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大家別浪費時間,選擇一把武器站在我面前。」大嗓門的中年男子站在武道館的中心一邊拍手一邊喊著。
這是一堂武器課,是為了讓學生能好好運用手中兵刃的一堂課,高中以前,統一是劍術課,學習劍術是不偏不倚的中庸之道,可以訓練平衡、反應、速度與攻擊,運用上有劈、擊、刺、格、截等許多運用,在未來承接天命職業後,更換使用武器,受到的不適感較小。
「拿好武器就來我前面,面對我,一個個排好,別在那嘰嘰喳喳的,給我閉上嘴站好!」中年男子一臉威嚴的說著,像是指揮軍隊般在指揮學生。
「老子是黎昶仁,等級74,職業,先不說,擅長就是對付那些頭鐵的蠢貨。看你們這群新生蛋子,零零落落,一點紀律都沒有,國小老師教的都忘了嗎?一年級的小鬼都做得比你們好,還有臉當高中生?不知恥,S班的三個,舉手!」黎昶仁囂張地說:「我倒要看看被校長特招的學生有什麼不同。」
劉凱翔、周定緯和李卓藝舉起手,正好他們在班上也是同一隊。
「名字!職業!擅長!說!」黎昶仁語氣簡潔扼要,指著李卓藝說:「你先!」
李卓藝被老師的威嚴嚇得毛都要退色了,閃亮的金髮看起來抹上了一層灰影:「我,我,我,我,我叫李卓藝,職業是巨槍貫穿者,擅長,擅長……擅長被女生追!」
「蛤!擅長這……算了!小白臉,我可是很嚴格的,我教出來的學生,一定要是一流的,如果你做不到就給我滾蛋,小胳膊的,還巨槍,一點力量都沒有!」黎昶仁不屑地說著,然後指劉凱翔:「換你,說!」
劉凱翔討厭被人逼,很想不甩,但是,他心中有股想變強的勁,聽到這是能教出一流學生的老師,雖然態度跟口氣很像以前欺負他的人,劉凱翔卻不畏懼,因為他知道,黎昶仁是老師,會壓迫學生誘使他們成長,黎昶仁的欺凌是為了學生好,不像劉凱翔以前的朋友,是為了欺負他而欺負他。
「我叫劉凱翔,職業衛兵,擅長……躲人算嗎?」劉凱翔瘦小的身子,選擇跟李卓藝一樣的武器,一把長槍,他不敢跟人靠太近,怕被攻擊。
黎昶仁看劉凱翔的反應跟拿的武器大概就知道怎麼回事:「是個膽小鬼!我喜歡!劉凱翔是吧!我要你以後,把過去欺負你的人都打倒,有沒有信心!如果你做不到就給我滾蛋!」
「我……我可以!」劉凱翔認真地說。
「以後每天中午給我吃超過三碗的飯!想變強沒點體魄怎麼可以!」黎昶仁認真說道,這種內心有復仇想法的人,肯定能變強。
「好!」劉凱翔回答!
最後黎昶仁指向周定緯,他選人說話是有目的性,李卓藝長相很好,就是臉神有一些不在乎,表現出高傲冷淡的樣子,劉凱翔一副躲在兩人後面像是害怕什麼的樣子,周定緯扛著斧頭,神態自若的東瞧瞧西瞧瞧,不時還向女同學搭訕,這樣性格屬於領導中心的人就先晾一晾,不讓其先表現,給他下馬威。
「你!講!」
「我叫周定緯,職業是蠻斧鬥士,擅長打抱不平。」槓子頭周定緯被黎昶仁的嗓門還有說話態度嚇到,感覺槓上這個74級的教師會沒有好果子吃。
「跟一般職業不同,帶有稀有武器名稱的職業,蠻斧鬥士、巨槍貫穿者,算得上稀有職業,倒是衛兵,這個職業很一般,校長為何會特別招生你。」黎昶仁稍微解釋職業性然後問。
「我敏捷14算嗎?」劉凱翔弱弱的說一句,因為趙校長就是看上他的高敏捷而特別邀他的。
「初始值算高。」黎昶仁拍了拍手吸引大家注意:「大家知道嗎?獲得天命的初始值,就相當於一個人的潛力,以劉凱翔為例,初始敏捷高,就表示未來成長上,敏捷會容易獲得數值,但也不是說不用訓練敏捷,或是專門訓練敏捷,均衡發展,數值自然就上去。我要鄭重告訴你們,數值不該有所偏頗,高敏捷沒有體質與力量就很容易受傷,高智力沒有體質與力量術法沒有辦法做最有效的利用,所以,大家開始跑圈,帶著武器圍著武道館,先來個十圈。」
林泰三看著螢幕,背脊一陣發涼:「這是什麼,肌肉教?均衡發展是沒錯,但是沒有像他說的那樣,差不多就可以,個體有差異,不是每個人要一樣的數值。不然穆嵐郁等級10的數據,敏捷115,精神才85,力量與耐力都是90出頭,差了二三十,更別說穆嵐郁智力都不到90,魔力有兩萬七,這麼不均衡的人在中央行省上叫作什麼,怪物啊!」
就連林泰三子幾都沒有很均衡,他的數值已經發展得很平衡,但是最高的力量717最低的精神666,也還相差了51點。
「均衡發展是冒險團最喜歡的穩定人才,任何人都可以取代,消耗最快,需求也最多,不過對畢業生來說,一畢業就能加入冒險團,也算的上是一流。要我說,特色型人才,才是頂級冒險團需要的人才,就算一天只能使用一發爆裂魔法,這個魔法傷害如果有超過300級那就算是絕殺了。」
當然,後面只是林泰三在說笑,魔法傷害超過300級,並不容易,就算有超過300級的武器,魔法傷害也不一定有300級,武器等級是以整體綜合效果來算,魔法傷害、魔力恢復、智力、效果等級、施法加速等加在一起,要有純魔法傷害達300級的武器,可能就只有神器才辦得到。
半個小時後,十四人累倒在地。
「太差勁了,這是我帶過最差勁的一屆。」黎昶仁像是看垃圾般看著他們。
周定緯站起身來,一邊喘著氣說:「老師!我還可以!」
黎昶仁腿鞭甩了過去:「倒下吧!沒叫你站起來就好好休息!你當老子看不出來啊!逞什麼能!」
周定緯摔倒在地,李卓藝爬過去扶著他。
黎昶仁站在前面藐視地看著學生:「十圈而已,累成這樣,實話告訴你們,是因為你們身上的武器,吸收了你們的魔力所以在精神與體力雙重消耗下才會這麼疲憊。好了!大家先放下武器,讓自己緩一緩,來到前面。」
學校這些武器是用緋日亞銅打造,上頭刻畫了吸收魔力增加重量的術式,這是手拿兵刃者,最初的鍛鍊。在天命測試之前魔力不穩,無法這樣訓練,上了高中,就要開始進行強健體魄與增加魔容量的訓練,尤其持兵刃者,屬性多是以力量速度發展,智力精神則為短版,魔力恢復是指望不上,那就只能增加魔力容量。
十四名學生放下武器,大家跟著老師過去。
「坐!」黎昶仁踩著一個凳子說:「我其實很懶得講這個,武器課就是要活動身體的,叫我講課真的很不習慣,但是,對於新生又不得不說。好吧!大家知道什麼是魔力灌注嗎?知道的人等一下下課可以少跑一圈。」
「還要跑啊!」周定緯感覺一週的體力都用掉了。
「你是真懷疑還是假知道?」黎昶仁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冒險者基本行動四四原則知道嗎?移動時隨時保有四小時移動力與四小時續戰力,你們現在才跑不到半小時,就累成這樣,要怎麼當冒險者,你老子我,可以從太陽出來跑到太陽下山,還不帶喘氣!」黎昶仁說的是十年前陳郡舉辦極限馬拉松的事,因為之後他中毒傷到內臟,從第一線退下來,就沒有再這樣精實訓練,內臟受損,能不能跑半天都還是問題。
看著學生懷疑的眼光,黎昶仁大罵:「媽勒!一群新生蛋子還懷疑老師,不過!我喜歡,竟然用懷疑的眼神看我,老子就要訓練你們到讓你們能夠跑上一整天!」
「啊!」劉凱翔哀呼,趕緊說:「黎老師我相信你!」
「我也相信!」
「是啊!老師你最厲害!」
「猛男!老師你最棒!」
相信的聲音此起彼落,為了不想被操,用盡力氣讚美。
「好了!我知道我自己很厲害,不然就不會來這裡教你們,看自大家這麼誠實的份上,今天放學,再加五圈!」黎昶仁看著學生苦著臉,哈哈大笑。
「誠實的獎勵,喜歡嗎?這是讓你們早日成為一流的第一步。」
學生瞬間安靜,有種被騙的感覺。
「那麼,有人知道什麼是魔力灌注嗎?可以少跑一圈喔。」
正常來說,沒有人會知道,就算家中有人知道也不會教,魔力灌注很簡單,但是,獲得天命職業之前,小孩子的身體很不穩定,對於魔力操作也非常難掌控,假如學了魔力灌注,可能會引發大事故,這可是用生命換來的經驗,反正有學校,就丟給老師教,父母樂得清閒。
同理,網路上也不會出現相關資訊,小孩都會使用網路在上面出現就太過危險,因為說穿了真的很簡單,因為很簡單,所以也非常危險,不穩定的身體使用魔力灌注,就相當於讓他們手拿炸彈直接引爆,基於安全考量,不會有相關訊息。
「看來沒人知道,我還是得講。」天命測試到現在已經十多天,黎昶仁以為會有家長教,沒想到每個家長都怕麻煩,讓孩子去學校學。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是,雖然有天命身體魔力穩定下來,誰能保證就不出事,與其讓孩子把家裡炸了,不如讓他們去炸學校。學校有意外保險,炸了沒關係,在家裡炸了萬一炸到隔壁,還要賠上一筆毀損費用,反正上學有繳錢,讓孩子去學校學,怎樣算都划算。
「魔力灌注,其實就是你們國中的製符課的加強版,高中之前,因為沒有經過天命測試,體內魔力不穩定,如果使用魔力灌注,可能會爆炸。所以為了讓你們體內魔力流動起來,學校使用符筆,引導你們的魔力,讓魔力有個宣洩的地方。所以說,魔力灌注跟過去沒什麼差別,都是將魔力釋放出來。」
林泰三聽著講解,搖了搖頭:「魔力放出,我試過,但是一不注意就回到身體裡面。」
黎昶仁嘆了口氣說:「我想應該有不少人嘗試過,你!站起來!」
周定緯被點到,急忙起身:「是!」他狀態恢復了不少。
黎昶仁遞給他一把劍說:「試著用魔力灌注在這把劍上。」黎昶仁點周定緯是因為他是所有人中狀況看起來最好的,他暗自點頭,不愧是S班的。
周定緯接了過來,試著將魔力傳導到劍上,有些困難,周定緯頭上冒著汗,臉色有點難看,像是在便祕,身體也漸漸下彎,朝蹲坑方向變化。
「夠了!」黎昶仁搖了搖頭說:「什麼感覺?」
周定緯回答:「感覺像是將魔力壓到劍裡面,一不留心就會反彈回來。」
「是了。」林泰三每天都在練劍禪,就是希望能減少這種感覺,相信有一天可以完美的使用魔力灌注。他其實也發現問題,大家都說魔力灌注很簡單,但是為什麼自己在學習的時候這麼困難,林泰三不免感到懷疑。
黎昶仁拿了劍鞘,把劍插進去然後說:「鞘是武器,劍是魔力,就這樣,懂嗎?」
「……」全班無語,就連螢幕後的林泰三都不知道,這是具體說明還是抽象解釋,他不懂。
「真笨耶!你們!」黎昶仁看大衣一臉茫然,從頭上拔了一根頭髮,拿在手上甩了甩,然後放開隨它掉落,說道:「這根頭髮就是魔力,懂嗎?我放開了,它就在這世界上,懂嗎?所以魔力放出就是這麼簡單。」
「……」全班繼續無語,這是什麼武俠祕笈,還是什麼密語。
「啊!笨死了你們!你們真是一點慧根都沒有。」黎昶仁拔了兩根頭髮沒好氣的說:「頭髮就是魔力,離開了身體也是你們的魔力,魔力灌注看起來是要控制,實際上,只要放出魔力就好,你們要做的只是調整放出的大小,魔力沒有意識,在體外的就別想要掌控。」
「喔!」這麼說就懂了,就是把魔力扔出去就別管。
其實這就是一種概念而已,沒有接觸過的人永遠都不知道要怎麼做。就像只知道一到九的小孩,個位數的加減他會,到了十位數,就不知道怎麼算,問他八加七,會回答十跟五,怎麼寫,他們不會寫15因為沒有這個概念,只會寫105,因為八加七會變成十多五。當有了15這個概念,就有二十多三十多甚至有三位數四位數,能夠舉一反三延伸知識。
魔力是自己的東西,放出之後不管,一般孩子不會有這種觀念,小時候教他們畫符,就是訓練孩子控制自己魔力,他們自然想不到魔力灌注就是將魔力放出去就別管。也是因為這樣,不穩定的魔力才會造成爆炸,出現許多意外。
「哈哈!」林泰三看自己手上的筆,一層淡淡的魔力,笑著:「就這麼簡單,我花了一個多禮拜都學不了的,一句話,一秒鐘就成功了。」
黎昶仁繼續說:「最野蠻的魔力灌注就是這樣,之後你麼要學,怎麼將魔力放出到你要的位置,怎樣掌控魔力放出的形狀。你們現在學的技巧就叫魔染,為武器浸染魔力,之後可以繼續專研魔染的技巧,為什麼要學魔力灌注?因為很多武器都是要靠魔力才能發動額外效果,大家記得陳寶琪的『烏紋爆炎劍』嗎?他就是靠魔力灌注才引發劍的效果,不僅是劍,他腳上的『電光靴』也是一樣。所以,魔力灌注不限於手,身體任何部位都可以,你們啊!還有得學呢!」
黎昶仁拍了拍手,自我感動的說:「終於解釋完了,剩下就不干我的事了,各位同學,學會魔力灌注後,如果嫌技巧難練,可以使用技能點提高技能等喔!這裡老師的建議,近戰同學是近距離使用,所以三級最多四級就夠了,中遠距離的同學,雖然這裡沒有,老師也提一下,使用飛行武器最好魔力灌注要學到五級最好是六級,因為魔力灌注六級會有凝實的功能,對於飛行武器來說,灌注的魔力就不會散失,可以做到全魔力打擊。」
林泰三稍微記錄下來,就換別的課程。已經學會魔力灌注就不用再看同學們受訓的過程,拿著武器做基本動作,他是用劍,就不參和了。
「任何術法皆沒有辦法靠自學!」一位女老師嚴厲地說,這是一堂術法課,他沒什麼好在意,只是隨便看看。
自從林泰三有了原色系譜(電)他就在網路上學了許多術法課,網路上有很多公開課,林泰三多是用來長知識,畢竟,術法不能自學,能會的就會,不會的就很難會,所以公開課根本不怕人學,主要是認識它在面對時才能更好去因應。
世界的術法,又稱為,色系譜或五色環,分為五種,純色、原色、染色、無色和雜色。
純色系,最特殊,只能天生學會,有絕對傷害,無法防禦,無法改變的效果,擁有純色系的技能的人無法習得其他色譜。
原色系,又稱一般色,最初階的色譜,一般不會有人提及,泛指所有的初級法術。
染色系,是原色系技能的進階,就是在法術中附加狀態,如詛咒之焰、神聖之火、治癒之泉、守護之壁之類的。
無色系:擁有真實傷害,可以防禦。無色系的技能有一定的隱密性,如音、波動、震、崩解、穿透、傳播、浸染等。
雜色系:最高階應用,前四種定義之外皆屬之,多色混和或是技能塑型,如冰嘆之火、阿斯特朗巨靈(石巨人)、貫穿雷霆的天溯矛。
對林泰三來說,原色系譜(電)跟抗龍星繭裡的「奔雷踏翔空」不同,是最初最原本的法術,嚴格說起來「奔雷踏翔空」是雜色系,最高階應用,不用想,麻痺可以說是染色系,但是踏空,就不是前四系可以出現的效果,自然是高階。況且那是林泰三使用破繭而出後才能使用的技能,也就是以現在的智力或是精神,他還不足以馴服天上的奔雷。
術法課上的女老師繼續說著:「術法無法自學主要原因就是因為不認識,風是什麼?水是什麼?火是什麼?土是什麼?不是物理性質的,是魔力性質的。」
「魔力性質?」林泰三靜了下來,專心看著螢幕。
「沒有人知道,這東西只可會意不可言傳,簡單的說,觸碰或是被打就會知道,擁有術法才能且適性相合的人,就有機會學會。」
「……」林泰三嘆了一口氣:「所以我的意志之焰是什麼。」他現在已經越來越熟悉,隨時隨地都可以點燃自己的火焰,但這又不是法術,他的技能中沒有火焰的色譜。