再試探,而是選擇靠近。
氣息交纏,力道越發緊。 劉軒丞幾乎是整個人都壓了上來,膝蓋陷在被褥裡,指尖死死攥著他的衣襟。
展軒順勢一用力,將人翻倒在床。 床墊陷下,毛巾滑落一旁。
劉軒丞後背貼上床單,呼吸亂得不可控制,卻依舊緊緊抓著他不放。
展軒俯視著他,眼神深沉,唇角壓著笑意。 在那樣的凝視裡,縱容與渴望一同鋪開。
濕意褪去的髮絲服貼,眼尾紅意未散,唇因方才的吻泛著水光——
「……錚兒。」他喚他,嗓音壓得極低,帶著喉間一瞬的顫意。
劉軒丞聞聲抬頭,眼神被那聲音震得發燙。 他主動攀上展軒的背,整個人往上湊,幾乎把自己送進懷裡。
展軒不再遲疑。 所有壓抑的情感,全數壓進這個吻裡。
劉軒丞被困在床與臂彎之間,唇瓣被吮得發紅,胸口劇烈起伏;
可他不再僅僅被動承受—— 忽然抬手,扣住展軒的肩,轉身。 力道乾脆,把人整個推倒在床。
後背與床墊撞出細微的悶聲。
劉軒丞跨坐其上,膝蓋陷進被褥。 他俯下身,沿著喉結一路向上,順著下頜線細細啜咬,像把昨夜欠下的每一分都補回。
浴袍的繫帶被一拽而鬆,布料散開,溫度在肌膚間迅速攀升。 指尖扣住衣襟,往外撥開一寸,呼吸貼在鎖骨邊,熱得幾乎點火。
展軒仰著頭,笑意被壓進喘息裡,手卻穩穩扶住他的側腰,默默給出支撐。
劉軒丞垂眼,睫毛顫了顫,再抬頭與他對視—— 那眼神太認真,還藏著一絲挑釁。
展軒的神情柔下來,像在從容端詳這張過分好看的臉。
「我的緋聞男友,長得真帥。」他低聲笑著。
劉軒丞唇角一彎,俯身輕啄他的唇:「包的。」
起初,展軒真的看不透他在想什麼。
那張臉安安靜靜,總是掛著一個得體的笑,像隔著一層薄霧。 拍親密戲的時候也特別乾脆,動作標準得像在對鏡練習過,反倒是自己被弄得耳根發燙。
可時間一長,才慢慢發現,那些慌亂全藏在細節裡—— 開口前會抿一下嘴唇,緊張時會下意識咬住下唇。
等熟了以後,又是完全不同的樣子。 劉軒丞會跑來探班,偏偏還要調侃一句:「小蜜蜂,飛呀~」
也會在人群裡,假裝隨意地朝他看一眼,下一秒就低著頭憋笑。
那些小心思,讓人覺得……可愛得要命。
唇舌交纏間,他空出一手向下,利落解開最後一道阻礙;衣料自掌心滑落,摩擦出細碎的聲響。
展軒喉間溢出一聲低啞:「……寶貝。」聲音像被火燙過。
回應他的,是劉軒丞更用力的一記親吻,以及更靠近的距離。
劉軒丞掌心撐在他胸口,坐直身子。手掌滾燙,腰線繃緊,身體主動尋到合適的位置—— 然後慢慢坐下。
「哈……嗯——」他喉間滑出壓抑不住的聲音。
展軒伸手摟住他的後腰,低聲安撫:「慢一點,沒關係。」
劉軒丞咬住下唇,點了點頭,卻仍舊自己動了起來。
由淺至深。 由克制到失序。 像潮水一波一波,被月色牽引。
展軒的手始終在,掌心穩穩貼著後腰,拇指輕輕劃過肌膚,像記錄下每一次顫動。
床墊隨著節奏微微作響,空氣裡滿是呼吸與衣料的摩擦聲。
劉軒丞的髮絲蹭過頸窩,帶著洗後的清香;他俯身含住鎖骨邊緣,留下一點失控的痕跡,又迅速抬起頭,眼神濕亮而堅定。
節奏在他手裡。 進與退之間拉扯,把兩人的呼吸越拽越緊。
「啊……」劉軒丞低低吐出一口氣,肩膀微微顫著。 動作慢慢停下,像是再也撐不住力氣。
額角沁著細汗,呼吸亂得不成調子。 他撐在展軒胸口的手一滑,幾乎要整個人倒下去。
展軒仰望著他,眼神一寸寸加深,喉結滾動,指尖在腰窩收緊—— 卻依舊沒有奪回主導。
劉軒丞咬著唇,眼尾濕紅,聲音輕得像是撒嬌:「……累了。」
語氣軟下來,帶著點顫意,像把所有逞強都收了回去。 他額頭抵在展軒肩窩,呼吸打在頸側,一下一下燙得心口發緊。
展軒聽著,喉間一緊,卻忍不住彎了唇角。
話音落下,展軒腰身一緊,猛地往上頂入。
「啊——!」劉軒丞聲音斷開,指尖死死抓住他肩頭,背脊瞬間繃緊。 整個人像被電流竄過,腿不受控地顫了一下,隨即緊緊夾住。
展軒眼神沉下來,力道一波波遞上去,每一下都穩準,卻帶著隱忍已久的洶湧。 他一手摟著後腰,一手扣住大腿,逼著人牢牢貼合,讓劉軒丞完全逃不掉。
「哥……不行……嗯——」聲音帶著哭腔似的顫,卻又在下一下時被撞得碎掉。
指節泛白,胸口急促起伏;唇被咬得通紅,破碎的氣音從喉間斷斷續續溢出。
展軒盯著他,目光深得幾乎要滴出血來。
劉軒丞額角滲著細汗;
喉間斷斷續續溢出聲音,像是在求饒。
可那具漂亮的身體卻又不受控地迎合著他——
一下、又一下,緊緊吸著他的——
逼得人血液翻湧。
「嘶——」展軒呼吸驟然沉下,指尖下意識收緊,幾乎要將他掐進骨縫。
展軒抬眼,致命的畫面映入眼簾—— 細汗順著臉頰滑落,睫毛濕得黏成一簇,眼尾紅得顫抖; 唇被咬得泛白,卻還死死忍著,斷斷續續的聲音從喉間溢出,碎得不成調子。
狼狽得讓人心疼,漂亮得過分。
展軒心口明明揪緊,恨不得放慢,不讓他顫得這麼厲害; 可偏偏,那副模樣又像火一樣,燒得血液翻滾,讓他根本移不開眼。
——想要更狠。
更深。 不留退路。
所有隱忍在這一刻被徹底點燃,逼得他只能往下沉,根本停不下來。
呼吸沉重,額頭抵在他頰側,低低喚了一聲:「錚兒……」 嗓音壓得極低,帶著縱容,也帶著難以自控的顫意。
他俯身更貼近,額頭抵著額頭,急促的氣息糾纏不休。
唇角溢出一聲低笑,啞聲幾乎要燙穿夜色:
「寶貝……你這樣,我怎麼可能停得下?」
光影在皮膚上游移,汗意在鎖骨處匯成細小亮點。
他被托住、被接住、被縱容,直到所有防線徹底潰散。
終於,失序的呼吸在某一刻同步。
劉軒丞像被推到浪尖,背線繃成漂亮的弧,指尖深陷被單; 他幾乎無聲地張口,細碎的氣音一段段斷開,隨著全身的力氣一寸寸卸下。
展軒半起身,把他穩穩攏進懷裡。
掌心覆在後背,像是安撫仍在顫動的弦,低低在耳側吐著氣。
劉軒丞額頭抵在肩窩,還在急喘,卻不再慌亂。 那份在上方維持的逞強終於垮下肩,整個人沉進他的胸口。
許久之後,展軒才抬手,輕輕撫過後腦,把乾透的髮絲順到耳後。 他沒有開口,只用指腹在發際細細摩挲。
懷裡的人安安靜靜。黑髮在燈下泛著柔亮,睫毛長得像沾了光的羽,鼻樑清俊,皮膚白得幾乎發光。
展軒垂眼凝視,胸口忽然被一陣柔軟攫住——
像是被命運私心偏愛了一次,把這樣的人安放到他懷裡。
他在髮間落下一個極輕的吻,
沒有出聲,
只在心底默默說了一句謝謝。
——他的寶貝,真的漂亮得不像凡物,是上天給他最好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